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芝到农村三四个年头,跟着她的师傅他的干爹学了一手绝活,那一年省里集中各地乡村赤脚医生去医学院培训二年,在学院学习期间,偶尔在老专家教授面前露过几手,很让那些城里医学院教授吃惊。学院有位女医生本身就是妇科专家,治好多少病人,可她呢却对自己的毛病无可奈何,痛经折磨了她近二十多年,走遍了国内许多大医院,吃的药比她体重都要重,甚至慕名去到日本求医,最后都有轻生的想法,凤芝也不知哪来的胆量,说是让她来试试看,谁信呢?不就是一个农村的赤脚医生,没上过半天的专业课!听说的人都当听笑话一样,她要能治好,要我们这帮子干个屁?就她呀?不就是个泥腿子一个土老帽吗?甚至凤芝的班主任都蔑视地瞧着她,周围的同学大多也说着风凉话,时常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就像看见怪物似的,她都能听到那人鼻子的动静,心想这就是所说的嗤之以鼻吧?
凤芝是谁呀,她可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经过大革命洗礼过,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当年她们可有一句名言,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她会怯场?惧怕人言?鬼都不信!她主动去找那位脸色苍白,捂着小腹窝在家休息的女大夫,只说了一句话,“你死的心都有,还怕让我试一下?”那女大夫看着一脸自信心的乡下赤腿医生,心想也是,治的好治不好,试试看呗。
凤芝告诉那女大夫,她可不是莽撞行事,做那无把握的事,在农村有许多妇女在月经期间受凉,受累常得这种毛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可调理的病,就是妇女常见的一种生理现象而己,在农村哪有什么药可吃?最多只不过是喝点热姜汤,发发汗,卧床休息几天,只不过是每个人的身体体质不同,轻重罢了,比她重的多地多的,她都治好过不少,凤芝看着眼前的女大夫,说她的毛病不大,她可不敢说那女医生矫情,小病当大病,无病呻吟。其实她心里明明白白,这个女医生就是矫情,小病当大病,心理痛重过身体痛,就是娇生惯养造成的,俗话说就是富贵病,就是目前城里流行的什么亚健康不可名状的痛之类的,一片树叶落到头上也能砸出个脑震荡,去干干活儿,出点儿汗,什么痛都没有了。
凤芝给那个女大夫开了一个方子,切几片姜丝放两个红枣煮水喝,在玄月之夜阴气最足经痛最重之时,扎一针,只扎三针包好。那女大夫大大地怀疑,就这么简单?她去过多少大医院,看过多少名大夫?甚至登门去求过御医,哪个方子不是几十上百的?凤芝看着女大夫怀疑的眼光,“治病不是药越名贵越好吧?”女医生一听,自己都乐了,深陷其中,往往最糊涂的就是自己。
凤芝一下成了名人,马上在自己的班′里开了诊所,课余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儿,学校的医学老专家年近七十的校长,周六抽空也到凤芝的宿舍瞧瞧,一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他坐在床边说自己偏头痛,时重时轻都好几十年,凤芝也没把脉,看了一眼老校长,说明天中午12点至1点太阳最足的时候,也就是阳气最旺的时候来吧,如果是刮风下雨阴天就不用来!她用的可是她的师傅他的干爹传授给她的祖传秘法八卦阴阳针法!
这期间城里许多医院都向她抛来了橄榄枝,甚至登门招揽她,她有许多机会能留在城里,可凤芝太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那大医院人才济济,讲究的是论资排辈儿,看地是家世后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蚂蚁,就是去打个酱油也轮不到自己,能办什么事?毫无希望!可回到乡下那可就不一样了,虽然生活上苦点,条件差点。可那里有黑铁塔母子罩着,有干爹师傅帮衬着,乡里乡亲崇拜着, 活地自由自在,信心满满。再说这小小的医院是自己一趟趟背着扛着,一点一滴磨破嘴皮子亲手建起来的,她可不舍得!
毕业后她不顾家里的反对,学成后又回到林芝乡她自己的那所小医院。那黑大个曲书记,看着飞到城里的燕儿又飞回来了,别提多高兴,江里有的是鱼虾,要啥打啥,乡下有的是鸡和鸡蛋,想吃啥吃啥,自己的老妈妈一天三顿照顾着凤芝爷俩。这些年来多少人到曲书记家说媒,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凤芝大夫一走两年到省里学习,可把这黑大个吓个半死,难道天上下凡的仙女就这样又要回到天府去了?自己不是在这里瞎折腾了一通?好在凤芝大夫一放假就又回到乡里,跟着他的师傅,他的干爹四处奔忙,晚上把自个儿按在那里,不是扎这就是扎那,又是放血,又是拔罐儿,反正豁出去了。只要让她高兴,咋的都行。
曲书记的老娘一开始就猜出儿子的心思,心想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一个城里的漂亮大夫。怎么能在这偏僻的乡下待下去?早晚得飞回城里去,明里暗里劝儿子别太痴情,想那美事儿。可那傻大黑粗的儿子就是不听,一个劲的在那爷俩身边卖好献殷勤。这老爷子也看出点门道,一心想帮这个黑大个儿。一瞧几年过去这闺女都二十四五了,是时候有个归宿了。
那天夜里在灯下,师傅把这件事摆到了桌面上,同意不同意给那黑大个一个交代,也对得起人家这几年一片的心意和招待不是?凤芝一听,想都没想,“那黑大个儿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儿花花肠子?现在呢我也不急嘛,反正急的是他。”那老爷子一听这里有戏,悄悄的对闺女说,教你一两手小小的玩意吧,你瞧那黑大个儿额头发线高,前额露着光,再看那耳朵,那手指,脚趾,肚脐眼儿,那眉毛吧,这傻小子那物准特好,功能也特棒,作为一个女人有了这!就是一生的幸福,还求什么呢?爷俩在灯下趴在桌上画的图,老爷子把自己一生所学的那点私藏家底儿通通都教给他的徒弟,他的干闺女儿。
第二天一大早,凤芝一看见黑大个那个曲书记,“快过来!快过来!”把那个黑大个按在床上,扳着头,左看右看,这眉毛,这耳朵,这额头,扳着手指看来看去,脱了鞋,十个脚趾看来看去,扯下背心,仔细看看那肚脐眼儿,嘴里叨叨着把个黑大子看的心里直发毛,这,,,这有什么看头啊?有啥看的,是不是添了什么毛病呢?凤芝一笑“是添了毛病啊,你心里有毛病吧?”曲书记那个黑大个儿一摸后脖子,“心里有病?”凤子一脸严肃地对那黑大个儿说“我打算嫁给你,你是愿意不愿意呢?“那个黑大个儿这些年整天想的都是这个,没想到今天人家姑娘当面表态,这,,这不是做梦吧?来的太突然了,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你看是不是真的呢?”大黑个一听,这真是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了,一转身跑回里屋大声对老妈妈说,“凤芝嫁给我了,疯子说要嫁给我。”
凤芝到市里参加会议,一眼就看见工业区医院的总护士长连忙上前大叫一声“师傅!“那总护士长回头一看,是多年不见的凤芝,这丫头脾气一点没改,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凤芝一把拉着总护士长的手,“师傅想死你了。”看着眼前神采奕奕,满面红光的凤芝,总护士长心想自己手下这百十来号的小姑娘,不要说就这个丫头最有出息,这都几年?有的小丫头还在那儿洗瓶子呢。于是悄悄地把凤芝拉到一旁“我的那个小仓库里还有一个小的高压蒸汽消毒锅呢!你要不要?”那凤芝乐的直蹦,“要!要!怎么不要呢?”会后跟着总护士长到了小仓库,一猫腰扛着那个蒸汽锅,一路小跑不见人影,连声谢谢都没有,总护士长一声叹息,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