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狠心是吗?”江子淮嘴角噙着一抹笃定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漠不关心的冷漠。
百月没有继续接话 ,而是杵在一旁,攥紧拳头,神色怒火交错着复杂情绪,定睛看着眼前的人。
江子淮接着说:“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讨厌他吗?”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深重:“一个人整日整月的粘着你、跟着你、就像跟屁虫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还特别爱哭,有什么他觉得好的也都塞到你怀里,却从不过问你喜不喜欢,就一个劲的给你塞,你说他是不是傻?他真的以为我会喜欢?”江子淮语气越说越激动,似是要把所有的不满都涌泄出来。
“你既然这么恨他,这么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百月听他这样说,也气得火冒三丈,语气颤栗着,身子气到不由发颤。
“那是因为我不想欠他!我也不想跟他有来往,那种整日被人喊杀喊打的恶魔有什么好,我跟他在一起只会被人戳脊梁骨,你以为我稀罕他吗?明明我的人生一片光明,要不是他把我囚禁起来,谁会想跟这种人有关系!”江子淮声音压抑冷漠激动大声说。
然而,这两人的对话,却被外面的男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男人因为担心睡不着,所以跌跌撞撞来找寻百月,当他伸手想要敲门的时候,便听到两个人的对话,胳膊停在半空,怎么都敲不下去。
脚步驻足门外半晌,最后踉跄后退,原本蓝天白云,不知何时乌云已经布满天空,不一会,天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须臾,雨声渐渐落下,“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原来这么多年,真的都是假的?所以你不是不辞而别,而是不愿意见我?”
男人自嘲轻笑一声,跌跌撞撞原路折回,也不知是不是没走稳,忽然双膝跪在草坪上,直起腰杆,仰着头被雨水浇灌落至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在这一瞬间,已经让人分不清,缓缓闭上眼睛,那是一种对未来的绝望,对曾经渴望的执着,如今扫荡一空,忽然,一股气卡在喉间,倒地不起。”
“江子淮!你的心是被狗死了吗?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出口?!”
“哼,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有何不可?”语毕,江子淮缓缓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在抖索着,心口仿佛还在滴血,攥紧拳头,捏自己的衣角,对自己说,“没关系,江子淮你做得很好,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杀一次!”百月咬紧牙关,深恶痛绝,扬起长剑,伸出胳膊指向外面,此时的她对眼前的人充满恨意。
“对不起,也谢谢你。”这句话,江子淮是在心里说的,而后拳头握紧,不一会,身袭白衣的人消失在面前。
“混蛋!”百月破口大骂,眼眶闪烁,手持的剑刃一怒之下摔在到地上,发出“叮呤当啷”的声响。
外面雨声冷人心肺,傲人刺骨,屋内却是无声窒息。
树叶婆娑摇曳,雨声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响彻,落至人身上,使得昏迷的人全身湿漉漉,明明可以遮蔽,却无处躲藏,明明碎了一地,却依然执着的想要再次拼凑捡起,而这场雨仿佛在清洗人们所有的过往,让人心情无比深沉。
昏迷的人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三天。
“咳咳....咳咳...”
“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侍女坐在床边,看到病人刚醒,着急的问候着。
“没事,死不了,我怎么躺在床上?”男人声音有些沙哑。
“三天前,月娘出门看到你躺在地上,要不然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来。”
原来已经三天了吗?
“咳咳...谢谢你们,辛苦了。”男人嘴唇发白干裂的地说,脸色极差。
“公子你觉得心口怎么样?还疼吗?大夫说您染了风寒,可不能糟蹋心脏。”侍女关切的问。
“心脏?什么心脏?”男人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神情显现疑惑。
“公子,您还不知道吗?上次江...”侍女语气忽然停顿,连忙改口:“就是上次月娘带您出去后,之前缠身的病就好了,只是没想到后面您又被雨淋,这才染上风寒。”
听到侍女这样说,男人忽然感受到什么,缓缓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处。
这一刻,仿佛周遭都被时间定格,原本毫无生气的眸子忽然多了几分光明。
他的心脏在跳动,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明明他...
“月娘在哪?”男人忽然着急起来。
“怎么了公子?您莫激动,月娘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两名侍女连忙制止要起身的人。
为什么会有心脏?又是谁给?这些问题已经堵在男人脑海,似乎不赶紧解决,就要被这些问题挤爆而亡。
“让月娘来找我?咳咳...”男人语气严厉。
“是,我们这就去找,公子莫气坏身体。”
两名侍女端着碗,急急忙忙出去。
大致十几分这样,门口才被人打开。
“公子,您可是找我?”百月的声音有些急促,她急匆匆地赶回房间,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一进门,她便看到男人一脸凝重地坐在床边,眼神犀利地盯着自己,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所有秘密。
“可是出什么事了?”百月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男人沉默片刻,随即开口,他的语气坚决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的心脏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心脏?是谁给的?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我。”
百月心中一沉,她知道这个秘密终究是瞒不住了,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果然,还是没瞒得住您。”
坐在床上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等待她解释,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凝重,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百月语重心长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许你已经猜到,接下来我想说什么。”
......
时间过去良久,男人似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神情呆滞的发着呆,眼眸中带着怒火,眼眶红透,闪烁着泪光,半晌缓缓开口:“他死了吗?”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是。三天前,江公子就...已经走了。”
百月这句话,仿佛戳破男人所有的期望,且连根拔起,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