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是从童年直接步入了成年一样,这种感觉很怪,让人在了解你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割裂感。”
当别人想要以长者的姿态接近安尘的时候,就会发现安尘成熟的可怕。
交流起来,也能看的出来很沉稳,不仅没有稚气,更没有傲气和风气,
“......我有点不明白,这很重要吗?”
安尘依旧困惑。
少年不过是童年和成年之中的一个阶段,充斥着不切实际的英雄主义和幻想主义,只不过是不成熟的一种体现。
尽早度过这个阶段,难道不是一种好事?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赵清风摇了摇头。
“这个过程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当你完全缺失的时候,就很重要了。”
当每个人都拥有一件东西,那么这件东西并不会很起眼,没什么人觉得重要,但是当某个人缺失了这个东西,才会发现这东西有多重要。
这并不是重要之物,而是必须之物。
“你看过话本吗?”
赵清风忽然开口问了一个似乎和主题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安尘一愣,随后缓缓摇头。
“在山林里没这种东西。”
不过安尘倒是知道这是什么,大概就是类似于小说一类的东西吧?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书,里面记载的却是一些杜撰出来的故事,有的不切实际甚至天马行空,但是却有不少人很喜欢。”
“师父买过?”
赵清风点了点头。
“曾经也买过,无聊的时候看过几眼,不过那种东西主要还是给凡人看的,我看了两眼就丢了。”说着他便笑了:“当时我买的话本讲的是一个很胡来的故事,说是一个无名凡人,偶得一件修行至宝,依靠着那东西很快成为了合道大能,在灾难来袭的时候凭借一己之力拯救九州人族的故事。”
安尘挑了挑眉。
原来九州人也喜欢看这种东西?
“那是本卖的最好的话本,很多年轻人喜欢,而另外一本卖的好的话本,讲的是一个平民靠着奇遇和贵人相助,一步一步成为九州闻名的大商人的故事,只不过这个话本,喜欢的更多是老一些的家伙。”
“师父为什么给我说这个?”
安尘看着赵清风问道。
赵清风仍然是用着那种眼神盯着他。
“你不觉得这两个话本有什么区别?安尘,你很聪明,要不......你来猜猜我想说什么?”
安尘思索片刻,沉吟道:
“你想说,买第一种话本的人才是少年,后者则是成年人,只有少年才会想着拯救世界,而成年人的脑子里只有过上好日子。”
赵清风深呼吸一口气。
“原来你是懂的。”
“但拯救世界什么的,也只存在于幻想中罢了,先不说得到话本中说的修行至宝有没有可能,如果是他一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那么这个问题按道理来说就不会大。”
安尘则继续说道,不过却有一些后悔。
这句话算是反驳了赵清风,应该没人希望自己的观点被反驳。
他习惯性分析的毛病又犯了。
“但我若告诉你,这件事情是真的,你又当如何?”
安尘一怔。
“这怎么可能?”
“虽说很多话本都是杜撰,但是也有一些话本的内容是说书人或者其他人口口相传的故事作为模板,加以润色之后写成的,这个故事就是其一。”
“那这个故事的原型是谁?”
安尘追问道。
“那个人是第一代天机,他获得的是一件天地奇物,名叫紫霄神石,那里面蕴含着你难以想象的能量,到了现在,天机楼还留着那一块石头,供现任天机修行。靠着这东西,第一代天机在十几年间就达到了合道期,甚至开创了天机修行之法。”
安尘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十几年就到了合道期。
这......是何等的速度。
九州对于天才的定义,实际上是判断这个人有没有达到返虚期的潜力,至于合道,几百年都不一定可以出一个。
至于每一个合道期的大能,那都是需要数百年的修行才能成就的。
而十几年就步入合道,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在第一代天机的那个时代,人族还不是九州的主人,妖兽才是,人族只蜗居在九州的其中三个州。而在人族和妖兽的栖息地边界,也每日都有大大小小的冲突发生。随着人族的发展,妖兽渐渐意识到,我们的威胁越来越大,于是动了除之而后快的念头。”
赵清风张开了手臂。
“然后,妖兽悍然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大肆入侵人族的栖息地,逢人便杀,而他们的目的也是灭种。那个时候的修行者数量不多,实力也大多比较弱,面对强大的妖兽,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然而,第一代天机出手了,他一人独战六位合道期妖王,并将它们全部斩杀,随后纵横九州,横扫妖兽大军。如今人族统治九州,而妖兽只能栖居在山林中的局面,正是那位一代天机一手奠定的。”
“后来呢,那位一代天机后来怎样了?”
安尘第一次对一个人提起了这么大的兴趣。
赵清风放下胳膊,微微一笑。
“在那场以一敌六的战斗中,一代天机也受了无法根治的伤,他在之后创办了天机楼,留下了天机传承,然后就仙逝了。”
而后,赵清风的语调忽然一变。
“但是你知道他陨落的时候多少岁吗?”
安尘摇摇头。
“八十二岁,长久的口口相传后这个年龄可能不准确,但是这的确是现如今最广为流传的说法,即便有出入也不会差太多。”
安尘再次震惊了。
“八十二岁,这个年纪还不如凡人之中的长生者......”
就算是凡人,也有人可以达到百余岁高龄。
光是练气期修士,也都有两百岁的寿元,至于合道期,那种境界的修士的寿元理论上能达数万年之久。
但是他居然只活了八十二岁。
“这个年纪,在我们眼里,还算是个小孩儿呢。”赵清风摇头叹道:“但也只有这种小孩儿,能做出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