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当心!你们都是什么人?”如芸赶紧将娘子护住,这才没这群男人推搡摔倒。
这些都是什么人?都不长眼睛的吗??
如芸心里一阵骂,将这些男人八辈祖宗问候个遍。
这边,如馨脸色有些难看,小心翼翼在耳侧道:“娘子有所不知,这是京城有名的酒肆水月楼,里面多是京中的贵府公子饮酒作乐的地方,我们还是避避吧!”
哦!原来是个酒楼!
姜姝一听来了兴致,曾经去过现代的酒吧,那是人们醉生梦死买醉的地方,古代的酒楼应该也差不多。
水月楼内,传来叽叽喳喳的人声喧闹声,还有女子的歌唱琴音,只见那楼上缠着七彩斑斓的丝带,楼宇布置得富丽堂皇,不少公子哥儿大摇大摆摇着扇子入内,里头如云的美女身姿娇柔将人迎了进去。
绝色舞女扭动水蛇腰肢,轻摇足上的铃铛,舞姿翩翩摇曳起舞,跳着妖娆的舞蹈,美人丰满的红唇娇艳如花,眉似细长的柳丝,心贴着一抹凤尾眉心贴,精心装扮的妆容妩媚绝伦。
这场面实在是太美了!
水月阁内,袭面而来浓郁的胭脂香,入目是灯光潋滟的巨大舞池,中央有四名女子在跳舞,七彩的纱裙翩飞煞是好看。
这时,不知哪里冒出来两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一看便知不是寻常来吃酒的百姓,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家公子哥。
这一举动,引来台下不少人攒动观望。
其中一名男子神态轻浮,得寸进尺将酒壶递给舞姬,“红绡姑娘,我们贺公子请姑娘前去玩乐,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名为红绡的舞姬不为所动,将身子后退了一步,先是眼珠将男子上下打量,细长的柳叶眉挑了挑,玉唇忽地绽开,浮出淡淡的冷笑,明明如此精致的佳人,脸颊的神态却如同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
红绡姑娘步姿翩翩走来,美目有一丝冰冷,顺势摇了摇那酒壶,面上知趣,还是耐着嗓音道,“两位客人可有赏钱吗?”
这时,有个华袍公子上前,脸上神态风流轻浮,将钱袋往舞池丢去,眯了眯双眼,“哪有那么多废话,将你们老妪叫过来,今日红绡姑娘本公子必须带走!”
见了舞池这边的动静,一名红衣老妪人气势汹汹走来,狠狠一甩衣袖,竟是眉开眼笑连连答应,“贺公子稍安勿躁!既然是贺公子的人,红绡,你还不快去?”
红绡双手被人按住,束手束脚难以动弹,斜了那男人一眼,容色冷冷对老妪冷声道,“花妈妈,我不愿去陪那个贺公子!……”
有吃酒熏醉的书生站出来,愤怒挡在红绡姑娘前面:“你们怎么能随便带红绡姑娘走!她可是京城最有有才情的舞伎!”
随后,那书生被酒肆伙计狠狠压在了地上,结结巴巴解释,“只是倾慕姑娘才艺……”
花老妪吐了一口唾沫,举止粗俗恨恨骂道:“这穷酸秀才只会耍耍嘴皮功夫,以为自负才华,可不知自古以来,这才子也不过如此,都是胸中无点墨,道貌岸然之辈!没有赏钱,还想吃白食?休想!”
说罢,老妪直接命令伙计将书生丢到酒肆楼外。
转头面向贺家大公子,老妪面上全然是恭维之色,“公子莫怪,红绡姑娘尽可带走便是!”
太过分了!
太不将这些寒门书生当人看,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底下几名读书之人一片哗然,个个义愤填膺,不过更多的是顿足捶胸,无人敢站出来相帮。
姜姝站在最后面的位置,因为佩戴纱斗篷,无人能瞧出她的面容。
她心中激愤,真的太欺负人了!
刚准备上前理论一番,谁知如芸死死拉住了她的胳膊,脸色可怜兮兮的,脸上写满担忧,“娘子别去!”
眼看舞姬红绡要被无情拖走,情急之下。
姜姝面容遮住,知晓无人能认出她的身份,率先走上了前,当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总不能见死不救,能拖延片刻也是可行!
如馨无奈之下,只能作罢,眼睁睁看着娘子挡在了那名为红绡的舞姬身前。
老妪恶狠狠瞪了姜姝一眼,以为又来了个哪个天高地厚的货色。
这时人群中站出来一名绣有竹纹白袍男子,面如冠玉,气质清雅绝伦,浓眉之下一对寒星似的眼温润有力,唇色冷淡偏白,他身形修长高大,周身自带正派凛然的气质。
谢玉修一身光华走到前面,双手作揖行礼,嗓音温和却坚定道,“天下才子竞争风流,各人有各志,不可同流合污,如此对待一名弱女子,是否太过无礼?”
谢玉修身边还站着另一名季家公子,一身宝蓝色锦缎杭绸长袍,同样是玉冠束发,手持折扇一副富家子弟模样,这水月楼可是蒋氏一派的地盘。
季文湛看到谢玉修上前,也是跟着紧张了几分。
毕竟他识得那贺家大公子,贺天楚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为贺家一向奉承永兴侯府和贵妃,也在京中横行霸道。
花老妪双眼微瞪上下审视来人,厉声冷喝道:“你又是什么人?难道也要不识抬举?!”
谢玉修笔直站立,手中持一把水墨折扇,本是来此吃酒消遣,偶遇不平仗义站出,他指了指那名被挟持的女子,从容不迫道:“在下谢玉修,并非老妪口中的有‘财’之人。”
此话一出,底下已有人议论他的身份。
认出这气质绝佳男子的身份,“这是刑部主事谢大人啊!”
“我也认得,也是刑部侍郎家的谢大公子啊!”
议论之后,不少百姓对谢玉修行礼问好。
风月楼的主家位高权重,嫌少有人敢砸场子,也只有这等有身份的大人才敢站出来说话!
花妈妈斜目睨他一眼,眼底翻滚怒意,但看来人的架势,多少有些忌惮,便拿人下菜碟回道,“大人不过是管理朝廷中事,这可是水月阁,这京城头一家酒肆,便是皇子殿下来了,也是要卖老妇几分颜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