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来云桃夭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或者说她不敢睡,一闭上眼就是全是齐阡陌,失去齐阡陌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就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痛彻心扉。所以云桃夭不敢睡,只能冥想修炼,要不就一个人在演武场上练武,累了就冥想恢复。
但是昨晚云桃夭难得睡了个好觉,难得没有在卯时醒来,春华还进屋瞧过结果就见到齐阡陌也睡在她家姑娘床上,吓得春华差点叫出声,守在门口根本就不敢走。
云桃夭缓缓睁开眼就对上了齐阡陌深邃的眼眸,齐阡陌朝云桃夭笑了笑,柔声说道:“醒了?”
云桃夭也笑了笑应了一声。
“你睡着的时候你那个绞春华的丫鬟进来过,应该是看见我睡在你床上了。”齐阡陌看着云桃夭装出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什么!”云桃夭惊坐而起。
然后屋外就传来春华的声音:“姑娘,您起了吗?那个,王,王爷也起了吗?”
“起了。”云桃夭回答一声,然后就开始推齐阡陌,“你,你快走,要是被别人瞧见就说不清楚了。”
齐阡陌也不反抗,就着云桃夭推他就起了身,但嘴上还是说道:“有什么说不清楚了,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
“那也不行,你快走吧。”云桃夭将齐阡陌推到了窗边。
齐阡陌转身一把揽住云桃夭的腰然后在云桃夭唇上落下一吻就跳窗离开了。云桃夭在窗边站了一会,等到脸上的热度退了下去之后云桃夭才唤春华进屋伺候。
“姑娘,老夫人那边来请。”春华一边给云桃夭束发一边说道。
“可有说是什么事?”云桃夭问道。
“没有。”春华回答。
“既然如此就过去看看吧,对了我不在家这几年,府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云桃夭问道。
春华想了想,说道:“除了几位公子姑娘成婚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云桃夭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沉默了一会后问道:“三姑娘可有婚配?”
“没事,老爷想把三姑娘嫁到外地,但是老夫人不同意。”
“春华你有没有觉得,老夫人对三姑娘好的有点过了,胡姨娘只是老夫人的侄女,但是老夫人对三姑娘好的有些过头了,甚至超过了四姑娘。”云桃夭把玩着手中的桃花簪,“云柔儿只比我小了几个月,也就是说在母亲怀上我之后没多久胡姨娘就有了身孕,但父亲不是一个放纵的人,尤其或醉酒之后就睡了胡姨娘,而且一次就有了身孕。”
春华没有回答,云桃夭也指望春华能回答,云桃夭更像是在问自己。
“春华,让慕花去查一下胡氏在进府之前的事。”云桃夭吩咐了一声,然后就站起了身。
来到寿安堂,云桃夭规规矩矩地朝老夫人行了一礼之后就坐到了一边,抬眸见云柔儿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老夫人。云桃夭的目光在云柔儿和老夫人之间来回打量,云桃夭发现,云柔儿的眉眼间有些像老夫人,可能是因为胡氏的缘故,可仔细一想,云柔儿身上却没有任何像父亲的地方,如果云柔儿真的是父亲的孩子,那云柔儿就不可能半分都不像父亲,还有,云柔儿明明比自己小,可云柔儿发育的却比自己早些,云桃夭隐隐有些怀疑云柔儿的年龄或许有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云桃夭的目光,云柔儿看了过来,笑盈盈地看着云桃夭,问道:“大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瞧着我?”
云桃夭笑扬起唇角,说道:“就是觉得三妹妹的眉眼和老夫人像极了,就算是四妹妹都和老夫人都没有那么像呢。”
云柔儿没觉得有什么,但是老夫人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转过头看向云桃夭,眼神有一瞬间的阴翳,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云桃夭捕捉到了。哦?看样子云柔儿的身世有问题啊。
云柔儿笑了笑,说道:“姨娘是祖母的侄女,我自然会像祖母一些的。”
云桃夭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像是随口一句般说道:“是呢,比四妹妹还要像祖母一些。”然后就放下茶盏起了身,“我应了二妹妹的约今日去东宫看看她,我就先走了。”然后福了福身就准备退下。
“站住!”老夫人出声叫住了云桃夭。
云桃夭脚步,侧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勾了勾唇角抬脚就离开了。
云桃夭没有立刻去东宫,而是先去了永寿宫陪太后说了说话然后才去东宫找云清儿。
云清儿见到云桃夭来了很是高兴,都不等宫人将云桃夭领到近前就已经起身迎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云桃夭地手唤道:“大姐姐,我正想派人去找你,没想到你就进宫了。”
云桃夭笑了笑,说道:“我答应太后多进宫陪陪她,自然也要来东宫看看你,对了我还给小侄子带了见面礼。”说着云桃夭手腕一翻,手中就出现一个小瓷瓶,云清儿认出是她及笄那天云桃夭送的洗髓丹。
云清儿接过瓷瓶真诚地朝云桃夭道了声谢,云桃夭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毕竟洗髓丹我也用不上。”
云清儿也不矫情叫人将洗髓丹收了起来,然后云清儿叫人上茶还准备了不少果子糕点,两人边吃边聊好不快活。后来话题便不知不觉落到了云柔儿身上。
“其实大伯给云柔儿相看过一些,想着京都嫁不出去了外地应该不是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老夫人就是不同意,即便是对方家境不错,老夫人也不同意,似乎铁了心要云柔儿留在京都。可是她和废太子那些事京都人尽皆知,京都中的人家都不会要云柔儿,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云清儿说道。
云桃夭轻呷了一口茶,道:“清儿,你有没有觉得老夫人对云柔儿有点过分好了。”
云清儿放下手中的糕点,说道:“是啊,按理来说云柔儿做出那样败坏家风的事,就算是杖毙都不为过,老夫人不仅不罚甚至连送庄子上都不舍得,你不知道,你不在府中这些年云柔儿有多得宠,吃穿用度几乎是按照你的标准来的,连云曼儿都越不过去。”
“就算胡氏是老夫人的侄女,但也是我大房的人,云柔儿身上有一半父亲的血脉,老夫人不应该这么宠她。我总觉得当年父亲酒后乱性一事有问题,今日我进宫前去给老夫人请安时观察了一下,云柔儿的眉眼时有些像老夫人的,这能解释的通但她没有半分像父亲,这就姐值不通了,而且在我说云柔儿像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时要吃了我一样。”云柔儿同云清儿说着。
云清儿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事我听母亲说过,是有一年老夫人寿宴上大伯喝多了酒然后就,当时当时没声张,结果后来有一天胡氏大着肚子来找大伯说是怀了大伯的孩子,当时大伯母听了可发了好一通脾气,大伯哄了好久,但是孩子都有了没办法,老夫人边拍板让大伯拿了胡氏,留下了孩子。话说,云柔儿好像比府中姐妹都要更成熟些。”
云桃夭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中。
云桃夭一直在宫中直到陪太后用过午膳才离开皇宫,恢复后修炼了一会,才收了手中的剑慕花就闪身出现在云桃夭面前。
“姑娘,属下查到了,云三姑娘不是老爷的孩子,而是二老爷的。有一年老夫人带着二老爷回乡祭祖的时候二老爷就和胡氏好上了,而且,云三姑娘比姑娘大了一年,当年胡氏进府时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不过是个死胎。”慕花将自己查到的消息禀告给云桃夭听,云桃夭听完气的差点拿不稳手中的剑。
“另外,属下还查到一些别的事。云柔儿似乎与五皇子有联系,还有当年夫人难产而亡一事与胡氏有关联。”慕花继续说道。
云桃夭皱了皱眉,似乎是在问慕花又似乎是在问自己:“老夫人一厢看大房不顺眼,又为何要费尽心思让自己得侄女成为父亲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