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廖锋等人签完了到。
陈亮几人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进入硕大的会议室，东张西望，满脸好奇。
幸亏张强没来，不然就凭他那一头红毛，和那咋咋呼呼的性格，非得引起保安的注意不可。
关建刚虽然也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不好惹，但他沉默寡言，倒也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吴迪和陈亮单独坐在了后面。
“老五，你说铁哥为啥非要买GL8？咱们又不是买不起宝马。”吴迪突然开口问道，语气平静。
“谁知道呢，可能是铁哥觉得商务车坐着舒服吧。”陈亮随口应道，眼神有些飘忽。
“我看不像。”吴迪摇了摇头，接着定定的目光看向陈亮“对了老六，买车你不会拿回扣吧。”
“老六，你这话啥意思？我像是那种人吗？”陈亮瞪了吴迪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心虚。
“铁哥交代买车时，你那表情，早就把你出卖了。”吴迪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陈亮低下头，似乎有些心虚。
“老五，你好好想想。”吴迪继续说道，“你为了齐福一万块钱，没及时告诉铁哥齐福逃跑的事，最后呢？咱们那个月，普通的小弟都发了两万，就连老四最后加入都发了十万！你可别再犯糊涂了！”
“行了，我知道了。”陈亮低着头说道，看不清眼神。
……
会议室后台。
牛秘书走到签到处，拿起签到本，翻看一番，找到了“鬼火建工”的号码：37号。
接着他来到招标单位办公室，对工作人员说道：“我来帮忙吧。”
说着，他便提起摇号箱，朝着外面走去。
“牛秘书，您辛苦，市长公务繁忙，您还有空帮我们开标。”一个工作人员谄媚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
“基建工程可是咱们市的重点，我也是为市长分忧，应该的。”牛秘书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他走到走廊一个僻静的角落，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便从摇号箱里找到了37号球。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卷双面胶，小心翼翼地将37号球粘在了箱子最底部的一个角落。
“王铁，我把球粘在最底下，我看你怎么抽。”牛秘书自言自语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最后他将摇号箱放回走廊，冷冷地看了刘波等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楼梯处，那个一字眉男人走了过来。
他走到摇号箱前，将箱子举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了端倪。
然后，他伸手将37号球从箱子底部抠了下来，粘在了箱子最上面的一个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便下了楼，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六哥，您说的没错，那王铁果然有点关系，竟然想暗箱操作！”一字眉男人说道，“我亲眼看到他找人，把他的号码球粘在了箱子底部，估计是以此来让领导抽到。”
“那你怎么做的？”电话那头问道。
“我把那个球粘在了箱子最上面，这样领导就抽不到了。”一字眉男人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王铁啊王铁，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一字眉男人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
涯水区，五行足浴。
至尊包间里，蒸汽氤氲，热气腾腾。
两个满背纹身的汉子正趴在按摩床上，享受着服务。
左边那个，后背纹着一只巨大的玄武，龟蛇盘踞，凶神恶煞。他一脸横肉，眼神凶狠，像头随时准备咬人的恶犬。
右边那个，后背纹着一只火红的朱雀，展翅欲飞，看着倒是挺气派。他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像个教书先生。
二人正是涯水区青龙帮的朱雀，雀哥。和玄武，武哥。
两个按摩小妹，一个二十出头，手法轻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武哥。
另一个看着更年轻些，估计刚入行，手法生疏，给雀哥按得战战兢兢。
“他妈的，会不会按啊？没吃饭啊？”武哥突然破口大骂，抬手就要给那小妹一巴掌。
“玄武，算了算了，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雀哥笑眯眯地拦住武哥，转头对那小妹说：“没事，你继续按，按不好也没事。”
小妹感激地看了雀哥一眼，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时，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推门进来，咋咋呼呼地喊道：“武哥，雀哥，出事了！隔壁区鬼火帮那帮孙子，跑到咱们地盘上来了！”
“他妈的，反了天了！”武哥一听就炸了，从床上蹦起来就要往外冲，“走，抄家伙，干死他们！”
“等等。”雀哥慢条斯理地从床上坐起来，推了推眼镜，问道：“他们来干啥的？”
“好像……好像是去市政府了，不知道谈什么项目。”黄毛小弟挠挠头，有点懵。
“去市政府？”武哥愣了一下，刚抬起的脚又放下了，“这好弄吗？”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整天打打杀杀的。”雀哥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鬼火帮去的是政府，你敢去闹事？不想活了？给脸不要脸？”
武哥憋屈地坐回床上，一脸不爽。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提示按摩时间到了。
给雀哥按摩的小妹如释重负，连忙起身，对着雀哥鞠躬：“贵宾您好，我下钟了。”
接着她收拾好东西，刚要走，却被雀哥一把抓住。
“啊！”小妹吓得尖叫一声，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雀哥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疯狂。
突然，他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小妹的头上。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飞溅，染红了雀哥的金丝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小妹被打得头破血流，哭喊着求饶，但雀哥根本不理她，一下比一下狠，像是要把她活活打死。
给武哥按摩的小妹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想跑，但又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打。
直到那小妹被打得一动不动，彻底没了声息，雀哥才停下手。
他猛地踹了小妹一脚，然后缓缓地站起来，摘下眼镜，用纸巾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谁他妈告诉你，下钟是这个铃铛说了算的？”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