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正要继续说下去的苏睿廉被打断,抬头不解地望向张辰宏说道:
“王爷,您……”
如果说这个姓苏的是来投靠自己,谋一份差事,张辰宏绝对会给他个幕僚的差事敷衍一下,但如果说牵扯到地方政权上的问题,那就没的商量了。
浙省是宁王的地盘,不管这姓苏的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自己帮他,那就是在动宁王的蛋糕,即便与宁王解释自己只是在伸张正义,可在别人眼里,你这就是在宣战。
“苏公子,如果是案件问题,你去找府衙的知府和推官。他们解决不了,以你的身份是可以面见布政使和按察使的,你去找他们就可以了。“
“如果连他们都不行,本王的大哥掌管刑部,二哥掌管吏部,这两个地方我都能说得上话,有机会我给你引荐一下。”
“但你要是让我直接插手地方的刑事案件,那本王真的很为难啊。”
张辰宏这是在装糊涂,甩锅。他当然能够想到,如果找布政使和按察使有用,那么眼前这货绝对不可能来找自己。
果然不出张辰宏所想,只听苏睿廉继续说道:
“王爷,该找的在下都找了,可是案件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在下以为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也是最好的情况,那就是布政使与按察使真的是无能,无法探查出事情的真相。”
“第二种情况就是他们有眉目但却因为某种阻碍,无法继续深追下去。”
“第三种情况那就是他们也有所牵连,是这个案件上的一个环节。”
“那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最大?”
“在下觉得一个人能爬到一省之长官的位置,绝不是酒囊饭袋之徒,即便再无能,动用一个省的能力,再精密的案件多少也会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而他们对这个案件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甚至是避之不及,所以在下觉得第二第三种可能都很大。”
“所以说你找错人了,本王虽然是亲王,但也是鞭长莫及,浙省的事情,本王没有插手的余地,地官员无能,甚至是渎职,你去找管理吏部的宁王。案件一直无法突破,你去找掌管刑部的辽王。本王所掌管的都是些没有实权的官职,你说这件事本王也是有心无力啊。”
张辰宏说了一大堆废话,就是没说自己掌管的都察院有监管职责。
苏睿廉对于张辰宏给出的态度似乎早有预料,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能见到晋王,他的目的已然达成,于是便向张辰宏深深地做了一揖,恭声道:
“谢王爷指教,在下受领了。”说完转身离去。
张辰宏看着腰杆笔直,大步离去的苏睿廉愣在原地几秒后,突然间咬牙切齿,颤抖的手指着苏睿廉离去的方向说道:
“他、他、混账东西!”
张辰宏在包厢内背着手来回踱步,然后拿起桌椅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在隔壁喝酒的众人听到茶杯的破碎之声纷纷赶来,进门一看,发现一直风轻云淡的晋王正浑身颤抖。
刚刚还在整理衣衫的张玉君看到张辰宏的现状很是不解,他以为张辰宏是因为刚才苏睿廉的无礼而愤怒,但转念一想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生气,便开口询问。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张辰宏听到张玉君的询问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方才说道:
“小师叔,我上当了,被刚才的苏睿廉给算计了!”
“王爷,什么被算计了?”刚刚进门的李万成等人被这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给搞懵了。
张辰宏稳定好情绪后向张玉君使了一个眼色,张玉君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听完张玉君的解释后,众人纷纷指责苏睿廉的无礼,而张辰宏则是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对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防不胜防啊,这苏睿廉当真是个妙人。”
“王爷,您到底为何生气?现如今为何又称呼那无礼之人为妙人?他怎么坑殿下的?您就解释解释吧。”
李万川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用手挠着脑袋,焦急地询问。其实他猜到了一些,但这种事不能自己说,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让,绝不能挡了晋王的风光。
张辰宏走到包厢的上首位坐下,李万川见缝插针,提着水壶上前倒茶,张辰宏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小口才说道:
“这个苏睿廉见本王的事情怕是要瞒不过辽王与宁王了,倘若他在殿试的时候向父皇告御状,而且这件事又牵扯到吏部与刑部,那么问题来了,苏睿廉进京后见了谁,又是谁给他的勇气敢这么做?
众人才反应过来,吴昊则是率先开口大声道: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他怎么敢如此算计王爷,挑拨皇室和睦?”
“所以啊,本王说他是个妙人,只要他在殿试上告御状,不管他的学问如何,殿试成绩如何,恐怕这辈子都无缘官场了,现在本王都在怀疑他进京的目的,恐怕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鱼跃龙门的殿试,而是想通过殿试这个平台上达天听,此人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这时,一旁的宋顾川则说道:
“王爷,如果他真的在殿试上告御状,恐怕辽王与宁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管是不是殿下指示的,两位殿下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您的身上,到那时……”
宋顾川说到此处便没了动静。
“王爷,在下有一计,可解此局。”
众人随着声音望向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存在感最低的万鸿飞,只见万鸿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后才说道: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听了他的话,吴昊与王云宇轻微点头表示认可他的做法,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为激动的则是晋王。
张辰宏听了他的建议后拍案而起,大声地说:
“不可!”
吴昊则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爷,为何不可?如果进京的士子突然被杀,那么作为维护士子安全的辽王也逃脱不了责任,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谁去杀?是你们派人还是本王派人?天权卫查出来了怎么办,今日我们在畅园楼饮酒,并见了苏睿廉这件事,能瞒得过天权卫吗?为了给辽王身上泼脏水杀害一名贡士,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本王的名声怕是要毁了。”
众人听到晋王反驳的理由后都沉默了,其实这个理由并不是张辰宏反对的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自己前世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不允许自己这般草菅人命,更主要的前世就是被官二代扶持的社会人打死的,如今自己也要为了自身的利益去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与尊严那是万万不能的。
宋顾川听到张辰宏的忧虑后说道:
“王爷,其实我们只要让他在殿试或者面圣的时候闭嘴就可以了,所以没必要让他永远的闭嘴。”说到这宋顾川停顿了下来。
张辰宏略带思考后说道:
“你继续。”
“王爷,我们先礼后兵,许以重利,比如让他进翰林院,他要是不要脸那就打断他的腿,或者把他囚禁起来,只要不面圣,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