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汪铎马上拉住她,笃定道:“男人的事,就交给男人解决!放心,祁遇他不会有事的。”
汪铎故意拖了点时间,连他都觉得沈熠琛实在太可恶,必须得让祁遇好好教训一下。
几分钟后,隔壁屋打架声小了点。
汪铎估摸差不多了,才陪着宁芷韵回到隔壁屋。
此时屋里早已一片狼藉,沈熠琛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衣服也破了,跟个乞丐似的,哪里还有平时那副嚣张的少爷模样。
祁遇站在一边,胸口有些起伏,拳头还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两眼直直瞪着地上那人,眼神猩红,冒着杀气。
下一秒,他又冲过去,想要继续接着揍。
汪铎忙上前,拉住祁遇胳膊劝道:“行了行了,差不多了,再打真出人命了!”
祁遇这才慢慢松开拳头,眼神依旧凌厉。
蓦然,他看到了角落的宁芷韵,他的眼神一下就软了下来。
“没事吧?”他忙过去,双手拢着她肩膀关切道。
宁芷韵摇头,看到祁遇脸上也有些轻微磕碰,她心猛地一抽,也跟着劝了句:“别打了,再打真出事了。”
祁遇点头,深吸气,压下火气。
此时,地上的沈熠琛也终于慢慢缓过劲,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宁芷韵和祁遇站一起时,又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祁遇大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打我!你就是捡老子不要的破鞋!”
“有种再说一遍。”祁遇猛地转头,瞪向他,眼神尖锐,就像一把刀子。
沈熠琛被那眼神震慑住了,钉在原地,本想破口而出的脏话,此时竟像卡在喉咙里,硬是没能说出来。
汪铎瞧见祁遇此刻的气场,也本能地发怵了一下,赶紧上前,又拉住他劝阻道:“冷静点!已经教训够了,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
祁遇深吸一口气,这才压下胸腔的怒气。
他扭头看宁芷韵,眼神立马就柔和下来,
低声道:“咱走吧,这地儿脏。”
宁芷韵点点头,她确实也嫌沈熠琛脏,简直多看那人一眼都嫌恶心。
沈熠琛看他们要走,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冲他们不甘心地吼着:“你们三个给我记着!别太得意!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给我等着!我们沈家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三人都没回头,对这种人,他们都觉得连搭理都显得多余。最好的回应,就是彻底无视。
沈熠琛只敢放狠话泄愤,又骂了两句,害怕吃亏,也就狼狈地跑了。
汪铎见一切终于恢复太平了,忙关上房门,开始主动帮着收拾起来。“谢谢你们了,还好有你们在。”宁芷韵手捧茶杯,坐在沙发上,用还带着沙哑的声音对二人表示感谢。祁遇走到她边坐下,目光专注地望着她,“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更何况是碰到这种事,要不是你们拦着,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说着,又伸手心疼地抚摸她红肿的脸颊,“疼吗?”
宁芷韵摇摇头,“不疼,就是有点吓着了。”
汪铎在一旁接话,“何止是吓着,魂都快吓没了!沈熠琛那个人渣,疯狗,败类!宝贝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真得愧死。”
宁芷韵勉强笑了笑。
祁遇见她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便态度严肃认真地问:“好了,还是说说正事吧,你爸爸的案子,还有很多细节要谈,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吗?”
宁芷韵点点头,忙坐直了身子,也严肃认真的看向他。
“今天这事儿,虽然是意外,但也让我更确定了一些事。”祁遇慢慢开口道。
“快接着说!”汪铎忙放下手里的打扫工具,跑过去一起坐着听起来。祁遇接着说道:“第一,当初宁氏珠宝出事,肯定不是偶然,代理商是沈氏,这其中谁在搞鬼,明摆着的。”
宁芷韵和汪铎都沉默了。
这个猜测,其实他们早就有数,就是没证据,不敢确定。
祁遇继续分析,“沈氏在宁氏出事后,立马跳出来说要帮忙,表面上是雪中送炭,实际上高明得很。一来,先装好人,把责任都推到宁氏自己身上。二来,也借机收拾烂摊子,盖住他们自己的猫腻。”
汪铎皱眉,忍不住问,“这只是你的推测吧,有证据吗?”
祁遇笑了下,“证据?沈老爷子要是能拿出宁伯父清白的证据,那就是最好的证据。恰恰证明了这一切根本就是沈家贼喊捉贼。”
宁芷韵听着祁遇分析,脸色越来越沉。
她想起之前跟沈老爷子几次碰面,想起沈老爷子的老谋深算,心里一阵阵发寒。
祁遇接着又说道:“第二,沈老头儿联合苗婉可搞出这出‘死而复生’,目的肯定不只是为了让你跟沈熠琛离婚,更深的,是要彻底搞垮宁家。”
“搞垮宁家?”宁芷韵不解。
沈老爷子干嘛非要这样?宁家现在都这样了,还有啥值得沈家图谋的?
祁遇解释:“宁氏珠宝是没了,可再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氏珠宝那些技术、渠道还在,这些都是沈家想要的。更重要的是,沈老头儿要的是彻底把控京都珠宝市场,眼里容不下沙子。”
汪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沈老头儿是想吞并宁氏!他先是搞垮宁氏生意,再借税务问题把你爸弄进监狱,这样宁氏就彻底完了,沈家就能顺手牵羊,把宁氏的一切都吞了!”
宁芷韵脸色刷白,没想到沈老爷子的野心这么大,手段这么狠。
她一直以为,沈家就是想利用宁家,没想到,沈家从一开始就想彻底毁了宁家。
“沈老爷子……真可怕。”宁芷韵喃喃,声音都带着颤。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小瞧了沈老爷子的可怕,也高估了沈熠琛在沈家的分量。
祁遇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怜惜。
“沈熠琛,也不过是沈老爷子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他说。宁芷韵沉默了。
她想起刚才沈熠琛那副歇斯底里的疯样,突然觉得,沈熠琛还真是可悲,一直自以为是沈家继唯一继承人,看似养尊处优,其实,不过是沈老爷子用来对付宁氏的工具人罢了。
或许是想给宁芷韵一点时间消化这些信息,祁遇说到这里,就没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