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勾得心痒痒。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王秀秀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在古代生活虽艰难,但若有一门手艺在身上,也能活得有滋有味!
既有了银钱,王秀秀便有意改善改善生活。
王家虽然是石头村里稍富裕些的人家,但平日里生活节俭,餐桌上少见荤腥。
这段日子,可给王秀秀馋得不行。
刚才结银钱的时候,王秀秀特意让郑管事给换了些铜板!
她摸了摸怀里的铜板,心中盘算着今天该如何好好犒劳自己一番。
走到一个卖羊肉烙饼的摊子前,香气扑鼻而来,王秀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豪气地喊道:“羊肉烙饼,来一张!”
摊主笑眯眯地递给她一张热腾腾的烙饼,她接过来咬了一口,满口生香,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接着,又走到个馄饨摊前,点了一碗鲜肉馄饨。
馄饨皮薄馅大,汤头鲜美,王秀秀吃得津津有味。
馄饨吃到一半,又在隔壁摊子点了一盘鱼鲊。
鱼肉鲜嫩,配上店家特制的酱料,简直是人间美味。
一顿饭全是肉,可算是给王秀秀吃美了!
吃罢了饭食,王秀秀还意犹未尽地买了一碗甜水溜缝,慢悠悠地喝着,心里别提多满了。
吃饱喝足后,王秀秀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索性就在附近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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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县的市集很是热闹好逛。
石砖铺地,摊贩林立两侧,干净整洁。
中间留给行人往来的地方也宽敞,没有一点挤来挤去的烦恼。
王秀秀一边走一边看,心中不禁赞叹:这古代的市集布局,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合理。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家药铺前。
药铺的招牌上写着“黄记药铺”,门口挂着几串药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王秀秀想起之前打听消息时,听大娘们说这家药铺有祖传的嫩肤膏,用了能使老妇之手嫩如少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不至于粗糙如树皮,但也总划坏那柔顺的绣帕。
王秀秀知道大娘们的话有些夸张,但还是忍不住地心动。
药铺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柜台后站着一位中年男子,正低头整理药材。
王秀秀走上前,轻声问道:“掌柜的,听说你们这里有嫩肤膏?”
掌柜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有,我们黄记的嫩肤膏可是祖传秘方,效果极好。”
说着,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王秀秀。
王秀秀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心中一动,问道:“这嫩肤膏怎么卖?”
掌柜笑眯眯地报了个价,王秀秀一听,顿时觉得肉疼。
这价格比她预想的要贵得多,但她还是咬了咬牙,掏出了银钱。
掌柜见她如此爽快,便详细地给她讲解了用法。
王秀秀听完后,谢过掌柜,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药铺,生怕自己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退了它。
回家的一路上,王秀秀都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哒没事哒!
自己有赚钱的手艺,现在还有了赚钱的门路,失去的小钱钱总有一天是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的!
可是,累死累活赚到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就都给了出去,实在是心疼死了!
回到家中,王秀秀的情绪依旧低落。
她将算好的银钱送到了陈春花手中,便丧丧回了屋子。
王德贵向来心粗,自然是没发现她的异样。
但陈春花不一样,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没过多久,她便端了碗甜水去找王秀秀。
“我的儿,是谁惹你了?可是今日去卖帕子遇到不顺心的?”陈春花关切地问道。
王秀秀心思一转,将头从被榻中抬起,委屈巴巴道:“娘,绣房今日险些没给我结银钱……”
一听涉及钱,陈春花立刻就精神起来,连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温柔,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这怎么会!之前都好好的!快说!是不是你得罪人家了!”
“没有,娘,绣房嫌我勾坏了绣帕。”王秀秀低声道。
“你怎如此不小心!那一块绣帕贵着呢,你咋就不能小心些,要你爹知道了……”陈春花埋怨道。
王秀秀本来心情就不好,自然听不得她责骂自己,打断道:“娘,不是我不小心,实在是我的手太粗了。”
说罢就将手举到陈春花面前晃了晃。
秀秀在家里地位最低,种地下田,洗菜做饭,喂鸡喂鸭,什么都要干。
后来洪小冬嫁了进来,还欺负秀秀给她洗衣服。
日积月累,这手自然也就粗得不成样子。
听着王秀秀这么说,陈春花才放下心来:“这有什么怕的,娘去给你端些猪油来抹抹就是了。”
陈春花心里暗骂这死丫头小题大做。
“娘,摸了猪油攥不住针线,绣房还嫌有味道,我今日好求歹求才收了帕子,但管事娘子也说了,以后要还是这样,就怎么也不肯要了。”
王秀秀低着头,不再说话。
陈春花也慌了神。
王秀秀绣帕子赚的钱虽不算多,却也是家中一个不小的进项。
而且近些日子来,王秀秀绣帕子的能力有所长进,拿回家的钱也越来越多,实在是不舍得就此舍了。
陈春花一会儿怨王秀秀无能,一会儿又担心凑不够小郎的书费,真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陈春花就顶着俩乌眼出现在了王家众人面前。
洪小冬见了,偷着抿嘴笑她。
陈春花也没理她,反而是在饭桌上宣布了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坏消息:“以后家中的家务活就都交到小冬手里……”
还不等陈春花说完,洪小冬就开始炸毛。
陈春花没反驳,冷着脸,看了一眼王德贵的脸色,心安了些,随即淡淡道:“早就该交到你手里了,让秀丫头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忙活,实在也是不像话。”
洪小冬以为陈春花是在针对她,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就想撕破脸与这老妖婆决一死战。
话还没说两句,就叫王德贵一只碗给砸了头。
“叫你干你就干!谁家媳妇儿不操持家务的!我们王家娶你难道是为供着的!你要是不愿意,赶紧给我滚!”
说罢,王德贵便转身离去。
王德贵虽是收着力气,那碗也还是在洪小冬额头上敲出了个红印子。
洪小冬不敢反驳王德贵,就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陈春花,恨不得活吃了她。
陈春花呢,冷笑了声,转身也走了。
洪小冬就这么站着,全身上下血气逆流一般,冷得透心凉。
再看她那死鬼丈夫,见事不妙,早不知道躲哪去了!
良久,洪小冬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这才反应过来竟是中了那妖婆子的诡计!
陈春花这边,回了屋子,就开始宽慰王德贵。
一顿温柔小意,哄得王德贵也散了气。
对于王秀秀的话,陈春花是没什么怀疑的。
她在富贵人家伺候过,也是见过世面的。
那时就听人说,绣娘的手不仅要常用药膏按摩涂抹,还不能做粗活,不能被太阳晒。
这样才能保证在刺绣时精巧灵活。
不说别的,只不用做粗活这一项就让人艳羡不已。
陈春花也想法子求人学过,可实在是没那天分,才不得已放弃了。
所以后来到了王家,知道王秀秀会刺绣,这才不顾他人阻拦,硬是为她接了绣帕子的活计。
对此事,陈春花也是颇为得意的。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在家,哪有能像王秀秀这般给家里赚钱的?
还不是自己筹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