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遗浮叫过小二,点了几样小菜加米饭。
不一会,饭菜端来。
贺兰夜雨砸巴砸巴的吃,吃的格外香。
千里香托着腮,若有所思的样子。
令狐遗浮在她身边坐下来,\"千里,咋不吃?\"
\"阿呸!\"贺兰夜雨将已入喉的食品吐了出来,\"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吃不吃,由得着你管吗?\"
令狐遗浮道:\"你只管吃饭,拜托你了,好不好?\"
贺兰夜雨起身扯他一把,\"坐这么近,要喂她吃不成?\"
令狐遗浮道:\"我倒想,可人不乐意。\"
\"你想的美!\"贺兰夜雨道,\"千里香,你就由着我夫君宠你,叫我尴尬吗?什么人啊?\"
令狐遗浮道:\"夜雨,你这叫什么话?\"
贺兰夜雨道:\"我这叫人话,不是吗?喂,千里香,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就任我夫君说我的不是吗?\"
令狐遗浮道:\"夜雨,我并没有说你的不是啊!\"
贺兰夜雨高声叫嚷:\"有,你就有!\"
令狐遗浮有些无奈,\"好,好,好,你说有就有好了。\"
贺兰夜雨搡千里香一把,\"千里香,你死人了,一副娇怜样给谁看?\"
千里香接上了口,\"我在想怎样才能治好醉鹊儿!\"
贺兰夜雨道:\"我们又不是大夫,怎么医得了她?况且,她吞的是哑药,又不是被封哑穴。\"
令狐遗浮道:\"我们得尽快找到梅柏女侠,也许她能救治醉鹊儿。\"
醉鹊儿流泪比划,哇哇叫着。
令狐遗浮问:\"你说你师父也不行,对不对?\"
醉鹊儿点头。
千里香道:\"看来只有找到徐孟二人,拿到解药,方可救她!\"说罢,抓起桌上的剑,起身就走。
\"喂,喂,喂!\"贺兰夜雨叫了起来,\"醉鹊儿只不过稍有几分姿容,徐孟两个家伙竟也色胆包天想得手。你这么一个仙女似的美人,他们岂会放过?你嫌自个儿洁净了,是不是?\"
令狐遗浮道:\"千里,夜雨蛮关心你的,你就听她一次!再说,徐孟二人行踪不定,你上哪儿去找?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救治醉鹊儿!\"
千里香见醉鹊儿只能哇哇叫,以泪洗面,深知一个人如果是先天性哑,倒也无甚么痛苦,但是一个正常人忽然不能说话了,只能依靠单纯的手势来表达复杂的内心语言,无疑会有痛不欲生的心境。她对醉鹊儿充满十分的同情与怜悯,心恻恻发痛。
她一咬银牙,\"早一天拿到解药,便可早一天免除她的痛苦,让她早一天得到欢乐。\"
令狐遗浮点了点头,\"我与你一道去!\"
贺兰夜雨一甩筷子,嚷道:\"不行!你们把醉鹊儿丢给我,我可不服侍她啊!\"
千里香道:\"令狐哥哥,你留下来,保护她们。三天之后,我一定拿到解药!\"
令狐遗浮极不放心,\"千里,你千万小心!\"
贺兰夜雨道:\"你们两个你牵我挂的,冲击我,是不是?千里香,天下之大,你就是神仙也找不到徐金沙孟蓟咏两个家伙,我劝你还是省些脚力吧!\"
\"嘿嘿……\"传来一阵干笑,紧接着从外蹦跳两个人进来,胖的比猪要胖,瘦的比竹杆要瘦,生的歪头斜脑,难看死了。
他们\"嘿嘿\"笑着,\"哪个是千里香?\"
千里香回答:\"我!\"
胖子的泡眼,瘦子的三角眼色眯眯的打量着千里香,\"好美的小娘们,好听的名字。小乖乖,你真能香千里?来,让我们闻闻。\"
两个家伙耸起鼻子直往千里香身上拱。
千里香粉脸绯红,直往后退,口中喊着:\"令狐哥哥,令狐哥哥……\"
令狐遗浮本就有几分怒火,见此光景,更添几分,忍不住对准两个家伙就是两个耳光。
贺兰夜雨道:\"千里香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岂容得你们两个老色鬼胡来?世间只我夫君这般潇洒的美男子才配的上她!你们也不拿镜子照照自个是啥样子,简直比狗屎还臭,比癞蛤蟆还丑,连自作多情都不配!夫君,狠狠的踹他们几脚!\"
令狐遗浮道:\"想必二位必是徐金沙孟蓟咏两位帮主了!\"
胖子道:\"正是!\"
令狐遗浮要求他们拿出解药,救醉鹊儿一救。
徐孟二人瞟了瞟正恨恨盯着他们的醉鹊儿,又盯住千里香,\"要解药么?可以,不过,一句话,她得陪爷们乐乐。\"
令狐遗浮岂容得着他们这般放肆,蓦然挥剑架上徐金沙肩头,\"快把解药拿出来!\"
徐金沙依然色不改相,\"解药在我裤蔸里,有种的你叫千里香来拿呀!\"
″我来!\"贺兰夜雨一把拔出令狐遗浮的剑,一挥下去,在他胸前划了一竖一横,衣裳顿成一个花样,\"老东西,你不拿解药,小姑奶奶我剜了你的狼心狗肺!\"
徐金沙知她不好惹,吓的忙解下系在腰间的小葫芦,倒出一粒红色药丸。
贺兰夜雨劈手夺过,收了剑,喝声:\"滚!\"
徐孟两个不敢逗留,盯着千里香,恋恋不舍的去了。
千里香早被他们两个贼浪的举止,羞的愣在那儿,直到令狐遗浮过来,听一声叫喊,才回过神来。
贺兰夜雨扯醉鹊儿一下,\"人家千里香为了救你,都被痞话弄傻了,你还不谢过她么?\"
\"噗通\",醉鹊儿直跪下去,向他们几个磕着响头。
千里香扶起她,接过贺兰夜雨递来的药丸,惊道:\"令狐哥哥,这解药是假的!\"
令狐遗浮问:\"怎么就是假的了?\"
千里香道:\"徐孟两个诡计多端,怎能让梅柏女侠的门徒这么轻易好起来呢?\"
令狐遗浮道:\"也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贺兰夜雨道:\"也是个鬼哦,千里香,你也太冰清玉洁了吧,被两个老鬼几句话就弄傻了,你倒是早清醒过来呀,现在人都走了,上哪弄真解药去?\"
跑出店后,孟蓟咏埋怨徐金沙不该给他们解药。
徐金沙挤挤三角眼,\"老弟,我们与姓秋的有深仇大恨,对于她的徒弟,我是恨屋及乌,能发慈悲救她么?放心,我给他们的解药是假的。\"
\"拿真的来!\"
话音未落,令狐遗浮自屋而下,落在他们面前。
他们掉头就跑,却见千里香仗剑拦住。
\"快把解药给我们!\"
\"老子是威名四震的大帮主,怎会怕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不给就是不给!\"
\"那你们休怪我们后生晚辈不抬举你们了!\"
令狐遗浮二人怒火填胸,骤然出剑。
在他们出剑之隙,徐孟两个已掠身而起,所以剑到之时,他们已完全避过,并以疾似星火之速,向远方射去。
令狐遗浮二人一旋身体,直追过去。
孟蓟咏向左歪着头,\"当真要打架么?\"
徐金沙向右歪着头,\"你们两个在燕峰帮与霍痛犀一战,已经是出尽风头,天下人人皆知。我们的风头不想被你们抢去,不打了!\"
令狐遗浮想他心肠竟是这般狭隘,不觉好笑,\"只你们给解药,可免一场恩怨。\"
孟蓟咏猛然暴喝:\"不给就不给!\"
暴喝之下,他有拼命之势,凌厉出招,徐金沙也不甘示弱岀掌。
一时之间,人影翻飞,斗势剧烈无比。
这个县城的另一家客店,生意清淡,顾客寥寥无几,只有一青衣妇人与一橙衣男子,在喝着热浆。
忽又有六个少年和一红衣少女进店。
六少年清一色的白衣白裤白带,个个身高体壮。
相比之下,红衣少女并不逊色,高大丰满,娇花嫩蕊,含苞待放。
她手执杨柳,棒细叶青。
他们七个都是二十光景。
红衣少女道:\"这里无人,我们正好开怀畅饮一番。\"
\"呸!\"青衣妇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厉声道:\"我们不是人么?\"
红衣少女刚才还真没看到他们,这会看了,不过故作不见,\"没人便没人!\"
橙衣男子缓缓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那你们莫非是鬼喽?\"
红衣少女及五少年怒指他,\"什么?你胆敢说我们是鬼!\"
橙衣男子笑了,\"不是鬼便是仙哦!\"
那个没有说话的少年一拱手,道:\"不错,我们是庐山道长川忧子的门下,号称八仙!\"
橙衣男子捋捋胡须,笑道:\"我想你们派头不小,却原是庐山道长川老前辈的门下,请问小哥姓名?\"
少年回答:\"赫连胥乔!\"
橙衣男子仰了仰头,笑道:\"赫连兄几位大驾光临,我们不曾欢迎,望多海涵。\"
他年长辈份,却以兄相称一个少年,足见是个文雅人士。
赫连胥乔有些激动,\"不敢,不敢!在下斗胆请问大叔尊姓大名?\"
橙衣男子拱了拱手,\"免尊姓澹台,名氽穸!\"他指指身边妇人,\"她叫令狐蕙腧,闻名天下制律二韵剑客便是我们两个。\"口气之下,并非傲慢,反之则透着一股幽默。
赫连胥乔几人很惊愕:\"闻名天人的制律二韵剑客便是你们?!\"
令狐蕙腧瞪澹台氽穸一眼,\"别扯上我!\"
澹台氽穸笑道:\"他人喜欢将制律二韵扯在一起,我又能怎样?\"
令狐蕙腧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澹台氽穸道:\"今日怎样?当初又如何?\"
红衣少女慕容楚楼笑讥:\"这是打情骂俏吗?也不瞅瞅自己多大岁数了!\"
澹台氽穸依然笑意微微,似无所谓。
令狐蕙腧则气得嘴唇紧咬,手按桌上长剑,很有一触即发之势。
慕容楚楼偏不理会,由着自己性子说:\"你们孤男寡女结伴走遍天下,没有私情谁信?\"
澹台氽穸哈哈一笑,\"我们一男一女纵有私情,也是理所当然,并不见怪,只是你们八仙七男一女应该怎么理解?\"
庐山弟子被他说的脸色大变,尤其是慕容楚楼,一张白净娇脸,赫然铁青。
她指澹台氽穸,\"这番下山,我们便是奉师命找你报仇的,你当心好了!\"
\"报仇?\"澹台氽穸显然一愕,\"我与川老前辈无冤无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