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并非小人不给您面子,只是这买卖,是成王的,我这么个贱民,只是个跑腿的,我也做不了主啊。”汪文端跟着王飞去了里头会客厅说。“这些皇亲国戚个个都有来头,规矩是他们定的,我也是没招啊。我也不想闹到此番田地。”汪文端虽说苦着个脸,但是言语间却多少有些狗仗人势的意思。
王飞听完汪文端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他对汪文端所说的话并没有丝毫的怀疑。毕竟,违法放贷顶多只是损失一些钱财,挨一顿板子就能了事。然而,如果涉及到污蔑皇亲国戚,那可就不是砍头这么简单了,汪文端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编造这样的谎言。
尽管如此,为了以防万一,王飞还是决定多问一句:“你可有证据?”
汪文端一听,突然恍然大悟,他连拍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哎呀,您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说着,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王飞。
“大人,您看看,我这样的小人物,哪有机会接触到成王府的东西啊。不过,要说这证明嘛,这本册子上盖的印,应该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汪文端眯起眼睛,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王飞接过册子,翻开一看,只见册子上的每一页都盖着一个鲜红的印记,那正是皇庄的印。皇庄是皇帝赏赐给皇亲国戚的产业,有了这个印记,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放高利贷的事情确实是皇亲国戚所为。至于是不是成王,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毕竟在皇亲国戚眼中,一个小小的县令,狗屁都不是。
王飞顿时陷入两难之间。
“县令大人,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其实无所谓。您可是咱们清源县百姓的父母官,定然会公正断案的。只要是您所判,小的一律依从。”汪文端说道。“就怕上头不喜罢了。。。。。”汪文端字里行间都在说好话,但是威胁之意跃然纸上。
“此事关系复杂,押后再审。”王飞回到大堂之上,直接宣布。堂下众人一片哗然。王飞也管不得这些,径直离开。丢下衙门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吕安县丞不管这些,直接跟着王飞。
“县令大人,此举怕是会使百姓离心离德啊。”吕安县丞直截了当。“区区一个里正,抓了,打一顿就是了,为何如此?”
王飞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满脸戏谑地看着吕安,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他突然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道:“你行,你来啊!他妈的!”
这突如其来的怒骂让吕安一下子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王飞会如此失态。过了好一会儿,吕安才回过神来,满脸怒容地对王飞吼道:“王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飞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索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声说道:“这汪文端可不是一般人,他背后是有大靠山的,我根本惹不起。”
吕安一听,立刻追问:“什么人?难道这天下都是他的不成?!律法都管不了?!”
王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成王。”
吕安一听,顿时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王飞,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道:“果真如此?!”
王飞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应该错不了。就算不是成王本人,最起码也是皇亲国戚。汪文端的册子上盖着的可是皇庄的印戳。”
吕安听了,也是一阵叹息,他喃喃自语道:“龙子龙孙,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小官能够招惹得起的啊。”
王飞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我估计啊,这汪文端应该是巴结上了成王皇庄里的人,这群人借着成王的名头在这里为所欲为。毕竟成王可是大梁的王爷,他根本不缺钱,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去干这种事。”
吕安听了,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敢这么赌?”
“。。。。。。”王飞突然像被人点了哑穴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赌局无论输赢,他都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如果赌赢了,必然会得罪人,而且很可能是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可要是赌输了呢,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不仅乌纱帽肯定保不住,说不定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就在这时,门外的张希安正悄悄地偷听着里面的动静。当他听到这些话时,也不禁大吃一惊。他心里暗自思忖道:这可真是件麻烦事啊!而且可是关系到皇家颜面的大事,我还是少掺和为妙。毕竟张希安之前就因为类似的事情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一听到‘皇家’二字,张希安就忍不住一阵后怕。水着实太深了。搞不好直接就淹死了。自己这点道行根本不够看的。
王飞和吕安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别看他们在清源县里还算是个官,但出了清源县,恐怕连个驿站都混不上。更何况这件事情的背后站着的可是龙子龙孙啊!就算给他们俩天大的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胡乱断案啊!
“这事可真是太棘手了啊!”王飞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地说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开始后悔让这群人进衙门了。
王飞心烦意乱地转过头,看了看身后倚靠在墙角的那把万民伞,突然觉得这把伞无比讽刺。他越看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最后忍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呸!妈的,真他娘的愁死人了!”
然而,此时此刻,衙门外的那十几名百姓,他们的生活已经陷入了极度的困境,甚至到了要贩卖自己的儿女来维持生计的地步。面对这样的情况,王飞深知,如果继续装聋作哑,肯定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那么,如果直接将此事上报给青州府呢?王飞暗自思考着这个方案。但很快,他就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闹大。一旦闹大,就等于是在打王爷的脸,往大了说,甚至会冒犯到皇家的颜面。到那时,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毕竟,汪文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跑腿的,皇庄那边完全有可能把责任全部推到他个人身上,然后一甩锅,就说是汪文端个人所为,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他。这样一来,就算把汪文端打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乌纱帽事小,脑袋都保不住。所以,这个办法实在是得不偿失,根本不值得去尝试。
王飞在厅堂里焦急地来回踱步,而吕安则是一个劲儿地喝茶,两人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失魂落魄来形容这二人,最是恰当不过了。
就在这时,王飞突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面见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