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文轩,民国十年,我随父亲从北平迁居到江南的一个小镇。小镇名叫青溪,四面环山,溪水清澈,村民淳朴,看似宁静祥和。然而,就在我们搬来的第三天,我便听说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说——关于“青溪鬼影”的故事。
据说,每逢月圆之夜,镇外的青溪河畔会出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从水中升起。凡是见过她的人,都会在七天内离奇死亡。镇上的人谈之色变,甚至不敢在夜晚靠近河边。
起初,我对这个传说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村民愚昧无知,编造出来的谣言。然而,一个月圆之夜,我却亲眼目睹了那传说中的“鬼影”。
那天晚上,我因为睡不着,便独自一人走出家门,想透透气。月色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显得格外清冷。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青溪河畔。河水平静如镜,倒映着天上的圆月,美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哭泣声,像是从河水中传来。我屏住呼吸,循声望去,只见河面上缓缓升起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个女子,长发披散,面容模糊不清,身上的白衣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水中爬出。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双腿如同灌了铅,动弹不得。那女子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连呼吸都被冻结了。
“你……你是谁?”我颤抖着问道,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我的方向。她的手指苍白如骨,指甲黑如墨,仿佛在向我索命。我再也无法忍受,转身拔腿就跑,直到跑回家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从那晚开始,我的生活便陷入了无尽的噩梦。每晚入睡时,我都能听到那女子的哭泣声,仿佛就在耳边。我的身体也日渐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父亲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带我去看了镇上的郎中,却查不出任何病症。郎中只是摇头叹息,说我的脉象虚弱,怕是命不久矣。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镇上的老道士找到了我。他名叫张天师,是镇上唯一懂得驱邪的人。他听完我的描述后,面色凝重地告诉我:“你被‘青溪鬼影’缠上了,若不尽快化解,七天内必死无疑。”
“张天师,求您救救我!”我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
张天师叹了口气,说道:“那女子名叫白莲,是百年前镇上的一位女子。她因被负心汉抛弃,投河自尽,怨气不散,化为厉鬼。每逢月圆之夜,她便会现身寻找替身,以解脱自己的痛苦。”
“那我该怎么办?”我急切地问道。
张天师沉吟片刻,说道:“要化解她的怨气,必须找到她的尸骨,将其安葬,并请高僧超度。然而,她的尸骨早已不知所踪,唯一的线索,便是她生前留下的一个遗物——一枚玉簪。”
“玉簪?”我疑惑地问道。
“是的,据说那枚玉簪是她与负心汉的定情之物,上面刻有他的名字。若能找到这枚玉簪,或许能解开她的怨气。”张天师解释道。
我当即决定去寻找那枚玉簪。张天师告诉我,白莲的故居早已荒废,但她的遗物可能还留在那里。于是,我按照他的指引,找到了镇外一座破败的宅院。
宅院的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便倒了下去。院子里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只见屋内陈设破旧,灰尘密布,仿佛几十年无人居住。
我翻遍了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枚玉簪。玉簪通体洁白,雕工精美,上面果然刻着两个字——“子谦”。
就在我拿起玉簪的瞬间,屋内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只见白莲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目光冰冷地盯着我。
“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鼓起勇气问道。
白莲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我只是想解脱,但只有找到替身,才能让我离开这里。”
“可我不想死!”我大声喊道,“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负心汉,让他向你赎罪!”
白莲的神情微微一变,似乎在思考我的话。片刻后,她缓缓说道:“子谦早已死去,他的灵魂早已消散,你无法找到他。”
“那……那这枚玉簪呢?”我举起手中的玉簪,“这是你们的定情之物,或许它能化解你的怨气!”
白莲的目光落在玉簪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伸出手,接过玉簪,低声说道:“或许……你说得对。”
就在她接过玉簪的瞬间,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屋内的阴风也骤然停止,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感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然而,我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回到家后,我将玉簪交给张天师,他请来了高僧为白莲超度。从那以后,青溪河畔再也没有出现过“鬼影”,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然而,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月圆之夜的经历。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似乎还能听到那低沉的哭泣声,仿佛在提醒我,那段恐怖的回忆永远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