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
江子淮与百月带着青年来到指定地方。
是在一个山洞里,玄僧对他们说,先把人放在这里安置,这两天不可有人探望,不可有人打扰,因为需要在封闭式的地方才能举行,若不然,这一切都将全军覆没。
其实玄僧会这样说,只是希望江子淮不要冲动,想让他在冷静冷静几天。
随后,玄僧又嘱咐百月到偏远的一个小镇寻得清泉,这样一来,等他们公子醒后,就先饮用接近天然的冷泉水,免得身体排斥。
百月有很多疑问,毕竟这人怎么还变样了,明明之前看到的并非长这样,所以很不放心,但江子淮再三保证,这才勉强答应下来,而后才离开,开始到指定的地方找寻清泉。
这也是江子淮所希望看到的,因为她想让对方回来后,能还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公子。
之后,江子淮与他师尊来到以前的庙宇。
江子淮就跪在那些让人敬畏的佛尊面前,低头跪在蒲团上,双手端着盘子高过肩,盘子就放着利器。
“徒儿你真的不再想想吗?毕竟这一刀下去,你就.....”玄僧换做佛僧样子,穿着和尚服,手上拿着长而厚重的锡杖。
“师尊,我心意已决,请为我举行。”
玄僧无奈瑶瑶头:“当心脏抽离时,七日内,你的魂魄也将被我抽离出来放置容器中,而肉身会一直陷入沉睡状态,以此同时,到那时我会把你安置到一个地方贮存,直到刑罚到来,你所有记忆也将消失,直到十年后你的刑罚结束。”
“好。”江子淮双手攥紧底盘,声音不带丝毫犹豫。
片刻,玄僧伸出手,掌心朝上,强光出现,下一秒,江子淮就感到自己的肉体如同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穿体内,不断交割,啃噬,然而,这样的痛感,还是在玄僧法力的庇护下,如此都能让人痛不欲生,那当年少年又是怎么熬过来那一瞬间。
渐渐地江子淮只感觉到沉沉的睡意伴着痛苦不堪的袭来,而后意识模糊,伴着肉体上的绞杀剜割闭上眼睛。
下一秒,一颗扑通扑通的心脏出现在掌心,而跪下的人也同时倒下,他的魂魄如同玄僧所说放置容器中,同时肉身也被玄僧用法力收起,瞬间消失不见。
来到洞口一张石桌上,玄僧伸出一只手,袖子一甩,刚才消失的江子淮肉身再次出现躺在一边,而后被一块屏障隔开,装在容器的魂魄也得以松懈,从容器释放。
随后,飘在空中的魂魄缓缓睁开眼睛,江子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洞口,而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他的师尊站在一张石桌面前,而石桌上躺着一个人。
他能看到玄僧是如何操作,但说不出话,也听不到声音。
在洞口中,玄僧叫来几位帮手,一共三四人左右,两人举着腕,一人举着容器。
之后玄僧另一只手,五指绽开,随即,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出现,而后玄僧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指尖对着青年人的心脏处抽出那些黑气,环绕在指尖上,随即放置容器里盖住,之后就是洒一点水,还有白色的栗子,在心脏的地方融化,似是食盐,这一切都完成之后,最后就是心脏置入沉睡人的体内。
伤口是被衣服裹着,虽然江子淮看不清,但也能想象个大概。
那些黑气就是百月姑娘所说的蛊气吗?江子淮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的想,一切完成之后,才松一口气。
“师傅,心脏已经换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这一刻江子淮耳膜仿佛被人打开,忽然听到他们谈话。
“棺椁可是制作好了?”玄僧开口问。
“是的,已经做好。”
“好,把他放进馆里,丢入江河,沉潭封贮。”
什么?为什么?要把他沉谭封贮?听到这句话,江子淮忽然急了起来,但无法出来,也无法靠近,只能不断敲打屏障,心里万分害怕,他想不通为什么师尊要这样做?而且也没提前说一声。”
那几位小道士似有犹豫,但还是按照玄僧的说法,把人带出去。
“不可以?不可以?”江子淮不断的呐喊,着急到语无伦次,但没人听到他说话,也没人看得见他。
在江子淮还陷入自责中,玄僧这才来到他身边:“徒儿,该你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帮他吗?”江子淮漂在空中,透明魂魄发着怒火。
玄僧看到江子淮这样激动,没有说什么,而是走近他的肉身,把人扶起来,语气淡淡地说:“放心吧,他的身体被蛊气滋养太久,如果不让他深入湖中清洗干净,最后你的心脏一旦被吞噬,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何况你的命也是我偷来的,自是不能让上面人发现。”
这是江子淮第二次听到“上面人”这句话。
但上面的人,到底是指谁,虽然很多疑问,但没有继续问,因为此时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人会不会出事。
江子淮半信半疑:“你说真的?”
“不然呢,我让那位百月姑娘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不就是让她在那里等待?反正你们也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所以,所谓的清泉,只是借口吗?”
“不全,如果她能找到那就最好。”
“可您怎么保证,百月姑娘一定会遇到。”
“我们在上游,她在下游,只要到指定的位置等候,不出几日,棺椁就会出现在。”
这句话让情绪激动的江子淮总算平复下来,思忖片刻。
在他还想问什么,忽然有人打断。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竟敢暗算我!”说话之人是一个人黑影人,它没有身体,只有影子,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
“你竟然还能逃出来?倒也算有点本事。”玄僧语气不以为然。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制服我了吗?想得美,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翻身吞噬你所有。”
“师尊,他是谁?”江子淮眼眸中露出恐惧,急促地问。
他现在只是魂魄,黑影看不到他,也听不到声音。
“他就是让你赠予心脏的人。”玄僧语气深沉地说。
“什么?没死?”
“是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影子,也已经忘记你们之前的交易,而且,在我自焚肉身的时候,他就死了,如今还会出现也不过是会说话的影子罢,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把这东西留在身边究竟是隐患。”
“确实如此,不过他现在已经没那个能力,而我也想到制服的方法。”玄僧胸有成竹地说。
“老不死的东西,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如此,就好。”
“好了,不用管他,现在还是你的事情要紧。”
“师尊,我可以再求您一件事吗?”
“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