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锦茉不动声色地将头歪到了一边。
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气,她不明白书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为了让事态不再继续往自己不可控的地方发展下去。
她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对他说道,
“差不多你就可以走了,今晚是昀澈守夜。”
书翎怔住了片刻,回道,“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当书翎捂着伤口,往洞外走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进来的昀澈,
“你怎么受伤?”
还没等到他回应,锦茉就连忙打断,
“他脑子有病。”
昀澈感觉他们两人的气氛很是怪异,而且书翎不仅胸口有伤,嘴角也破了,莫不是他想今天给锦茉守夜?然后被拒绝了?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书翎的肩膀,小声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但是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强迫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书翎撩起帘子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他,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但随即又想到今晚锦茉特地让他来守夜,心里就有不明意味的酸涩,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呵,锦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中冷笑,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今晚也算是昀澈第一次正式的服侍,之前那一次都是吃了春情果迷迷糊糊的,没什么印象了。
“小兽人睡了吗?”昀澈有些害羞,只能岔开了话题。
“嗯,睡了。”
得到回答,他只得紧张地解开自己上衣的绳结,窄腰,宽肩,腰间清晰可见的人鱼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是很享受的视觉盛宴,锦茉现在却一点心情都没有,那个家伙不让自己把脉,可是刚刚她还是不经意间,探查到,伤得还是挺深的。
除了博取自己的愧疚和心软,倒也不必做到那种程度。
越想越烦躁。
思考间,昀澈的手已经搭在了她身后的绳结上,眼看就要扯开了,
“算了。”她摇摇头,将他的手拦住,“我没心情。”
昀澈眼里的光熄灭了,“你对我们是有什么不满意吗?已经很久没有跟我们好好说过话了。”
锦茉低下眉头,看着半跪着的雄性,想了想,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她一脸的纠结,昀澈将兽皮衣穿好,沉默了半晌,才干巴巴的开口,“你想让谁来,我去帮你叫。”
“昀澈,对不起。”
“你不能这样说,在兽夫们中,我算是最幸运的一个了,有了自己的小兽人。”
“你不用叫谁来,回去好好休息吧。”
话已至此,昀澈还有什么不明白。
片刻洞内恢复了宁静,锦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中医之手探查到书翎的体内有很多暗伤,曾经或许遭受过致命的打击,恢复得不是很好。
就算已经给他抹上了药膏,今晚可能也会引发高烧。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地站在了书翎的洞口,洞内一盏昏黄的油灯闪烁着,门口的兽皮帘挡住了锦茉的视线。
锦茉看了看手里捏着的药,叹了一口气,准备给了他就走,觉得不会再心软听他那些屁话。
想得容易,做起来艰难,撩开帘子,洞内的陈设一览无遗。
这是她第一次来书翎的洞中,空荡荡的,连个石椅都没有,也是,他曾经那么多次想要离开,或者攀附别人。准备那么多物品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书翎正坐在床边换衣服,见到来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锦茉没有回答,走上前将药扔到他怀里,唇抿成一条线。
两人对视许久。
书翎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睛,拿起怀中的药,盯了片刻嗤笑一声,“大半夜的不跟昀澈好好地睡觉,跑来给我送药是什么意思?”
这世界上所有喜欢阴阳怪气的人都该拖出去斩了!
“因为我脑子也有病。”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书翎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刚刚听到动静了,你把昀澈赶回来了?”
锦茉的脚步一顿,“没有赶,是我今天没有兴致。”
“那我猜猜明天的穆凡会不会也被赶回来?”
“明天我要去祈祷,会很累。”
“后天的云恒呢?”
“我说了!”锦茉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喊道,“不是赶,你在得意什么?”
书翎将衣服脱掉,胸前的伤痕暴露了出来,血迹已经渗透表面的药粉,他毫不在意就这么赤裸着上身往她面前走来。
“把衣服穿上。”锦茉侧过了头,不想看那触目惊心的刀伤。
感觉到他越走越近,锦茉的心狂跳,不停地往后退去,“我叫你把衣服穿起来!”
今晚就不该给他送药!
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书翎伸手从她背后的石壁上拿了一件挂着的兽皮衣,
“谢谢你的药,我要准备休息了。”他利索地穿好衣服,似乎没有看到她的窘迫,“还有,守夜不要排我,你也知道我受伤了。”
锦茉长吁了一口,但听到他后面的这句话脸上瞬间变冷,回道,“小心玩火自焚。”
书翎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不劳您担心。”靠近的瞬间,是一阵竹叶的清香,嗓音低沉又有点缠绵。
眼前是他消瘦的下颌和凸起的喉结,心尖一颤,她想她大抵是完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书翎已经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是多么让人心疼,眼尾泛红,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沉沦。
书翎突然在那一刻觉得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虽然她已经掉入自己设计好的圈套中,但是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会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自己做的决定。”锦茉强装着镇定,掌心却被捏出了月牙的痕迹。
“你该把你的脑子好好清醒清醒,我和你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吧?”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下不去手,我这里还有许多春情果。”
这些话像一把钝锤狠狠地砸在了锦茉的心中,什么下不去手,什么春情果。
“你推开了他们就相当于把我架在火上烤,我们应该是互利互帮的,你可以对我有偏爱,但不能过火了,否则一雌一雄坐族长之位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锦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