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冷若冰霜,面色铁青,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愤怒,沉声说道:
“辱骂并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滔天的大罪,岂能等闲视之?
倘若此事传到外面,必将掀起轩然大波,整个苏家都将被推至风口浪尖,备受非议,遭受不堪之劫。”
他的目光如剑般刺向王氏,满是责难与警告。
“这……这……”
王氏被苏显震慑得魂不附体,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逆流,她强自镇定,企图为自己辩解,一脸惶恐,结结巴巴地喊道:
“老爷子,这一定是小人栽赃嫁祸,是故意设下的陷阱来诬陷我……”
“够了!”苏显猛然一拍桌案,那巨大的响声犹如雷鸣震彻耳际,震得在场之众皆是一震,他毫不容情地斥责: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狡辩。
来人,立刻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苏良给我拿下,送交府衙严办,决不可姑息!”
话音刚落,两个家丁立即执行,迅捷如风地扑向苏良,毫不留情地将他按在地上,如铁铐般钳住。
苏良面如死灰,浑身冷汗直冒,恐惧地颤抖着,失声痛哭,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
“族长老爷,饶恕我这条狗命吧!
小的知错了,实在是夫人,是夫人授意指使我这样做的……”
他走投无路,只得抖出了不该泄露的秘密,试图洗脱自身的罪责。
“住口!”
王氏厉声呵斥,声音如同厉风般刮过,却已无力回天,她万万没想到苏良如此胆小如鼠,一下就把她供了出来。
王氏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与绝望,她的心仿佛被无数冰锥刺穿。
苏旭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目光如寒刃刺向王氏,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与疏离,淡淡道:
“母亲,事情都到了这般地步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王氏被苏旭的话刺中心肝,感觉仿佛站在悬崖峭壁边缘,稍不留神便会跌落深渊,她满脸惶恐不安,强自镇定下来,急切地辩解道:
“旭儿,你完全误会了!
这一切都是苏良一人所为,他意图栽赃陷害我,绝对与我无关啊!”
她的声音努力地保持平稳,然而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心中的慌乱,她的每个字都像是挣扎在溺水边缘,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旭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直视着王氏,一字一句地说道:
\"母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吗?
这些年来的算计,今日也该清算了。\"
“旭儿,你这是要逼死你母亲吗?”王氏哭喊道,
“我虽然不是你生母,却也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苏旭冷笑一声:
“母亲,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从小到大,你克扣我的份例,苛待我的下人,
甚至还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大’?”
王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风中残烛,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苏显目睹这一切,眉头紧锁,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夫人,你真是太糊涂了!
这些年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旭儿虽是庶出,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为何要如此苛待于他?\"
王氏见状,顿时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地哭喊道:
\"老爷子明鉴啊!
妾身实在是不知此事!
旭儿从小就体弱多病,举止不合礼数,若不是妾身日夜操劳,悉心教导,他怎能有今日的成就?
妾身为了这苏家,含辛茹苦地养育子女,对这庶子更是视如己出啊!\"
她说着,用帕子擦拭眼泪,继续道:
\"就说那黎岳书院吧,
当时夫子明明说只收一个苏家子弟,妾身不顾亲子之情,放弃了让阳儿去读的机会,偏偏成全了旭儿。
妾身如此大公无私,若不是真心待他,又怎会做出这等牺牲?
若非如此,哪来他苏旭的今日?\"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听得苏显也有些动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处置。
他沉吟片刻,转头对苏旭说道:
\"旭儿,你嫡母于你举业有恩,如此大公无私的行为,老夫实在敬佩。
方才这番话,也是情真意切。
依老夫看来,她今日之举,多半是受了那苏良的蒙蔽。
你是读书人,当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苏旭听罢,却是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讽,沉声道:
\"老爷子,恐怕您还不知道实情。
这黎岳书院的入学资格,本就要求必须是秀才出身。
我那位好大哥至今还是个童生,连秀才都没考中,又如何谈得上有资格入学?
又何来什么他给我让出名额之说?\"
这个时代的信息流通很闭塞,这王氏和苏阳编出这么个理由,根源在于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书院只收秀才出身的学子。
当初苏俭举荐苏旭去书院,也没和王氏知会一声具体原因。
是以王氏这么多年,私下都以相公苏俭偏心来安慰自己和儿子苏阳,以掩盖苏阳的无能。
在外面,又到处说自己大儿子放弃书院入学名额给庶出的小儿子,
以此来抬高自己的德行,博取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
好在外人面前树立起大义凛然的形象——一个愿意让自己嫡子放弃名额,成全庶子的慈母。
只因王氏觉得苏旭当初去书院也就十二岁,他是怎么入学的,想必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相公远在南省,因此这怎么上的黎岳书院,还不是全凭自己一张嘴。
真是可笑至极!
只是没想到,今日苏旭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谎言,让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瞬间崩塌。
苏旭此时看着王氏惨白的脸色,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嘲讽。
苏阳听到苏旭这般讥讽自己的学问,顿时怒火中烧,腾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苏旭厉声喝道:
\"苏旭,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就算你没有抢走我的名额,可你用的还不是我娘的嫁妆?
我们城西这些年来入不敷出,全靠我娘的嫁妆在支撑。
你这些年的吃穿用度甚至娶媳妇儿,哪一样不是出自我娘的嫁妆?
如今你不念恩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她如此无礼,疾言厉色,你就不觉得羞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