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凉亭,吴眠心事重重,刚才的谈话在他脑海中不停的回响。
仿佛身上有一条无形的枷锁,限制了他的自由,
“公子~”
石杵在一旁连叫三声,吴眠都置若罔闻,内心一直在思索的未来之路。
“南疆,情蛊,苗苗……”吴眠喃喃自语,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中了情蛊。
不知道是当时的拥抱,还是吞服的药丸,过程不重要,因为已经中招了。
让他震惊的还是长公主早已经洞察到了一切,甚至将他后面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吴眠怀疑是不是长公主让苗苗给他下的情蛊,不然这也太算无遗策了。
南疆一定要去的,不然他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只是长公主说出的条件让他倍感压力,哪一项都不容易。
他没有朝廷的任命,一个秀才去做县令,当地之人会服气?
当地南蛮动乱,这也不是说平定就平定的,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折腾了两个多月,最后他身上不过百两银子,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还不如拿着翼国公给的百两银子,远走高飞算了。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长公主,你究竟要做什么?”
吴眠甩了甩沉重的脑袋,既然逃不出长公主的五指山,那就静待五百年。
一切的问题,时间会给出答案。
冬狩顺利结束,至于谁拔得头筹,吴眠并不关心。
回到南宫府,南宫小姐看到那肌肉虬结的黑风,瞬间眼冒金星。
她已经有了趁手的兵器,若是能再有一匹千里良驹,那今后与敌对阵,会更加得心应手。
南宫小姐正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从吴眠手中将这匹千里良驹给骗过来。
傍晚,饭桌上,吴眠将今天遭遇何风追杀的事情告诉了翼国公。
气得翼国公怒摔筷子,连红烧肉都吃不下去了。
“这个小崽子,简直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真当我南宫府的人好欺负?”
“这些不重要,三日后,我就要离开长安了。”
“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离开长安,若你觉得委屈,老夫为你讨个公道。”
听到吴眠的话,南宫平吓了一跳,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大将军。
一定是这帮狗东西步步紧逼,才让吴眠不得不离开长安。
吴眠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明原因。
至于为什么是三日之后,因为他的《水浒》还差三日时间才够十回目。
虽然钱庄被长公主封禁了,但梦想还是要有的,某一天解禁了,他就实现财富自由了。
不能因为暂时没有结果,就忘了曾经的梦想。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想好要去哪里了吗?”
南宫平紧皱眉头,显然不愿意吴眠离开南宫府,与当初的态度判若两人。
“益州。”吴眠不假思索的说道。
他若不说,南宫平就会一直追问,倒不如爽快一些。
“我吃饱了!”南宫小姐放下筷子,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她当然知道吴眠为什么离开,很早之前他就跟她说过童养媳的事情。
他要回去还什么人情,听到吴眠要离开了,她内心就像堵着一口气一样。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这三日他做了不少事情。
一一拜访了其余国公府,感谢他们之前答应的合作。
“他娘的,那个大将军的小崽子,老子替你收拾他。”
林青锋一直叨叨个不停,骂那南宫老头怠慢了吴眠,让他受委屈了。
武将的率直让吴眠一阵感动,然后按照约定来到了卫府。
卫峻将一封书信和一枚信物郑重的交给了吴眠。
或许是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并没有说一些矫情的话,这倒是让吴眠感到无比舒服。
至于公输兰,只是简简单单的“哦”了一下,就继续锯木头了。
这种态度,堪比前任,连道别都是那么简单。
这一日,吴眠带着石杵和汪伦,还有一驴一马来到了长安城外。
他即将踏上一段新的征程,这段征程的起点,便是告别那些曾经与他交集最深的人。
当初来到南宫府,他并不受待见,随着才华的展现,翼国公也逐渐接受了自己。
虽然两人身份悬殊,但翼国公一直对他很是照顾,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做完了事情。
翼国公面容威严,看吴眠的时候,虎目中却带着温和。
今日他单独前来相送,至于南宫小姐,估计还没睡醒吧。
“翼国公,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吧。”吴眠拱手行礼,恭敬的说道。
“南疆路途遥远,一定要小心谨慎,若遇困难,写封书信。”
“纵然千里之外,老夫也会赶去助你。”
南宫平拍了拍吴眠的肩膀,他们将门世家,可是受了吴眠不少恩惠。
他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吴眠而自责,也不知今后是否还能相见。
待吴眠走后,他要一个一个去算账,为他讨个公道。
“多谢翼国公关心,这份锦囊,可在举棋不定之时打开,保重。”
吴眠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锦囊,递给了翼国公。
翼国公郑重的收入怀中,他没有多问,只是抱拳道谢。
就在两人寒暄之际,城门处一道隐晦的目光看了过来,那人冷笑之后就消失在人群中。
此时,南宫小姐正在房内看着一封书信。
“南宫小姐,见字如面,南疆路远,归期难料,今日特来辞别。”
“南宫小姐英姿飒爽,谁说女子不如男,故将黑风赠你,骑马持槊,上阵杀敌。”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匆匆数语,难言万般思绪。”——吴眠。
长安城,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浪漫而凄美。
那封浸湿的书信,字迹在慢慢化开。
书信旁有着一幅未完成的刺绣,绣绷上,有一朵不完整的菊花躺在素白的绸缎上。
针脚并不细腻,做工十分粗糙,落款位置还绣有一个歪歪妞妞的“眠”字。
她手指捏起针线,试图完成这个半成品,却不知从何下手。
那双常年习武的双手,早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