在天运帝的一锤定音下,关于恩科大典的议题到此告一段落,但是礼部右侍郎泊英海并没退下而是继续说道:
“陛下,据报,再过五日也就是三月一日恩科大典吉日的时候,诸国使臣便会通过渤海在京津登陆,按照此次朝贡的规模来看,预计在三月十号左右进入京城,还望陛下择吉日接见诸国朝拜,以彰国威。”
“着钦天监泽吉日,朕于紫华殿接见,另外,辽王。”
“儿臣在。”
“五城兵马司现在由平西王掌管,这段时间你就去给他打打下手,再做一次副将,自今日起一直到诸国使臣离京,一定要确保从京津地区在到京城路段的治安,土匪流寇一个都不要留,必须保证使团的安全。”
“还有就是江湖上的游侠,让他们都安分点,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原因,只要械斗,都关进刑部大牢严惩,天子七卫全程配合。”
辽王闻言,大喜。急忙领旨谢恩说道:
“父皇,儿子在这里给您立个军令状,若是治安上出现任何问题,儿子第一个领罪。您就放心地交给儿臣吧,谁要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不懂规矩,那儿臣就用刑部的器具好好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天运帝帝点点头后继续说道:
“老二!”
“儿臣在。”
“江湖上人人都说你是侠王,现在证明你威望的时候到了。”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他们多多少少会卖儿臣一点薄面,相信刑部大牢一定不会太过热闹。”
“老三!”
“儿臣在。”
“礼部一直是你在管理,在来京的诸多使国内多多少少都有我大燕的礼部官员,他们这些年来的表现都很好,这次进京,论功行赏的同时,务必做好交接。在这些使国离京的时候再派一部分礼部官员出海,代表我大燕建立沟通桥梁,宣扬我大燕的国威。”
“另外,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就辛苦一下,暂时接管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鸿胪寺,协同礼部一定要照顾好使团们的衣食住行。”
“儿臣遵旨!”
宁王心里那个气啊,这次使团进京,老大接管了五城兵马司的部分兵马,老三接管了太常寺、光禄寺、太仆寺和鸿胪寺,自己是什么实质性的势力也没接到啊,还把江湖上那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我。这次偏心未免偏大了,不行,说什么自己也得争取一下,于是便迈出一步说道:
“父皇,三弟一下接管五寺中除了大理寺之外的另外四寺,会不会压力太大?儿臣愿意为三弟分担一些压力。”
“老三,你认为呢?”
“父皇,儿臣认为,一个人虽说是累了一点,但终归是有效率的,如果说二哥出来为儿臣分担部分压力,虽说儿臣会轻松一点,但难免会出现争执,除非二哥愿意听我调度,那么让他替儿臣分担一下太常寺和太仆寺的压力也是可以的。”
宁王怒目看向张辰宏内心大骂,自己不但要听从他的调遣,还把最没有的太常寺和太仆寺丢给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讽刺道:
“三弟就不怕担子太重把腰给压断?正好借着这次朝会,你来说说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么庞大的使团。”
张辰宏没有理会向自己质问的宁王,而是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天运帝说道:
“父皇,儿臣想把这次朝贡的使团分为三个等级,以国王为首,携家眷前来的为一等,他们的待遇对标郡王头衔。以储君世子为首的使团,待遇对标公爵。而那些只派家臣前往的对标子爵。”
听完张辰宏的发言,在场的众多大臣们议论纷纷,宁王讥讽地说:
“三弟,你不厚道啊,人家千里迢迢而来,你直接跳过侯爵伯爵,让他们对标子爵,未免有些刻薄,有失国威。”
一位站队宁王的大臣也附和道:
“是啊晋王殿下,虽说他们只派家臣前来,有失体统,但我们贵为天朝上国,如此势利,岂不寒了使团们的心?”
张辰宏不屑地说道: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尊重是相互的,他们只派家臣前来,如此无礼,我们如果不给予警告,你让那些前来朝贡的国王如何感想?本王这么做不仅是在立国威,更是在保护那些拥戴我们大燕的藩属国的尊严,本王就这么跟你说吧,那些只派家臣前来的外邦,不仅在朝圣的时候排在最后,更没有参加万国会的资格,我泱泱大国,不缺他们一家附属,二哥,你对待自己的家臣难道只有施恩,不知恩威并用?”
宁王并没有理会张辰宏的嘲讽,而是另辟战场地说:
“对了老三,说到万园会,我且问你,昨日你是不是当着众多国公府的千金们说过,你做主,这次的万国会不在皇宫举办,而是改成去双万园举办?更是许诺说凡是在京的,上至王公,下至侯府包括四品官员在内,所有的子女以及诰命都可以前往这句话。”
“是啊,我是说过这句话。”
“那你有考虑过预算的问题吗?”
“我大体估算了一下,如果只是宴请朝贡的藩属国,所需白银六十万两,加上王公大臣的子女以及诰命,酒宴的规格也要提升,人一多,宫女、太监、侍卫们也会增多,赏赐也随之增加,总计应该在一百万两左右吧。”
“那些使团从进京到离京按照你说的对标郡王和国公的待遇加起来又有多少预算?”
“粗略估计,大概有一百五十万两的数额。”
“使团离京,我们附带赠送的丝绸、瓷器、茶叶、玉器有多少预算?”
“这个根据以往的记录来看有六百万两左右。”
“这就是八百五十万两了,你知道咱们大燕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吗?你刚刚接手户部可能不太清楚我来给你算一笔账。”
“今年年初,父皇又下令工部督建战船以加强与西洋的交流,这就是三百万两,再加上运河的修缮,今年夏季江南地段洪灾、旱灾、冬季的雪灾等灾情的预留,军备的开支以及备战明年的北伐,还有父皇吉地的修缮,各部官员的俸禄,来,你给哥哥我算算这笔账。”
当宁王说完这些话,辽王笑了,张辰宏也笑了,天运帝的脸黑了,站队宁王的杨学嵩也叹了口气。这哪是在给晋王算账,这是在给天运帝算账。
张辰宏暗笑,这是在针对自己吗?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张辰宏努力克制住自己千万别笑出声,等整理好面部表情后方才说道:
“那你说说,这八百五十万两的预算如何裁剪?
“依本王看来,不管是万国会的一百万两,还是招待使团起居,在京花销的一百五十万,都要拦腰斩断,万国会满打满算六十万足够了,干嘛邀请那么多公子千金,只需要让他们承袭爵位的嫡子参加就可以了。”
“二哥,弟弟没太听明白,你是说万国会只邀请公爵侯爵家的嫡系子女参加即可?”
“对啊,只……”说到这,宁王发现不对劲,这句话可是把京城所有的庶出给得罪光了,这老三真够阴人的,拿着国库的钱拉拢功臣们后代,等宁王反应过来后立马改口说道:
“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张辰宏笑嘻嘻着附和道:
“是是是,二哥什么都没说。”
然后挤眉弄眼地看向辽王,此时的辽王也看向张辰宏并挑了挑眉。意思是说等下了朝一定得把老二刚才说的话给散播出去。
宁王也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去,立马转移话题道:
“使团进京最多也就半个月,你这一百五十万的预算是不是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