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怎能在这个人面前失态,何况身子如此怪异。
江子淮生气不是因为被看光,而是觉得所有人并非像姬元跟邱云那样都能接受他的不同。
何况还是一位相识不过时辰之人。
想到这,忽然之间,不安、懊恼、自责,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说起来,当年在纳里山一别,再没见过邱云。而姬元也是历经东家村后,从此分散。
在这个世界,也就这两人会把他当成朋友,也愿意接受他的不同。
其实,当年江子淮被逐出是有机会找他们的,只不过天大地大,找人又谈何容易,何况,他的心在恢复记忆那一刻就死了,因此,至此之后,再也不愿连累其他人,而是选择自生自灭。
“好,我知道了,我在门外等你,等你沐浴完,再进来。”皇云御的声音打断江子淮的思绪,语毕,转过身往门外走,在出去之前,主动带上门。
知道是真惹对方生气,所以不乖乖照做,恐怕以后都不会再理他。
人走出来,如重释放,长叹一口气,双手胡乱抓着头发,蹙着眉头,好像把事情搞砸了,可刚才一幕依然让他无法忘却。
走在一旁靠着墙站,弯臂着手托起下巴,一脸认真低头思考不久前目光所及之事。
球滚般大的腹部,就像某个臃肿肥胖的长辈,然而,身形却与那种人有天差之别,肤白如羽,光滑有度,曼妙如丝,修长有型,腹部突显,宛如怀孕中人。
与此同时,胸膛前恍若樱桃的白皙与鲜红玫瑰拼凑,宛如抹上一层油光,挺而饱满,让人不得不浮想连天,会错了意。
想到这,皇云御的心跳又开始加速,脸也越发的烫,下意识双手掩面,露出一双无辜大眼睛。
脑袋不停溜达,“说也奇怪,明明临近午后,为何会还会如此炎热?”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解囊松气,好一会,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若非真不是怀孕?”
忽然,伸手啪打额头,让自己清醒,虽然不得不承认对方长得雌雄莫辨,但也不至于把人当成女子看,何况哪有男性会怀孕,真是要被自己的蠢笑死。
西德前面就说过,此人肚子很可能长着瘤....
也就是说他这般清瘦,很可能是因为肚子上的瘤吸附他的血所导致?若是如此那还了得,所以,如果要让人好好的活着,是不是必须让大夫切掉才行?
可这一步该如何实现?况且他这般抗拒有人靠近,会骂自己多管闲事吗?那若是放着不管,人死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就算被骂又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皇云御脑袋胡乱思想一统,抓挠心塞,满脑子都是如何施救。
*
城内街道人来人往,声音喧哗,热闹非凡,城外门口驻足两人一马,黑马高贵冷艳,颈背毛发浓密漆黑,随风飘逸,安静如丝。
“阿元,你真不需要我陪同?”一名身袭蓝色衣裳的青年看向身旁牵着马的人。
“嗯,真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何况皇宫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不用跟我一块。”
“可我担心...”
“炎世萧,我没那么脆弱,好说歹说我曾经也是当过将军的人,所以你可以相信我,也不必担心。”姬元语气坚定。
对方落寞低头:“对不起,我知道了。”
“炎世萧...”姬元忽然叫了声。
闻言,对方缓缓抬起头:“嗯。”
“你...后悔后来选择我吗?若不是我,你现在就是皇上了。”姬元欲言又止,语气深沉。
语毕,炎世萧一只手轻抚姬元头发,一只手垂落与对方紧扣,声音轻柔道:“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从未后悔。”
闻言,姬元眼眸闪烁。
炎世萧语气顿了顿,继续说:“当年,你被宁夏国诬陷害死炎世凯,让你受尽委屈打入天牢吃五年牢饭,当时我就该知道宁夏国就是想置于你死地,只不过因为得不到父皇旨意,这才不得不对你停手。
后来父皇之死,他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谋权夺位,纵横官僚一同造反,使得兵权大乱,民不聊生。
大哥虽然明面上继承皇位,却实属空权,整日吃斋念佛。而掌权几乎在宁夏国手中,好在父皇在世前留个心眼,拟旨让宁氏终身不得继位,要不然,如今早已是他宁夏国的天下,而我很庆幸在那样紧迫的日子里,可以用掌权换取你性命。”
炎世凯语毕,眉目传情的看着眼前的人,两人四目相对:“虽然我不再是皇子,你也不再是将军,但你依然是我的人,所以,以后这些话,都不必再问,因为我从未后悔为你做过任何决定,而我这辈子也只取你一瓢。”
闻言,清雅的姬元难得露出脸上的红晕,乖巧点头:“好。”
他如同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比他高出半截的炎世萧怀里,享受二人体温传递。
“这趟匆忙出去,可是知道江公子去处?”炎世萧抱着他,轻声问。
“嗯,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在那里,但如今我重获自由,自是要把人找回来。”
而且,不仅如此,昨晚大师总算让他知道当年长公子的魂魄重生在谁的身上,而他这一趟便是让两人续上前世今生,还他们一个幸福的家。
何况,当年皇上在逝去前一天忽然与他私会,告诉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秘密就连炎世萧也未曾可知,而眼下能把宁夏国绊倒,让百姓不再受辱,让皇室不再动乱,嫉嫔、重臣各种波涌暗算,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做制止,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皇子。
“好,我支持你,这是我们欠他的,也该是时候还人家了。”炎世萧语气沉稳道。
“其实,我很担心江公子是不是已经....”姬元欲言又止。
当年在东家村,醒来的时候,人们都还在沉沉欲睡,朦胧中只看到地板一滩血迹,甚是骇然。
回到殿堂找江子淮,但房间里早已人去楼空,一时之间恐惧涌上心头,凭着模模糊糊的意识,好像赶在一伙人身后,但因为是晚上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只是隐约看到前方有个人穿着红衣的人,正被人扛在肩上走远。
看着这一幕,他意识到新娘正被人带走。
跌跌撞撞追赶过去,忽然听到有人的声音,但听不清在说什么,片刻就被人围住了。
为首的人对他说一句:“给你机会逃生,自个儿不要,反倒送上门了,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公子。”
语毕,颈背传来剧烈的疼痛,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是从一个土坑爬出来的,身上被一层黄土盖住,在寒冷的夜里,被雨水冲刷清醒,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感受到一股寒霜刺骨,全身颤栗。
为不再陷入昏迷,就算脚磨破皮,也只能不断胡乱游走,时而还在自己身上划破伤口来刺激自己的感官。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看到遥远的前方有一户人家灯火,竖日被人救下。
如今想起来这段记忆,依然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江子淮也不会陷入危险。
“放心吧,江公子吉人天相,他会没事的,也相信他一定会没事。”
语毕,炎世萧长叹道:“这些年我在皇室与各位丞相来回游走,防御相争,早已精疲力竭,如今虽然把你捞出来,却是忽视他人,说起来,还是我的亵职,也是我对不起他。”
姬元:“........”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便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