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弘派去接夏莞觞父母的人回来说,夏庄主家大业大,各种要事需打理,走不开,来不了京。
夏莞觞虽有宋冉弘相陪,但仍是止不住对父母的思念,很想回去。
宋冉弘心含不舍,但又不能不让她回去。
恰有霍痛犀到花店来,他见他们二人都怏怏不乐,问明原因,道:\"宋冉弘,你娶或不娶莞觞,莞觞,你嫁或不嫁宋冉弘,只管对我明言,我自有打算。\"
夏莞觞想和宋冉弘更进一步,手牵手走过四季的轮回,共同见证每一个平凡又珍贵的瞬间。
她想和他在春天的花海里,一同寻找生命的色彩;在夏天的烈日下,他们分享彼此的喜悦和汗水;在秋天的落叶中,他们感受岁月的静好;在冬天的雪花里,他们拥抱彼此的温暖。
让他们的爱情在岁月的洗礼中愈发坚定,无论风雨或晴天,她都与他携手同行,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挑战。
于是,夏莞觞红着脸儿,\"冉弘如肯娶我,我便嫁。\"
霍痛犀望着宋冉弘,\"莞觞表态了,你呢?\"
成亲是宋冉弘这辈子唯一一次亲自选择家人,他只想和夏莞觞牵手过一辈子,因为她是他的光。
宋冉弘握住她的手,\"霍大侠,我娶莞觞,只怕高攀了。\"
霍痛犀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高成低就之说,既然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亲自去夏家庄。放心,我一定请庄主及夫人前来,完成你们心愿。\"
百草青在旁听得,一阵晕眩,努力支撑。
是夜,宋冉弘在灯下整理账簿。
百草青踉踉跄跄的走进来,面色苍白。
宋冉弘见了,忙扶她坐了,\"百草,你生病了吗?\"
百草青一直深爱着他,却因自己的过去,感到自卑,只能将爱埋藏心间,直至今日,方知即将失去他的滋味,是何等的难受。
她好不容易遇见他,她不想把她弄丢,也不想他丢弃她。除了他,她不想重新认识别的男人,也不会让别的男人代替他,只能让他做她的唯一。
冷愁拂那么爱百草青,但依然不是她权衡利弊的选择。
上天注定宋冉弘和百草青相遇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没想过会和他走散,在认真爱他的时候,她就想做他的女人,尽管她觉得自己贪心,或许明知不可为之,但还是怦然心动的坚定,这是她对这份感情最大的诚意。
此时,她忍不住将对他的满怀真情表露,声声心动,字字感人。
百草青拉住宋冉弘的手,哭着说:\"冉弘,我明知自己配不上你,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好想作你的妻子,就算不拜堂的那种,也没关系……\"
宋冉弘虽着实感动,但不纠结,他是个负责任的男人,既然选择了夏莞觞,就一定非她不娶。
他只言与百草青今生无缘,只愿来生同衾共枕,以了情缘。
百草青泪如断线珍珠。颗颗直落,\"如有来生,我等你……\"
窗外月亮,似乎被她的悲情感染,悄悄的躲进云层里了。
时光如水,流过指尖,却悄无声息。
它带走了百草青的梦想,带走了她以为与宋冉弘一起的欢乐。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无声泪落中剥离,像风拂过树梢,落下一片片载满记忆的叶子。
那些与宋冉弘相伴的日子,如同嵌入心间的碎片,虽然斑驳,却不褪色,留住一段美好。
但她再深情,终究像流水般滑过掌心,即使用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手中残留的,只是无奈、惘然、长叹。
快马加鞭。
霍痛犀将夏莞觞的双亲接来京城。
于是,一场喜事就在忙忙碌碌中,操办下来了。
霍痛犀为媒,令狐遗浮证婚,夏庄主夫妇接受参拜。
礼成。
宋冉弘夏莞觞完婚。
新婚之夜。
宋冉弘与夏莞觞并坐新床。
宋冉弘不知所措,因过度紧张,汗上脸庞。
倒是夏莞觞落落大方,\"夫君,你为我卸妆吧!\"
宋冉弘小心翼翼为她脱下新装,面对只着粉红内衫的新娘子,曲线分明,隐约可见如雪体肌,竟有欲晕之状。
\"夫君,你不舒服吗?\"
\"我怕……怕自己弄疼你……\"
夏莞觞再度鼓励宋冉弘,格外的柔和,\"夫君,不要受惶恐干扰,我既已是你的媳妇儿,总得完成破茧成蝶这种经历的,别怕,慢慢来,通透的释放自己吧!\"
有妻如此,宋冉弘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男人。
他调整心理,放松状态,将她拥在怀中,全身心投入。
一对新人沉浸在风光旖旎的爱河中,甜甜蜜蜜,缱绻缠绵……
上官萃逸对李臣仙恨之入骨,只为曾多次遭他奚落,更为苏素辞对他念念不忘,但慑于他是皇子,而极尽恭恭敬敬。
如今自己一计,而使他被逐出宫,禁不住得意忘形,美酒佳肴为条件,请得张天师出山,对付李臣仙。
可幸李臣仙绝顶聪明,巧舌如簧。
张天师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饶他一命。
他道:\"本天师已吃尽世间美味,如你能令本天师吃上世间无的,本天师就收你为徒。\"
李臣仙甚觉为难,心想哪有世间无的,情绪抑郁,时常想的出神。
仇督紫烟问:\"咋了?\"
李臣仙有气无力,\"这段日子以来,毫无胃口,唉,哪有什么世间无的可以下肚呢?\"
仇督紫烟听他这般说,遂依祖传宝书《玉液琼浆》方法,制作一坛,盛了一碗,捧与他喝。
李臣仙细品,有小米小麦韵味,带着泥土的芬芳,朝露的澄澈,山风的特质,清香在鼻尖缠绕,勾动味蕾,入口,似乎有前世的记忆,甚至还可看到来生。
他感觉这玉液琼浆太神奇了。
趁仇督紫烟不在时,悄悄的倒了一杯,赶紧的拿去孝敬张天师。
张天师喝了,只觉齿根生香,直入肺腑,润胃暖肤,筋舒骨爽,直赞世间无。
从此,他收李臣仙为徒。
李臣仙本会察言观色,且武功底子很强,如今得张天师指点,更上一层楼。
张天师百事无忧,只怨岁月不饶人,人老须白。
为此,竟心生炼仙丹之念,以求长生不老。
李臣仙问:\"师尊,仙丹怎样炼法?\"
张天师道:\"需童男童女数百!\"
李臣仙为之咋舌,\"岂不太无人道?\"
张天师恼了,\"亏你说出欺师之话!\"
李臣仙赶紧作揖,\"不敢!\"
上官萃逸道:\"我愿为师尊寻取童男童女!\"
这话狠狠打李臣仙的脸,他只得附和,\"我也定为师尊达成心愿效力!\"
师徒三人掳童男童女甚多,溶于锅炉之中,取其所熬汁水。
因差数个,急煞张天师。
上官萃逸因想得道成仙,而极尽残忍,竟将亲生女儿上官窗窗掷于炉中。
上官窗窗失踪多日,苏素辞得知上官萃逸恶行后,愤不成声的指责。
上官萃逸本念上官旋是续香火之根,不舍豁出,今遭怒骂,大气,将熟睡中的儿子抱起。
苏素辞拖住不放。
上官萃逸将他一脚踢开。
苏素辞嘴吐数口鲜血,甚是可怜。
说也奇怪,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大家闺秀,在强烈的母爱冲击下,竟狂跑如飞,追上了上官萃逸。
直至山中洞里,她跌跌撞撞的扑上去,揪住上官萃逸又哭又骂。
上官萃逸一扇打去。
苏素辞直往后退,撞在正走进来的李臣仙身上。
她如遇救星,跪他面前,伤心欲绝,\"仙皇子,上官萃逸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要毁了他的亲生儿子。求求你,救救我这无辜可怜的孩子吧!仙皇子,我生当鞠躬尽瘁,死当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又是磕头,又是揖地,直弄得肝肠寸断,披头散发,泪涕齐流。
上官旋哭喊着要娘亲,奋力挣扎。
母子二人弄得上官萃逸不胜烦躁,将儿子举起,往锅炉中一丢。
李臣仙将身一跃,托接住上官旋,抱于怀中,\"上官萃逸,自古有言,虎毒不食子,你身为人,简直畜牲不如!\"
上官萃逸羞惭,但极力为自己辩护,\"为师练丹,舍我儿女,有何足惜?\"
李臣仙本喜上官旋乖巧伶俐,将他练丹,断然不舍。
无奈上官萃逸心迷意乱,理智全失,一心想成仙,拼死抢儿子。
两人为争小孩,直打起来,十分激烈。
突地,张天师从外而入,抓过上官旋,不由分说,丢进滚滚锅炉中。
李臣仙抢之不及,无可奈何而扼腕。
顿时,苏素辞如疯如癫,狂笑如涛,一阵高过一阵,直笑得人毛骨悚然。
猛地,她扯住上官萃逸,又撕又咬。
上官萃逸口中骂着\"疯子\"!狠命将她一推。
苏素辞身体一踉跄,跌倒炉边。
她想到儿子就在这锅中,刹地,力大无穷,伸出双手,竟然将巨重的锅炉一把掀翻,哭着骂着:\"你们想成仙,做梦,畜牲,畜牲!\"
张天师怒极,暴吼:\"找死!\"
\"儿子,娘亲来陪你了……\"
苏素辞直往熊熊炉火中跳去,再无声息。
可怜她一代芳华,竟这样结束了一生。
不知上官萃逸是何种心境,竟也又哭又笑起来。
李臣仙目睹一切,暗自生悲,浑身生汗,毛发直竖,心颤脑寒。
一天夜里,仇督紫烟梦中醒来,听到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响,睁开眼睛,见李臣仙的身影在窗外一闪,忙又闭目假睡。
李臣仙蹑手蹑足的走到窗前,隔窗见仇督紫烟睡的香酣,放下心来,缓步离开,急步下山去了。
仇督紫烟对他三更半夜的外出,甚为吃惊,掀被下床,穿好衣衫,摘下长剑,悄然跟踪。
她尾随其后,飞越山头,见李臣仙进入了一山洞。
她将身一闪,贴着巨石,定眼向内看去。
洞内,松火通明。
李臣仙、张天师、上官萃逸正计划着,到何方何地去寻取童男童女,从而完成仙丹。
仇督紫烟闻言,寒凉袭体,愤恨上心,仗剑将他们三人拦住。
李臣仙见她,大惊失色,\"紫烟,你怎么来了?\"
仇督紫烟怒对他,一咬银牙,\"我不来,还不知你们几个的勾当!\"
张天师道:\"小小女子,你是谁?\"
上官萃逸道:\"师尊,她是当朝武状元,必定不是非凡之人,如能取她练丹,应该能抵百十个小童。\"
他的话太大的惹恼了李臣仙,不由倏地上前,劈手照他一个耳光,\"竟有你这般妄徒,胆敢欺到我的头上来!\"
上官萃逸着打,很为嫉恨,极力怂恿张天师取了仇督紫烟之命。
张天师见仇督紫烟美貌确是世间罕见,非凡人所能及。
登时,他杀心陡起,身形一起,一股神奇的功力,向仇督紫烟发出。
李臣仙心头猛凛,神色大变,迅速将身体护住她,大喊:\"师尊,不要……\"
张天师恐伤及他,急的收回所发功力,闷声沉喝:\"你竟敢坏为师大事,罪不可饶!\"
李臣仙道:\"师尊,她既非童男,又非童女,岂可炼丹?求您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大发慈悲,放她一条生路!\"
上官萃逸恨意未消,\"似她这种冰雪为肤玉为骨的女子,最适合练丹,师尊莫信他话!\"
张天师也没有放过仇督紫烟这一最佳人选的意思。
李臣仙向他跪下,\"师尊,如果说紫烟因为是武状元,而为不凡之人,我亦出身皇门,想来也是不凡之人。只要师尊放过她,我愿舍身为您炼取仙丹。\"
\"你不行!\"张天师一摆手,\"你还得为我办事!\"
上官萃逸道:\"为师父练丹,我可舍妻子儿女,你竟不肯舍一人,哪来尊师之道?\"
李臣仙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休提你那什么舍妻弃子,若不是你胡作非为,搞砸事情,师尊仙丹已炼成,你还有脸说!\"
\"住口!\"张天师大喝,\"你们两个争争吵吵,坏我心情!\"
\"她是你的什么人?\"他指仇督紫烟,问李臣仙,\"你竟不惜性命相护!\"
\"紫烟她是我的女人!\"
张天师道:\"既已是你的女人,非童非处,不适合本天师炼丹。\"
李臣仙见他已是让路,忙催促仇督紫烟快走,唯恐再生变端。
仇督紫烟瞪他一瞪,哼了一声,腾身而起,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李臣仙见事已败露,深知后果不堪设想,不由追悔莫及,但不敢在张天师面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