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禾一再告诫自己,不要依赖任何人。
但现在,陆时和这样安排分明就是提携自己。
而冠上他的名字,对她来说,是更大的机会。
谁都知道,一旦冠上他的名字,就意味着她身后的背景是他。
可以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只要搭乘上陆时和的这班车,必然会顺风顺水,一举成功。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那班车之后拒载,她也会失败地很惨。
这不是岁禾想要的。
长达两年,遭受背刺的感觉让她心中明白一点,一个人如果不能够自强自立,总想着依赖别人,是错误的。
她抿了抿唇,沉思之后,才对陆时和认真地说道:“抱歉,四哥,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陆时和的目光落到她脸上,陡然沉了下去,他那张脸也变得紧绷了起来,眼底似有冰霜覆盖,周身的温度都明显降低了很多。
岁禾手指颤了一下,迎着他锐利的目光,没有退缩。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男人的脸上,鼻梁处形成的阴影,将他的一张俊脸也衬得一片冰冷。
岁禾能够感觉到,陆时和的不悦。
终于,陆时和沉声道:“难道冠上我的名字,还能辱没了你不成?”
岁禾立刻摇头,知道他误会了,只能解释道:“我不是这意思,四哥,我只是不想依赖你。”
“呵!”陆时和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可是温度却是冰冷的。“只是我的名字冠上去而已,怎么就依赖我了?”
岁禾想要继续解释,却被他打断了。
“周岁禾,你是觉得我不配吧?”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这已经是非常生气了。
岁禾抿唇,也诚恳地点头,“四哥,是我不配。”
陆时和剑眉紧蹙,眸色一紧,注视着她:“我看是你不想跟我扯上关系,还想要去找裴宴川,重新复合吧?”
岁禾的心,一下就被伤到了。
她以为,所有人都可以不理解自己。
但,陆时和应该是了解自己的。
她不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
可是,现在他这么说,岁禾真的觉得很受伤,却又难过的觉得自己没资格受伤。
他帮她,她不领情,他生气,她可以理解。
可是,他拿裴宴川来说事,她不能接受。
“我不会跟裴宴川复合的,死都不会,四哥,我们说的是开发项目的事情,你能别扯上裴宴川吗?”
陆时和却讽刺地一扯唇:“你要真的能够公私分明的话,就不应该找我开发这个项目,找我开发项目,却又不按照我的要求来,是什么道理?”
是啊!
这一切都是自己起的头。
岁禾握紧了拳头,指甲扎的掌心都痛了。
她低下头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时和也不言语了。
整个房间里都被一种低气压笼罩了。
杨宽送了付云熙离开后回来 ,就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有一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就连边瑞和小于回来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太一样。
岁禾低着头,不说话,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陆时和脸色阴沉,很不高兴。
明显,有些事情谈崩了。
杨宽不得出来打圆场,笑着对陆时和道:“陆总,要不我带您去转一转,参观一下我们酒店?”
陆时和神情淡漠地开口道:“一个没开业正在整顿的酒店,有什么好看的?”
小于感觉到一种尖锐的凉意,悄悄地抱住了门框,伸着头看岁禾。
杨宽哂笑,继续说:“别呀,帮我们指导一下,提提意见。”
陆时和目光扫过周岁禾的脸,道:“最大的问题是你们周总,架子很大,我惹不起,也高攀不起。”
杨宽错愕,“怎么高攀不起了,我们周总对您那是毕恭毕敬,就差把您当佛爷供起来了。”
陆时和轻嗤一声:“那我是不是应该带她去灵山?”
杨宽窘:“陆总说笑了。”
陆时和瞥了一眼不言语的岁禾,对边瑞道:“边瑞,我们走!”
他说完就往外走。
边瑞也赶紧跟上去。
“陆总!”杨宽一看要散场,也着急。
小于看陆时和要出门,立刻松开了门框,躲在门外。
陆时和面无表情地离开。
小于在后面感慨:“果然长得好的男人脾气也大,陆总这样子,像是被甩了似的。”
杨宽看了小于一眼,“说什么呢?”
小于道:“本来就是啊,可不就像是被甩了一样吗?失恋了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脾气。”
杨宽也是觉得挺像。
他回头进屋问岁禾:“到底咋回事儿啊?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岁禾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没事。”
显然,她也不想说到底因为什么。
这件事情惊动了言莘。
她中午就跑来了,直接跑到岁禾办公室问她:“你跟陆总吵架了呀?”
“杨宽告诉你的吧?”
言莘道:“他也是担心你啊!你别怪他!”
岁禾道:“言莘,我今天有点不识时务了。”
“怎么说?”
岁禾把“时和岁丰”这件事情告诉了言莘。
她听完后立刻道:“你就觉得很好呀,凭什么他在前面,应该叫岁丰时和!”
岁禾:“.........”
言莘没听到她回答,立刻笑了起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别郁闷了,吃点好吃的补一补。”
岁禾刚坐在沙发上,小于已经自告奋勇帮他们把外卖拿来,给打开餐盒了。
“小于,我自己来就可以。”岁禾开口道。
“老板,言小姐也给我带了一份呢,我得好好表现,不能白吃。”
言莘被逗笑了。“谁也不白吃,你赶快去吃吧,我跟你们老板说点事儿。”
“好来,遵命!”小于给他们打开之后,立刻离开了。
言莘看岁禾吃饭,笑着道:“我看陆时和想要的不是在岁丰前面冠上名字,而是你在名字前面冠上他的姓氏。”
岁禾摇头:“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言莘道:“一个男人那么不遗余力地帮你,为了什么?”
岁禾:“........”
“你别说是为了以前的交情?”言莘认真望着她:“要是真的为了过去的交情,为什么这两年对你毫不关心,忽然在你跟裴宴川分手之后开始关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