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简单,朝廷这是要放弃泾县了,准确点来说,是要将整个凉州都放弃了。”刘麒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独孤雄一下子站起身来,刘麒这话给他带来的冲击感实在是太强了,两州之地,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吗,他不认为朝廷会这么做,这就是刘麒再危言耸听罢了。
“独孤将军,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刘麒只是笑了笑,对于独孤雄这样的反应,早在刘麒的预料之中,大家拼死拼活的,为的是什么,就是守护好大虞的每一寸江山,而现在,刘麒竟然告诉他,朝廷要放弃这两个州,这不是将他们这些守护边疆的将士们按在地上使劲蹂躏么。
“打什么赌?”独孤雄调整了一番心态,这些都是刘麒的片面之词,朝廷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调兵遣将,准备大规模对匈奴作战了,什么放弃凉州,放弃戎州这样的话,也是刘麒一家之言,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拿下泾县,活捉林普,为大家报仇。
“也没什么,独孤将军需要的一千架连弩,我可以先给你,等独孤将军拿下了泾县,就先不要声张,等上几天,要是朝廷没有放弃凉州,那这一千架连弩就免费赠与将军,若是我侥幸赢了,那包括将军在内,今后都得听我的,如何?”刘麒也没有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要是真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乱世即将开始,他必须为自己今后考虑,如何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最直接的就是掌握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你,你想造反?”独孤雄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说道。
“独孤将军言重了,一切都只是为了自保罢了。”刘麒摇了摇头,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心啊。
独孤雄闻言,眉头紧锁,半晌没说话。
刘麒也没有催促他,毕竟这种事情,总要给他足够的考虑时间。
“刘公子,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后果吗?”过了半天,独孤雄这才冒出来这样一句。
“独孤将军,这乱世之中,谁不想为自己搏个前程,有句话我可以和你分享一下,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谁又愿意久居于人下呢?”刘麒站起身,仰望着天空,乱世之时,受苦的还是百姓。
“可是,不是有多条道路可以选择,咱们也不一定非得走这一条路啊,很多轻松容易得路你不选,你非得选这么一条充满了荆棘的道路,你应该知道,一旦跨出那一步,咱们可就没有回头了。”独孤雄闻言,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挣扎,谁也想搏一个前程,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不小心,那就是九族消消乐啊,能选择活下去,谁又愿意走哪条路呢。
“我觉得我们先看朝廷的打算吧,要是朝廷不放弃,不抛弃凉,戎二州,咱们就没必要走这条路,你还是做你的大将军,我还是当我的小地主,咱们大家都相安无事,岂不乐哉。”刘麒笑着说道,一个王朝走向衰败的根本原因,是老百姓吃不饱,生活无望,朝廷不把老百姓当人,这才迫使他们不得不起来反抗。
“好,我和你打这个赌。”独孤雄大喝一声,仿佛是要借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与不安。
很快,在刘麒的吩咐下,一千架连弩装上马车,独孤雄带着他们离开了青龙镇。
有了连弩的帮助,独孤雄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迅速拿下了林普,控制了整个泾县的城防,在刘麒的建议下,他没有向朝廷声张,坐等着朝廷对凉州的看法。
“你说什么,仓廪之中,连一粒粮食都没有?”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独孤雄,听到这个消息,差一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本来手底下的弟兄们就好几天没吃饱了,指望着进城之后能吃个饱饭,现在竟然告诉他,仓廪之中连一粒粮食都没有,这让他怎么不勃然大怒。
“是的,我们搜遍了整个县衙,没有一粒粮食。”副将也是一脸无奈,他也是好几天没吃饱了,有时候就是吃点汤汤水水的就是一顿。
“赶紧去买,多买点粮食回来,先让兄弟们吃饱再说。”独孤雄赶紧让副将去办这件事,要是欠饷,还能拖一段时间,可是没有粮食,要不了多久,手底下的这些人就会心生异心。
“将军,咱们没钱啊,就算是咱们拿到了钱,也没地方可买。”副将也是一脸苦笑,本以为进了县城,至少温饱问题能够得到解决,现在看来,这和在外面流浪没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独孤雄没反应过来,没钱自己还能理解,毕竟粮食都被搬空了,银钱肯定也不会留下,可是副将还说,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情。
“这城中卖粮的早已关了门,听说他们全都撤出了凉州,现在的凉州根本没有粮食可买。”副将把从百姓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了独孤雄。
“城中的那些世家大族呢?”独孤雄似乎想明白了,但他还要做最后的确认。
“也是人去楼空。”副将很是无语,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县城,现在看来,这和一座空城没什么区别。
“难道事情真如他所说。”独孤雄此刻的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他原本以为,刘麒说的那些,都是夸大其词,无中生有而已,现在看来,事情恐怕真如刘麒所说,朝廷这是要放弃凉戎二州,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成了朝廷的弃子,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弃城,往南边而去?”副将见独孤雄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要是我所料不错,前往南边的路已经被堵死了。”独孤雄摇了摇头,朝廷既然要放弃这两个州的土地和百姓,势必会加强两州交界之处的守卫工作,是不会放他们进去的。
“那我们怎么办,不会真在这里等死吧。”副将也是哭丧着脸,主要是他无法向下面的弟兄们交代,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军中没粮食了,大家先饿着肚子吧。
“你先去把所有的粮食集中起来,让大伙儿先吃饱再说。”独孤雄决定了,就按照那人说的办,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些弟兄们饿肚子吧,而且看那个地方的繁荣程度,应该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是!”副将应声,就算要死,好歹也让大家做个饱死鬼吧。
很快,军中剩余的粮食全部集中在一起,大多数士兵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以为是他们的将军已经筹集到了钱粮。
看着一个个士兵那满足的样子,副将紧绷的心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明天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