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房间内,傅抗单手扣住汪伦的脖颈,眼中闪烁着疯狂之意。
汪伦拼命挣扎,发现他手臂异常有力,根本无法挣脱。
这还是受过重伤之人,换做全盛时期他脖子应该是断了,汪伦暗自心惊。
“你们是何人,是不是征南将军派来的人?”
“如今南荒形势如何,那一男一女去往何处?”
傅抗声音沙哑,看到面色发紫的汪伦,他微微松开力道。
他阴厉的双目逐渐赤红,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
“咳咳……公子之前差点入赘南宫府,翼国公……你知道吧。”
“目前……他是不韦县令,与卫校尉联合对抗……五大部落。”
“咳……去哀牢……”
听完汪伦的回答,傅抗整个人变得十分狂躁。
他表情变得更加凶狠,指甲深深陷入汪伦的皮肉之中。
“翼国公,将门世家?你们跟征南将军是一伙的?”
“他们去哀牢是不是为了宝藏?”
汪伦见对方情绪越来越激动,自己反而平静下来,看不到任何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想起吴眠临行前交代的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小哥哥,你临行前对汪伦说了什么悄悄话?”
“傅抗一个重伤垂危之人,还怕汪伦有危险吗?”
苗苗在前方抓着缰绳,时不时回头问出心中的疑惑。
“嗯啊~”乌骓十分不满的叫了几声。
似乎在说,你这都换第三个女主人了。
它不是随便的驴,不是什么人都能骑。
还是之前那个香,这个闻起来有点毒味。
畜牲的心理吴眠怎么可能知道,人的心理倒是能判断一二。
“傅抗被囚禁五年,遭受非人折磨,心理必然扭曲。”
“他迫切需要发泄心中的愤怒,对所有人都会抱有敌意。”
“别看他重伤垂危,之前好歹是南荒名将,一招制敌还是可以的。”
汪伦下墓可以,战斗能力属于战五渣水平,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吴眠为以防万一,问苗苗要来安神散。
所谓的安神散,就是能快速使其昏睡的药粉。
只是他接过瓷瓶的时候,发现里面的量只有一半。
这最多让傅抗沉睡,给汪伦一个保命手段,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特意交代汪伦,等傅抗从昏睡中醒来,就告诉他中毒了。
以此让他投鼠忌器,自己会主动压制扭曲的情绪,去进行正常交流。
等他从汪伦口中得知当前形势之后,自然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两人在官道疾行两日,终于看到路上有三五成群的流民在前往哀牢。
正午时分,太阳毒辣,流民都找阴凉之地歇脚。
乌骓驮着两人奔跑一路,早就累了,疯狂在吃草。
吴眠与苗苗向附近一位年纪稍长的老者打听消息。
“老人家,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为何我一路看到的村庄都没有村民?”
“后生,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小媳妇长得怪好哩!”
“许多村民或者各地的流民,都去往哀牢山发财哩。”
听到老者的夸赞,苗苗羞红着脸,并没有否认。
吴眠将腰间的小葫芦取下,递给老者。
老者也不客气,拔开木塞就闻到一股独特的酒香,猛灌一口,大呼过瘾。
一口酒下肚,双方的关系熟络不少,吴眠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后生,你有所不知,有个大财主雇佣村民在哀牢山开垦土地,每日工钱百文。”
“最主要无人监工,有些村民一日只干半个时辰,都能照常领取工钱。”
“这样的傻财主百年一遇,附近村民闻风而动,都拖家带口去哀牢山哩。”
听着老者的讲述,吴眠总觉得这味道有点熟悉。
直至老者说到有村民挖出金子,大财主为防止消息泄露,给了一大笔封口费。
吴眠恍然大悟,这特么就是诈骗啊。
老者喝下最后一口酒,恋恋不舍的将小葫芦还给吴眠。
周围之人明显闻到酒香,看到只是两个小年轻,都有些蠢蠢欲动。
吴眠自然不给他们机会,拉上苗苗,骑着乌骓再次出发。
“小哥哥,看你的表情,似乎知道这些人去哀牢山的原因了吧。”
“还有,刚才你脱口而出的诈骗又是什么意思?”
苗苗内心十分好奇,遇到知识盲区必须要学习。
吴眠耐心解答,说诈骗就是通过一些欺骗手段,骗取百姓手中的钱财。
“你想想,能当大财主之人会那么傻,明知村民偷懒却还付如此高额的工钱。”
“大财主比谁都精明,用高额的佣金吸引更多的人去哀牢山。”
“然后故意埋下金子,利用人性的贪婪,吸引更多人前往哀牢山挖宝。”
这与戏猴局有异曲同工之妙,前期用高额佣金吸引一批村民。
中期故意让村民挖到金子,就算有封口费,依旧封不住流言蜚语。
为了能快速挖到金子,村民会动员全家前来哀牢山挖宝。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传到走投无路的流民耳中。
这些人自愿挖宝,无需工钱,开垦速度甚至比有工钱之人还快。
人性本恶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贪婪甚至能远胜三倍工钱的诱惑力。
此计在富饶之地效果甚微,在南荒贫瘠之地就一发不可收拾。
人都会有惰性,一边努力活着,一边幻想一夜暴富。
正如刮刮乐这种东西,说是图个乐子,实则为自己的侥幸心理找个借口罢了。
实际上可以用三个字概括,万一呢?
最终大财主不费吹灰之力,就招募到成千上万人为其免费开荒。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获利,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聚集流民。
这大财主要么背后受巫王的指使。
要么就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被利用的棋子。
诈骗,从古至今,贯穿人类的历史。
如今方式更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巫王能够利用人性的弱点想出戏猴局,此人有点东西。
“如此不会引来哀牢官府的嫉妒吗?”
“再有钱的大财主,官府一句话,不都能让其倾家荡产吗?”
苗苗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官商还能勾结在一起。
吴眠没有做过多解释,而是将话题引到那封书信之上。
“这就不得不提那封书信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