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楚宫乃昌元皇处理公事的议事宫殿。
此时,雕梁画栋的乾楚宫中,大理寺卿,御林军统领等人跪了一地。
柳皇后身着凤袍,雍容华贵地端坐在昌元皇下首第一位。在她身旁,还坐着身姿挺拔如松的六皇子萧煜,和几位风姿和韵味各不相同的宫中嫔妃。
他们的上方,摆放着一把精贵的明黄案桌,此刻,昌元皇正高坐在案桌后,目光幽冷如寒霜般地看着他们,眉间含了浓浓的郁色。
“朕的爱妃在宫中被杀死,一天一夜过去了,你们竟然还未查到凶手是谁,是不是等哪天朕被杀了,你们也不知道,啊?!”
拔高的声音,震得令人心颤。
御林军统领诚惶诚恐地将头低垂下去:“皇上息怒。”
“息怒?”
砰!
昌元皇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地往前摔在地上。
他摔落茶杯的位置离柳皇后很近,溅起的茶杯碎片荡到柳皇后下巴处又高高坠落,差一点就伤到了柳皇后。
可柳皇后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
“朕要的是找出凶手!”昌元皇继续怒吼,“在朕万寿节期间,朕的爱妃在宫中被人杀死,各国使团指不定怎么笑话朕,你们让朕怎么息怒?!”
御林军统领不知道说什么,立即认错道:“皇上,让凶手无声无息闯入宫中,是臣失职,请皇上责罚。”
昌元皇懒得看他,侧目瞥向了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开口道:“皇上,一般凶手杀人,要么为利要么为仇,可丽妃娘娘深居宫中……”
大理寺卿顿了顿,转头看向萧煜:“六皇子,您可知丽妃娘娘可有什么仇家?”
“我母妃一生与人为善,怎会与人结仇。”萧煜犹不犹豫地否认掉大理寺卿的这个猜测,哀伤道:“若是为利,我母妃也从不争抢什么,谁会把她视为眼中钉呢?”
究竟是谁杀了他母妃,他一定要将其揪出来。
母妃死了,他失去了一个倚仗。
而且他昨日就与父皇说了,他要为母妃守孝。
这样一来,虽可以表明他的孝心,可他之前待万寿节后重新娶正妃,再纳几位侧妃的计划,就泡汤了。
如此想着,萧煜恨不得将凶手剥皮抽筋。
“你母妃柔善不争,不代表别人不会害她!”昌元皇隐晦地看了柳皇后一眼。
柳皇后心中冷笑,皇上这是怀疑她?
“皇后,你说呢。”下一瞬,昌元皇竟然直接点了柳皇后。
柳皇后神色不变:“丽妃妹妹少有跟本宫说她的私事,本宫不是很了解,也不知凶手杀丽妃妹妹的原因。”
与人为善,柔善不争?
呵,谁知道她是不是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才被人给杀了。
“不知?”昌元皇沉下脸:“难道不是朕将六皇子调入御林军,你和你太子感到危机了,或者,你察觉到朕爱的是丽妃,从而妒恨丽妃吗?”
大理寺卿,御林军统领:“……”
皇上爱的是丽妃?
还真是看不出来。
“本宫……”
“况且,你身为后宫之主,丽妃之死,你难逃其责!”昌元皇直接打断柳皇后的话,不让柳皇后辩驳。
最后,昌元皇下令,让柳皇后明日送别宴后,禁足宫中一个月。
他只禁足柳皇后一个月,也是因为现在没有证据。
除了禁足柳皇后,昌元皇还让御林军统领在三天内查出结果,否则就摘掉他的职位。
看着昌元皇这一系列的动作,大理寺卿想到昌元皇亲口承认自己爱丽妃的话,抬眸瞟了六皇子一眼,心中叹了叹气:或许,接下来的朝局,会乱了。
昌元皇对丽妃的死不管如何震怒心伤,次日的送别宴照办。
送别宴在午时举行。
易容成齐凌月的颜峤,跟随齐凌月的娘卢氏一同进宫。
到了送别宴的大殿中,颜峤静静地坐在被安排好的位置,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很快,所有人到齐。
颜峤百无聊赖地喝酒吃菜,不一会儿,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一看,是萧澄。
且萧澄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难道萧澄将她在浮光山说的话听进去了,去查了裴冥寻这个人?
不然以他对齐凌月的爱慕,怎会以这样的目光看“齐凌月”?
就在颜峤思考着此问题时,雪漠太子万俟牧站起身,看向了昌元皇。
“尊敬的东楚皇,本宫来东楚之前,父皇曾交待,让本宫在东楚为三皇弟寻一位皇子妃,不知我们雪漠是否有这个机会,与东楚联姻?”
“哦?”昌元皇状似好奇:“不知雪漠三皇子看上了我们东楚哪一位姑娘?”
万俟允也站起来,随性地道:“本皇子想求娶贵国七公主。”
“!”听到万俟允的话,七公主萧芊芊差点跳起来。
萧澄摁住了她。
昌元皇:“既如此,朕就将七公主许配与你。”
让七公主和亲雪漠,是昌元皇与雪漠太子早已达成的协议,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失去了丽妃,昌元皇心情不愉,也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应下。
“多谢东楚皇。”万俟允笑笑坐下。
万俟牧:“如此,本宫也算是完成父皇的交待了,愿雪漠与东楚永结同心,一衣带水,源远流长。”
东楚与雪漠联姻,大殿中其他几国的人反应不一。
歌舞上场,觥筹交错。
待大殿中央的舞姬跳完一舞退下后,颜峤放下酒杯,顶着齐凌月的脸,醉醺醺地径直朝苏兮若走了过去。
“齐姑娘,你……”苏兮若不明所以地看向“齐凌月”。
但话还未说完,就听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的“齐凌月”道:“哈哈,你虽然与他订婚了,但四皇子妃的位置终将是我的。”
“我身为西凉的郡主,想要什么得不到!”
这一句话,颜峤说的超大声。
边说,她还边伸手去扒拉苏兮若,力争引起众人的注意。
果然,她们这儿的动静显眼到昌元皇一下就看到了,立即派身边大太监来查看情况。
而苏兮若和周围听清颜峤的话的贵女们,满眼愕然。
刚刚齐凌月说什么?西凉郡主?
她们是幻听了吗?
“五年前我离开,只是为了去西凉找我父王,现在我回到东楚,你该让位了。”
扒拉间,苏兮若后颈处月亮形状的胎记,在颜峤眼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