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究竟是谁?
失而复得的男人即使控制着力道,但也能叫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身子尚且虚弱的人无力应对,云蕖被亲得满脸通红,俨然有要被亲晕的架势之时,宁政这才放人。
云蕖身子没了支撑顿时一软,便倒在了宁政怀中。
云蕖在宁政怀中软着,长指勾着宁政腰间的玉带钩玩,玩着玩着突然开口:“此次火情并非秦美人一人的主意,她背后还有人指使,当时烟雾浓重,她没来得及说完那背后之人便晕过去了,不知现下可曾问出结果?”
“她死了。”宁政提起秦美人之时语气冰冷,只怕若非秦美人死在了大火之中,他决计不会叫她好过,“她早早吞下了毒药,即使大火没要了她的命,她也活不成。”
“既如此,她是存了必死的心了!”
“她这背后的人倒是好本事,三言两语竟就叫她心甘情愿舍了命干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云蕖说着,眉头紧蹙起来,似在思索这背后究竟是谁人作祟。
然不等她想明白,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听青松压低的声音响起:“公子,飞影回来,有要事禀报。”
青松应当听到了里头的动静,知晓现下云蕖已经醒了,只是不知此刻宁政是否还有心思管这些,故而少不得先问了一句。
这头宁政闻言,松了手上的力道,替云蕖披了一件狐裘,便打算往外去,却突然觉出袖口处一沉。
宁政无奈垂眸,看向云蕖:“孤放心不下,需得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谁在背后作祟,你听话,孤叫半夏来伺候你。”
似乎是害怕云蕖不肯应,他说着又别扭的多说了一句:“乖乖的。”
云蕖脸色倏地红透了,手上力道一松,视线都没敢往宁政那处看:“那你早去早回。”
宁政刚走,伺候在外的半夏便拿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那日火场半夏和杏枝虽护在云蕖和长宁前头,但到底平素身子骨强健,被救下之后休养了一日也就好了,现下已然能够简单替云蕖做点事。
半夏见云蕖依靠在床头,一时间热泪盈眶,若非云蕖长指一伸,堪堪止了她的动作,只怕下一秒她就真要哭出声来了。
“得了,我没大碍,哭甚?”
“方才公子未曾跟我说那日的情况,你可知晓那日我们究竟如何得救的?”
半夏闻言抽搭了一下鼻子,这才开口:“那日幸亏公子赶到,这才将那门从外头踹开了,郡主当时晕了自是不知,公子根本就不顾当时的大火,冲进来见着您的模样,差点疯了,得亏后来太医说您只是晕了过去,公子这才未曾发难。”
难怪那日她总觉得晕过去之前像是瞧见了宁政的,原来,真不是幻觉啊!
是宁政救了她!
“倒像他会做的事!”云蕖说着浅笑出声,跟着才继续问:“可曾抓住那何御厨?”
半夏将药盏放下,点点头:“那何御厨纵火之后并未逃远,当时便被抓了,因着此事事关长宁公主,国君与王后都下了死令,要求无论如何都得彻查,故而那何御厨自然也没好果子吃。”
“何御厨可曾交代是谁指使?”云蕖接过半夏递过来的药碗,蹙眉看了一眼,并没下口,而是当先问了一句。
半夏自是看出了云蕖心中的想法,她从一旁的食盒中拿出两颗蜜饯,这才摇了摇头:“并未,那何御厨说来说去都是不知其中内情,更不知是谁操纵,他只是听了秦美人的命令,眼下秦美人早已身死,自然没得查证,所以到现下……”
半夏说到此处长叹了一声,并未再继续,只是催促着云蕖将药喝下。
云蕖乖乖喝完,皱着眉头咬过半夏递到唇边的蜜饯,缓了片刻:“此事用不着咱们操心,想来王后不会轻易放过那背后之人,只是时间问题。”
这厢云蕖刚刚转醒,喝了药跟半夏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撑不住了,没多会儿就重新睡下。
倒是宁政的书房内,饶是已近夜半,仍旧亮着灯盏。
“属下过后趁夜探过华清宫,那处已经被大理寺搜查过一番,不过属下在里头还是找到了这个。”
飞影说着将东西递过去,宁政接过那已然被火熏的有些黑的物件,翻转几下仔细端详起来。
虽因被埋在火下,这物件已有些瞧不出原先模样,但从大体轮廓,却还是能看出其原先应当是一块牌子,只是牌子上被灼得厉害,已然辨不清上头原先写着什么了。
“郡主与长宁公主当日去华清宫,其实是因为秦美人的一道秘令,秦美人很可能是故意引了她们过去,为的就是将郡主与公主二人一网打尽,这牌子属下也是在秦美人的榻上找到的,会不会是秦美人的?”
“没这么简单。”宁政说着,将令牌拿近了些,一股淡香便从牌子上透了出来。
这牌子当是经了一次火的,按说不可能再留有味道,但眼下宁政却在这牌子上闻出了香味。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背后之人在过后回去过,故意将这令牌留下,以乱视听,二便是这令牌的真正主人身上常年染着这味道,令牌又被一直带在身上,故而久而久之便再难消气味,便是经了火都没法彻底消磨这味道。
无论是哪种可能,最终都不难想,此事背后之人,直指这息国后宫。
“明日将这令牌之事透出去,就说……不知是谁往霜花居送了这东西,瞧着像是经了一次大火的。”
“既然这人在暗处操控着此事,不妨孤替她再多加一把火,就端看她能不能坐的住了。”
火光明灭间,宁政的眸色森冷一片。
了解宁政的人都知晓,他这是当真动了杀心。
翌日一早,便有一则传言从霜花居内传了出去,很快震惊阖宫上下。
“听说了吗?华清宫的事又有说法了,昨儿夜里不知是谁将一块令牌送去了霜花居,听说令牌都被烧得焦黑了。”
“自然听说了,我还听说是秦美人的亡魂送去的!那令牌上还沾着血呢,听着就吓人!”
“可不是,眼下这特殊的时候,大理寺都搜过一遍的地方哪里还会有疏漏,大抵真的是秦美人泉下有怨,这才将证据往外送……”
宫内众人即使是最普通的洒扫宫女都没忍住讨论着这玄乎得很的事。
自然也没人发现,她们后头一对主仆也将这话听在了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