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李臣仙路经一个县城,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慌慌张张的跑。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身后传来吆喝声。
妇人跌倒,男孩哭了起来,妇人紧紧的抱着他。
李臣仙扶起他们,问:\"大嫂,发生了什么事?\"
妇人惶恐的哭了起来,\"不要,不要,不要啊……\"她显然是吓懵了。
李臣仙感到非常奇怪,\"大嫂,你抬起头来,看着我,好吗?\"
妇人听他口气温和,方才抬头,是位很有几分丽色的少妇,双眼含满着泪水。
李臣仙问她叫什么名字,何事惊慌。
妇人撩开脸上乱发,哭泣,\"奴家帅忆夫,因上有老母,下有娇儿,生无着落,就向姨表兄借了点银两,维持生计。不料,没有十天时间,他就来催债。只因利息太高,无法如数偿还。他竟逼奴为妇,奴家誓死不依,遭他侮辱,婆婆苦苦哀求,被他活活拖死……呜呜……\"
李臣仙惊道:\"竟有这等霸道的人?只不明白你丈夫为什么不出面阻拦?\"
帅忆夫哭道:\"奴夫与人走了……\"
帅忆夫的姨表兄宗政带着十几个家奴赶来,凶相十足,不容分说,抓住帅忆夫就走。
顿时,娘亲叫儿子,儿子要娘亲,哭成一片。
李臣仙拦住宗政,\"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宗政凶神恶煞道:\"王法?在这里,老子就是王法!\"
李臣仙道:\"藐视王法,你会遭报应的!\"
宗政不以为然,\"我就藐视王法了,你能把我咋的?\"
帅忆夫喊:\"救命,公子救命……\"
李臣仙道,\"大嫂,你尽可放心去,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至于你的孩子,你也不必牵挂,我会照顾好的,我一定会让你母子团聚。\"
宗政暴吼:\"你小子算哪路人物?竟敢夸下这般海口,找死!\"
他举棍打来。
李臣仙将身一偏,抬起一腿,将棍子踏在脚下,任凭宗政怎样使力,也抽不动半分。
宗政跳起,\"这是老子的地盘上,你小子敢耍手段,真是跳蚤上灶,活得不耐烦了!\"
\"你的地盘?谁允许的?\"李臣仙一冷笑,\"你只管将她带去,但是你如果胆敢动她半根毫发,我定饶不过你!\"说罢,他将腿一松。
宗政摔了个仰面朝天,忙爬了起来,拖住帅忆夫,带着爪牙悻悻而去。
李臣仙吩咐手下好好守护小男孩,他则一径往县衙去,声言要见县太爷,被两个守门人举刀驱赶。
他一抓刀把,一推一送,两个守门人倒在地上。
他跃上台阶,\"嘭\"的一掌击在大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县府后花园。
牛县令正搂爱妾饮酒作乐,听到鼓声,不作理会。
李臣仙又是一掌击去,鼓裂两半。
牛县令听到鼓声怪异,吩咐丫环去看个究竟。
李臣仙见出来一位黄衣少女,就说他要见县太爷,叫她去通报。
丫环道:\"我家老爷有事,不见任何人!\"
李臣仙道:\"妹子,我是牛太爷亲戚,他一定会见。\"
丫环笑了,\"我家老爷的亲戚哪一个不是阔少官达,哪有似你这种孤身一人的?\"话虽这般说着,人还是去后花园复了话。
爱妾喝道:\"你听他放屁,是亲戚就得有个字帖先来!\"
丫环只得又向李臣仙复了她的话。
李臣仙冷笑道:\"你家老爷好大的威风!好了,不麻烦你来回走动了,我亲自去。\"话毕,他举起了门前的石狮。
丫环见他就这么举起了那尊偌大的石狮,惊吓得两眼发直,双脚打颤。
牛县令正哄小妾,忽有石狮飞来,酒桌被砸。
他惊慌看时只见一少年怒目含威站在面前。
李臣仙道:\"狗官,若在平时,你三拜九磕,我也不会领你的情。现我击鼓,望你申冤,你若不速速办理,我将你县府夷为平地!\"
牛县令吓得立即整装升堂。
他一指李臣仙,\"你是什么人?见本官为什么不跪?\"
李臣仙笑道:\"应该跪的是你而不是我!\"
牛县令想不到这个人比他的姓还牛,命令手下绑他,却没有一个能移动他半分。
但见李臣仙双臂一展,几个士卒一齐跌倒。
李臣仙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饭桶,十足的脓包!\"笑毕,逼视牛县令,\"狗官,见着本皇子,还不快跪,大胆!\"
\"皇子?\"牛县令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取笑:\"哪个皇子王爷不是富态身体?从没见过似你这般从干旱中走出来的人能做皇子!哪一个皇子不是头戴紫金冠,身穿绸缎华衣?从没听过哪个皇子会似你这般寒酸!\"
李臣仙哈哈一笑,\"菩萨不求大只求灵,衣饰朴素,生活勤俭是本皇子的风范。\"
牛县令认为他一派胡言,命令手下将他轰出去。
士卒们尝过他的厉害,无一敢前。
牛县令怒将金堂木甩向他。
李臣仙两指夹住,指一弹,金堂木入壁三分。
他取出护身符,照牛县令一亮。
牛县令见证,知绝对假不了,吓得连磕响头,卑躬屈膝。
李臣仙蔑视之极,口中却笑:\"本皇子念你磕头磕的响,起来回话。\"
牛县令哆哆嗦嗦的站着,牙磕牙,\"不知皇子状告何人?\"
李臣仙道:\"本县首富宗政冤杀老妇,强抢民妇,我就告他!\"
宗政横行四处,早用金银打通衙门内外,所以一直目无法纪。
牛县令受了他的太多贿赂,任他胡作非为。
今有皇子告他,哪还敢管甚么金甚么银,当即派人前去捉拿。
宗政将帅忆夫抢回家中,压倒床上,直喘粗气,\"小娘子美若嫦娥,我早想疯了……\"
帅忆夫双手死死顶住他乱拱的下巴,双脚拼命踢他,竭尽全力的反抗,终因气力不支,而软了下来,一声哀呜,趴在床上。
宗政一脱衣服,甩到她的脸上,光着膀子,\"他奶奶的,就没有老子得不到的女人……\"
就在他即要施暴时刻,官府来人冲进来,扭住宗政,将他铐了,带往衙门。
牛县令道:\"宗政,今有人替民妇鸣冤,你可怨不得本官无情了!\"
宗政暴吼:\"狗官,你贪了我几千白银,为什么不帮我?\"
牛县令并不给予他再暴吼的机会,高喊:\"就地正法!\"
\"且慢!\"李臣仙一挥手,他从士卒手中拿过一把大刀,走到惊魂未定的帅忆夫面前,\"大嫂,这个仇应该你来报!\"
帅忆夫深恨宗政这个畜牲,但并不敢举刀杀他,弱躯乱抖,抱紧双臂。
李臣仙笑道:\"牛大爷,你身为一县父母官,看来只有你替天行道了!\"
宗政拼命挣扎,被李臣仙一掌打的四仰八叉。
牛县令举刀直插宗政胸前,血染公堂。
宗政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去了西天。
帅忆夫弱女一个,哪里见过这种恐怖场面,吓的尖叫一声,揪住李臣仙的胳膊肘,将脸埋在他的肩头。
李臣仙抱着她,安慰:\"大嫂,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怕。\"
牛县令徇私枉法,治安不周,被李臣仙收监,秋后再审。
处理完毕,李臣仙带帅忆夫回到客栈,让他们母子相见,痛哭一场。
帅忆夫问李臣仙:\"公子的官难道比牛县令还大?竟然能定他的罪!\"
李臣仙道:\"我无官无职,只是路见不平,你得相信正义胜就一切,而我们是正义的一方。\"
帅忆夫跪拜在地,\"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家作牛作马也要报答。\"
李臣仙将她扶起,\"大嫂请起,不必多礼!\"
帅忆夫又痛哭起来。
李臣仙问:\"大嫂的大仇已报,为什么还哭的这般伤心?\"
帅忆夫哭:\"想奴家丈夫一去三年,其间只回过两次,如今这么久了,竟是音信全无,奴家又想又气,所以伤心……\"
李臣仙问:\"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帅忆夫哭答:\"李莫!\"
原来他们就是李莫的弱妇娇儿,李臣仙闻言全身一颤,似被针刺。
他的几个随从相视一望,面色戚然。
孩子哭泣,\"娘亲,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帅忆夫抱着儿子痛哭,\"爹爹这么久都不回了,想来是不要我们娘儿俩了……\"
李臣仙想李莫一死,妻无着落,儿无安处,哭哭兮兮,可怜至极,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赠他们母子一些银两。
他说:\"大嫂,我先给你们娘俩找个安身之处,再替你打听你丈夫下落,怎么样?\"
\"费公子心了!\"
李臣仙挥笔一书,命两个随从送他们母子往长安,并暗嘱切不可向帅忆夫说起有关李莫的死。
帅忆夫对他感恩不尽,拉儿子与他磕头。
令狐遗浮与千里香到养马棚挑了两匹良马买下,飘跃上马,一扯缰绳,望长安而去。
一日,他们到得一山谷。
山道狭窄,马不肯前,举目望去,悬崖峭壁,荆棘丛生,野花生石。山谷幽暗,除了森森树木,唯有小鸟低鸣。
突地,一阵尘灰大雨落下,紧接着小石和沙而来。
但见树间人影晃动,二十几个人从上而下。
令狐遗浮二人被拦住去路。
众人之中,男女都有,老少不等。有的头发花白,有的胡须青色,有的年轻英俊,还有两三个很为文雅。
千里香笑问:\"你们要干什么?\"
一老者道:\"这是燕峰帮所在,这里叫吊金谷。我们以拦路抢劫营生,识相的,就留下买路钱。\"
燕峰帮名声显赫,属天下强派之一,帮中弟子却以拦路抢劫为生,这不能不令令狐遗浮二人为之咋舌。
令狐遗浮马上拱手,\"我们无钱供奉强盗!\"
老者怒道:\"我们是绿林好汉,你小子却诬为强盗,找死!\"
令狐遗浮一笑,\"你们既要做婊子,何必还要立贞节牌坊?\"
老者怒极:\"你是不想活了!\"
一语未末,人似闪电一般,弹跳起来,出手凌厉向他投出一掌。
令狐遗浮身在马上向后一仰,同时右手一扬,猛然扣住老者来掌。手指捏脉十分准确,而且快速。
老者拼力挣脱出来,心头一紧,身子踉跄后退几步,口中叫喊:\"这小子厉害,一起上!\"
众人听令,嘶喊着齐齐攻打上来。
令狐遗浮身形一闪,长剑一出,几乎同时,点中众人要穴。几个动作,疾如闪电,完成得相当干脆利索。
众人动弹不得,大眼瞪小眼。
千里香见山顶云雾之中隐约露出尖尖的屋顶,便道:\"令狐哥哥,我们上去看看。\"
老者心下着实钦佩令狐遗浮的超凡本领,口中却不甘休:\"你们上去,只有死路一条!\"
千里香笑问:\"何以见得?\"
老者道:\"今天有我们二帮主在山上举行帮会,你们一去,必定烦他,难有活口!\"
千里香问:\"你们二帮主是谁?当真有这般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