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程二夫人在正厅内已经足足喝了两大盏茶水,直把屁股都坐麻了。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用手摩挲着茶杯边缘,一边不时扭头望向门口方向,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个大嫂怎么动作这般磨蹭,难不成还要故意晾着自己不成?
就在她等得心焦难耐之际,终于瞧见程大夫人不紧不慢地迈步走进屋子。
程二夫人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先是从头到脚将程大夫人仔细打量一番。
只见对方面色苍白如纸,确确实实是一副身体不佳的模样。
那些丫鬟倒是所言非虚,并非有意诓她。
可她身体好坏与她何干?
想到此处,程二夫人眼珠一转,迅速挤出几滴泪水,甚至来不及等程大夫人落坐,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哭诉起来。
程大夫人仿若未闻一般,径直走到主位之上稳稳坐下,连眼角余光都未曾施舍给程二夫人半分。
往常程二夫人哭闹,她怎么都会哄上几句。
可今日,眼见着自己哭得这般伤心,她无动于衷,甚至连理都不理。
于是乎,程二夫人的哭声愈发嘹亮起来。
即便如此,程大夫人依旧稳如泰山地坐着,对她的哭闹视若无睹。
终于,程二夫人意识到自己的这番闹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讪讪站起了身,坐在椅子上啜泣抹泪。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程大夫人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我说二弟妹啊,你瞧瞧你这样子,一遇上点不顺心的事儿就又哭又闹的,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程家夫人如此小家子气,岂不是白白辱没了咱们这官眷身份!”
听到大夫人这番话,程二夫人瞬间愣住,就连原本装模作样假哭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大嫂……你……你怎能这么说我呢?”
程大夫人没有理会她的委屈不满,依旧面若寒霜。
“行了,别啰嗦了,快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
在程大夫人心里,一直将这二傻子一样的二弟妹看做个成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哭天抢地的蠢货。
是以她寻思着,听听她的说辞,等会儿再找个由头狠狠训斥她一通,也好出一出心头的这股闷气。
只见程二夫人一脸悲愤地哭诉道:“大嫂啊,你是不晓得哇,我家老爷他……他居然背着我在外边偷人啦!”
程二夫人这一句话差点让程大夫人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
心中暗骂这人怕不是故意来给她添气受的。
本想将他们弄出的破事儿都抖搂出来,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怎......怎么会呢,莫不是二弟妹你弄错了吧?”
程二夫人一脸笃定反驳:“怎么可能会弄错!物证我可都带来了!”
话音刚落,她便伸手入怀,掏出一件女人用的肚兜来。
程大夫人见状,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这二弟妹还真是不讲究,也不嫌脏!
这么想着,同时示意一旁的鲁嬷嬷上前去将那东西接过来。
鲁嬷嬷依言走上前去,接过了程二夫人手中的肚兜。
而这边厢,程二夫人又开始坐在那里扯着嗓子哭嚎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咋这么苦哇......”
然而,程大夫人却压根儿没任何心思去理会她,她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已集中在了那件肚兜上面。
这肚兜看上去好生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突然,程大夫人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射向站在身旁的鲁嬷嬷。
从鲁嬷嬷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肚兜,无论是颜色、款式还是上面的刺绣图案,都与那个贱人的一般无二!
程大夫人死死地盯着那肚兜,火星四溅,像是要喷出火来。
这可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程大夫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按捺住内心汹涌澎湃的狂喜。
程大夫人瞬间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温柔亲切,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嫂形象,关切问道:“既然二弟昨日已然是喝得如此酩酊大醉,人事不知,那弟妹你是怎么发现二弟他做下这不轨之事的呢?”
“哼!昨日他喝得烂泥一样,我好心给他更换衣物,结果这东西就从他怀里掉了出来,除了和那个骚狐狸干出苟且之事,还能是什么原因会让它留在那里!”
程大夫人也清楚,此事疑点颇多。
可此时她已顾不得这许多,只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随口承诺了这二傻子几句,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人一离开,程大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转头便对着身旁的鲁嬷嬷急切喊道:“嬷嬷,快!派人去把老爷给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