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一群村民正围在那里,吵吵闹闹。
村民之中,一位身材发福,脸庞圆润之人正在慷慨激昂的陈词。
“我是吴县令的大伯,凭什么将我们拦在门外?”
“告诉你们,他是我从小带大的,如今有出息了,却对我们不管不问。”
“百姓们,请擦亮眼睛,这就是你们的父母官吗?”
吴凌面色涨红,唾沫飞溅,围观的人越多,他说得就越兴奋。
他们得知曾经的穷秀才真的当上了县令,直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作为吴眠的大伯,怎么也要从吴眠身上捞到些好处。
县衙的捕快面露怒意,自从吴县令上任之后,辞掉了那些害群之马。
他们现在跟着吴县令办案,在城中的风评越来越好,这些刁民竟敢诋毁他。
若不是此人自称是吴县令的大伯,早就将他乱棍打出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听说这群村民是吴县令的亲戚?”
“不知道,好像是指责吴县令忘恩负义。”
“先看看这些村民怎么说,或许真就是个道貌岸然之辈呢?”
百姓最喜欢凑热闹,围观之人有愤怒,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
好在那些被惠及的百姓还在城外开荒,不然就有好戏看了。
“我是吴县令的堂哥,当初他家揭不开锅的时候,都靠我们救济。”
“此人功成名就之后,本以为回村是为了报恩,没想到却是耀武扬威。”
“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竟让卫校尉在大雨中站至晕倒,非人哉!”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吴县令自家的事情不好评论。
卫家军纪律严明,卫校尉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深受百姓爱戴。
如果此事为真,吴县令在怎么为民服务,百姓都会站在卫校尉这边唾弃他。
“看来一切都是假象,他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
“卫校尉带领卫家军抗击蛮兵两年有余,吴县令凭什么让她站在雨中等候。”
“未知全貌,不予评论……”
吴眠来到人群之中,听到场中两人满嘴喷粪,心中有些不悦。
他生气的不是亲戚在背后到处造谣,而是与木成舟讨论到关键之处被打断。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自己成为了不韦县令,身份今非昔比。
大伯带着村里的人找上门,无非是想沾他的光为自己谋些好处。
眼见的吴凌在人群中看到了吴眠,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眠儿,你总算来了,如今你已经出人头地,也该为乡亲们考虑了。”
“你父母走的早,我们就是你最亲的人,可不能对亲人不管不顾啊!”
吴盛鼻孔朝天,在一旁附和道:“堂弟,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得给我安排一个好差事。”
“听说你安排身边的三个随从当了千夫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堂哥我身强力壮,当千夫长不过分吧。”
听到吴盛的奇葩发言,吴眠内心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不屑解释,但围观群众却需要一个解释。
“当初卫校尉被困于两城之间,石杵三人临时充当千夫长,指挥卫家军以少胜多。”
“此战歼灭蛮兵四千,俘虏近千人,他们得到了卫校尉的认可,才成为了千夫长。”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堂哥若想保家卫国,那可以从军,立下战功之后自然光宗耀祖。”
百姓听闻,都纷纷点头,若谁都能一步登天,那岂不是成了关系户?
这样不仅会寒了将士们的心,还会将军队搞得乌烟瘴气。
吴凌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那我们就说说规矩,你连朝廷的就任文书都没有,凭什么当县令?”
“若你能当众拿出文书,我们心服口服,转身就走。”
吴凌目光闪烁,带着几分不屑与挑衅,显然有备而来。
他料定吴眠一定会为了保住县令之位服软,到时候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
村中那些长辈也跟着附和,他们也想为自家后代谋些福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围观群众也纷纷看向吴眠,对方理直气壮,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这个县令的真实性。
当看到吴眠摇头的时候,吴凌内心十分畅快,“小崽子,姜还是老的辣。”
“让诸位失望了,吴眠只是暂时代理县令一职,直到朝廷派遣新的县令来到不韦。”
“若大家只认文书,那我只能将焦县令从狱中放出,让他重新治理不韦。”
吴眠落落大方的对着众人解释,丝毫不在意这个县令之位。
原本还在吃瓜的群众,一听要让焦县令重新上任,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有没有就任文书关他们屁事,是个好官就行了。
真要把焦县令放出来,又要回到曾经赋税沉重的日子。
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围观之人不再看戏,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吴凌等人。
“我说,你们有手有脚,这屁大点小事就别来掺合了吧。”
“你们不服,就去上报郡守,上报朝廷,别在这里唧唧歪歪。”
“没听见他说自己只是代理县令吗,他没有权利给你们安排职务。”
“你们聋了吗,给老子把耳朵捡起来!”
刚才还一脸戏谑的吴凌瞬间错愕,他本想诋毁吴眠,以此来达到目的。
结果这小崽子不按常理出牌。
事情弄巧成拙,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吴盛顿时就急了,“堂……弟,我爹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不做千夫长,谋个差事就行。”
任凭这群村民如何诽谤,如何胡搅蛮缠,吴眠都不做任何表态。
因为围观的群众都在为吴眠打抱不平,怒斥这些人搬弄是非。
吴县令从始至终没说过他们坏话,他们倒好,各种诋毁的话,说得滔滔不绝。
卫青梅恰好赶到,直接让卫家军将这群人赶出去,这场闹剧才落下帷幕。
“吴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必遭天谴。”
“你这个伪君子,吴家怎么生出你这种孽种。”
吴凌众人被卫家军拖走,嘴里不停的咒骂,甚至还问候了吴眠的父母。
吴眠目光瞬间冰冷,给了卫青梅一个隐晦的眼神。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卫青梅这才跟吴眠说起了正事。
“军师,最新消息,南蛮从嶲唐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