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什么?唐门与雪天宫的人分别去了云海山庄和落夕山庄?”
张辰宏没想到反应最大的居然是宁王,宁王在听到汇报的时候自己都懵了,以自己在江湖上的势力与眼线,刑部官员的一句话似乎颠覆了他的认知,于是便又问道:
“你确定雪天宫与唐门是分别前往的?”
“回宁王殿下,微臣确信他们是分别前往的。”
听到肯定的答复,宁王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到宁王的反常行为,对江湖不太了解的张辰宏好奇地问:
“二哥,你似乎对雪天宫与唐门的事情有些费解,可否与我们讲讲是哪里令你如此犯愁的?”
虽说宁王与张辰宏虽然关系不和,但在天运帝默认党争的前提下,谁要是毫无顾忌,无底线的针对,没有大局观,一副小肚鸡肠的表现,那么他就离出局不远了,所以面对张辰宏的提问,宁王还是解释着说道:
“三弟有所不知,这八大名门派的下四门中,就属雪天宫与唐门关系要好,按照正常逻辑,如果他们不想驳了云海山庄或者落夕山庄的面子,那么雪天宫与唐门各派两人,两两组队后,再分别前往云海山庄与落夕山庄。”
“如今他们居然各自前往不同的山庄参加英雄会,总感觉这两大门派之间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我不能不知道啊。”
思索良久宁王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于是便走出队列对着天运帝说道:
“还望父皇为儿臣解惑。”
天运帝闻言,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说道:
“一些小矛盾罢了,按照时间来看,你现在回府估计也能收到相关的情报。”然后接着说道:
“太祖曾对江湖中做出过承诺,说江湖事江湖了,义疏堂的问题就让他们内部解决吧,真要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到时候再给少林、峨眉、天师府、武当下旨也不迟。”
“那陛下,关于被义疏堂灭掉的清澜山庄,我们究竟是要安抚还是……”
“安抚?”听到安抚这两个字天运帝龙颜震怒
“关于这件事,朕还没有找你们刑部、吏部,还有都察院问话呢!”
“辽王、宁王、张辰宏一愣,怎么就牵扯到吏部、刑部和都察院的身上了?”
随着天运帝的话音落下,辽王、宁王、张辰宏,以及吏部尚书杨学嵩、刑部尚书田峰宇、都察院御史台大夫司马德宏连忙跪地听训。
只听天运帝说道:
“丢人啊,丢人!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朕的皇子,内阁大臣,这清澜山庄三十五人身上有命案,居然还能逍遥自在,最后还是让一个江湖势力来伸张正义,替朝廷擦屁股。那些被义疏堂所杀之人牵扯的命案,刑部和大理寺是如何结的案?各府的按察使如何审的案?都察院又是如何监督地方官员的?”
张辰宏也是无语了,他义疏堂杀的人怎么自己还得连带责任,而辽和宁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说到底,刑部有权管理天下所有的江湖势力,但刑部才几个人?管得过来吗?光是八大门派的权衡就已经令人头疼的了,更别说其他乱七八糟的势力了。
而宁王之所以也紧张,那是因为吏部是自己管辖的,地方官员的升迁,自己多多少少也都提拔过不少人,这些人什么水平,有没有判过冤案错案,他自己心里也没数啊。
而张辰宏则相对淡定,毕竟都察院的职责是监督官员,失职的是司马德宏,中间有这层隔离带问题不大。
就当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的时候天运帝继续发话: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天玑卫的职责?”
听到天玑卫这三个字,那些还站着的官员们也纷纷跪倒在地。
开玩笑,就凭天玑卫这三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抖三抖,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府上没有一个天玑卫,这简直就是文武百官噩梦一般的存在。
就在文武百官高呼臣等有罪后,天运帝才收敛怒气地说道:
“朕自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所以天玑卫的职责最多也就是震慑一下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乱臣贼子,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朕想知道你们平时说什么、吃什么、跟哪方小妾睡觉的破事吧?”
众大臣内心想的则是,信你说这话的人坟头都有三米高了,傻子才信呢。
看到下方低头不语浑身打颤的文武百官,天运帝很是满意,于是便说道:
“地下凉,都起身吧。”
众文武百官谢恩后纷纷起身。
“宁王!”
宁王刚刚起身,还没喘口气呢,又被天运帝点名,下意识地又跪了下去,只听天帝说道:
“江湖上都说你是侠王,而朝堂上你又掌管吏部,在朝在野,你都有着重大责任,一个小小的清澜山庄就有三十五人身怀命案在身,剩下的二十三庄有没有?八大名门正派里面有没有蠹虫?这些你都了解吗?对于那些身有命案的江湖之人,一句江湖事江湖了就能撒手不管?
“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天运帝没有理会宁王,而是看向辽王:
“朕知道你们刑部难,但地方江湖势力总归是你们刑部负责管理约束,朕不求你们刑部能做得多好,至少你们能让他们懂得什么叫法律吧,如此肆无忌惮,他们眼里还有朝廷吗?”
还不等辽王有什么反应,天运帝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晋王!”
“父皇。”
“朕没记错的话,去年都察院刚刚完成地方的考察,你给朕的奏折里怎么写的?写的政通人和,一派盛世繁荣,处处可见祥瑞。可如今地方官员都干了什么?”
张辰宏心里那个苦啊,地方考察是归都察院管,自己也确实掌管都察院,可你也说了那是去年的事情,自己刚刚魂穿过来这个锅真的不好背啊。没办法张辰宏只能跪下说道:
“儿臣知罪,任凭父皇惩罚。”
“你给朕重新考察地方官员,就从四月开始,把你们都察院的人都派出去,这次朕希望能看到真正的民情状况,而不是华而不实的赞美之词。”
“还有,你给朕记住了,不管是地方官员也好,还是京官也罢,朕希望是通过都察院来知道谁是称职的好官,谁又是朝廷的蠹虫。而不是天玑卫,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
“明白就好,起身吧,辽王,宁王,你们也起来吧。”
宁王颤颤巍巍地起身,此时的他早就没了上朝前的得意,今日的朝会,自己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太不顺了,不仅没有捞到好处,反而处处碰壁,也不知父皇今日是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就要整顿吏治,区区一个义疏堂,怎么就把事情闹成这个样了?义疏堂是吧,本王记住了,弄不死你们,我这个亲王就不干了!”
而此时那名刑部的官员则颤颤巍巍地说道:
“陛、陛下您还没有明示呢,这清澜山庄到底应该……”
这位刑部左侍郎心里也苦啊,现在正值龙颜大怒的时候,本应有多远跺多远,可皇帝没有明示,自己真的不敢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