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的齐名,还未踏进正厅的门槛,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齐大人抓了个正着。
齐大人面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齐名心中一紧,低下头不敢与父亲对视。
原来,杜仁比齐名早一步被抬回了家。
杜仁的父亲杜高升一见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二话不说便直奔齐大人的官署。
杜高升与齐大人官职相当,平日里虽有些龃龉,但表面上还算客气。
可今日,杜高升却全然不顾官场礼仪,当着众僚属的面,指着齐大人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言辞激烈,甚至带了几分羞辱。
“齐大人,你教的好儿子!竟敢当街行凶,将我儿打成这般模样!今日你若不给个交代,我杜高升绝不罢休!”
杜高升的声音在官署内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齐大人脸色阴沉,却并未反驳,只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此事是齐名理亏,若是在此时与杜高升争执,只会让事情更加难以收场。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向杜高升拱手赔罪,承诺一定会严加管教齐名,给杜家一个交代。
齐名被拎去了祠堂,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在齐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上,显得格外肃穆。
那天晚上,齐名的哭嚎声萦绕在祠堂上方,久久不散。
齐夫人站在祠堂外,听着里面的动静,想进又不敢进,急得团团转
“老爷,名儿还小,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齐夫人终于忍不住,隔着门低声哀求。
“还小?他都快弱冠了,还如此不知轻重!今日若不严加管教,他日岂不是要翻天?”齐大人的声音从祠堂内传来,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终于等到自家夫君打累了,从祠堂里出来。
齐夫人连忙吩咐下人将齐名扶回房中,又亲自为他上药。
看着儿子背上那一道道红肿的伤痕,齐夫人心疼得直掉眼泪,却也只能轻声安慰:“名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以后可莫要再惹事了……”
“嘶!娘,好疼啊!你轻点……”
料理好齐名后,齐夫人一回到卧房,就见到仍处于怒火中的齐大人。
他坐在桌旁,眉头紧锁,显然怒气未消。
齐夫人见状,心中也是一阵不快,忍不住开口道:“不就是打了杜家的人嘛,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名儿可是你的亲儿子!”
齐大人一听,脸色涨得通红:“你!你!你懂什么!现在怎么能和从前比…咳咳!”
他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齐夫人见此,也顾不上指责,赶忙上前帮他顺气,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生什么气,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大气性,若是气坏了身子,看你怎么办?”
齐大人缓过气来,长叹一声:“夫人,你有所不知,如今杜家在永州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名儿和他家那小混账打架,咱们家还能保住他,现在若是不能叫杜家出一口气,恐怕以后会找咱们麻烦!”
齐夫人听了,心里一惊,“老爷,这怎么会?杜家何时变得如此势大?”
齐大人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哎!也不知他们家是走了什么路子,现在已是将永州官场上下都打通了,听说杜高升最近更是攀上了京里的贵人,连知州大人都对他礼让三分,咱们若是再不谨慎些,只怕日后麻烦不断啊……”
齐夫人听得心惊肉跳。
见妻子害怕,齐大人轻轻握住了齐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你也别太忧心了,名儿那边,咱们多加管教,至于杜家……咱们小心行事便是,总不至于让他们欺到咱们头上来。”
齐夫人点了点头,神色稍缓,但眼中的忧虑仍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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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莫名其妙遇到猥琐男的事,也真是吓到了王秀秀。
为此,她在家里躲了好几天才敢出门。
这天罗祈佑被罗大娘支使来送东西,王秀秀忍不住问他:“罗大哥,那天那个猥琐男没再找你们麻烦吧?”
罗祈佑笑了笑,安慰道:“没有,我从来都和齐名一起的,他顾忌着齐名的家世,不敢对我们做什么,你也不用担心,他那天喝多了,早不记得有调戏过你的事了。”
王秀秀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担忧地道:“那就好,不过我看那人坏得很,你和齐名还是要多加小心!”
罗祈佑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好,记得了!”
其实,罗祈佑并没有全说实话。
现在杜仁够在书院里横行霸道,连齐名都要避一避风头。
好在他最近不怎么来上学,倒是少了许多的麻烦。
罗祈佑不想让王秀秀担心,便没有多说,只心里暗自决定,以后要多加小心,也更得看顾好齐名,免得再惹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