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的着陆架重重砸在星球表面,震颤中扬起的紫色尘埃竟在空中凝成扭曲的人脸。王建军的呼吸一滞——那些面容里有他见过的机械卫兵、神秘太空站的残影,甚至还有方才实验室里另一个自己的冷笑。陈雪猛地按住太阳穴,指缝间渗出细小的蓝光:“我的植入体...在发烫。”
瑞文的机械眼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警报声撕裂死寂:“能量读数异常!整个星球都是空心的,核心处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全息投影中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画面——无数发光锁链缠绕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每根锁链末端都连接着一个透明囚笼,里面囚禁着不同时空的“王建军”。
“这是时间监狱。”王建军的喉结滚动,星耀之心残片在口袋里疯狂震颤,仿佛在呼应某种远古召唤。舱门缓缓开启,刺骨的寒意裹挟着腐臭涌入,地面上蜿蜒的银色纹路组成与星渊迷宫如出一辙的符文阵。当第一滴紫色雨水落在陈雪肩头时,她的皮肤瞬间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渗出淡蓝色的液体。
“别碰水!”王建军拽住她的手臂后退,却见雨滴落地后化作无数机械蜘蛛,八只复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瑞文突然冲向控制台,疯狂敲击键盘:“它们在扫描我们的生物特征...这些根本不是自然现象,是有人在操控!”话音未落,整艘飞船突然被倒悬的紫色巨手攥住,金属扭曲的声响中,三人被甩出舱外。
王建军摔落在符文阵中央,抬头看见天空裂开血口,无数镜面碎片倾泻而下。每片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幼年的自己在孤儿院被注射神秘药剂、陈雪在手术台上被植入发光芯片、瑞文的机械义眼被黑暗势力的科学家亲手改造。更恐怖的是,所有画面都在同步播放,仿佛他们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精密设计的剧本。
“欢迎来到永夜剧场。”熟悉的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银色面具在镜雨中若隐若现,“在这里,每个选择都会创造新的牢笼。”陈雪突然举起枪指向王建军,瞳孔里流转着不属于她的冰冷笑意:“杀了他,就能结束这场闹剧。”
千钧一发之际,瑞文的机械臂甩出电磁网缠住陈雪。“她被镜像能量侵蚀了!”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这些镜子在放大我们内心最黑暗的执念!”王建军盯着镜中自己戴着面具的倒影,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在星渊迷宫实验室里,那个与他长相相同的人曾说过,所有时间线的交汇点,正是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时刻。
紫色巨手再次袭来,王建军翻滚着躲进岩石缝隙。缝隙深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他举枪照亮黑暗,却看见石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是第137次尝试,这次一定能...”字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爪痕,岩壁上还嵌着半截染血的星耀之心残片。
“这里关押过无数个失败的我。”王建军的声音发颤。身后突然传来陈雪的轻笑,他转身看见她的皮肤已经布满机械纹路,正将枪口对准瑞文:“你以为自己是清醒的?看看你的机械眼——那是黑暗势力的追踪器。”瑞文的瞳孔骤然收缩,机械眼的蓝光中浮现出陌生的加密代码。
星球表面开始剧烈震动,符文阵迸发出刺目光芒。王建军的星耀之心残片自动悬浮,与石壁上的残片共鸣融合。在强光中,他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画面重叠:有的自己成功摧毁了星耀之心,宇宙却陷入永恒的黑暗;有的自己成为了黑暗势力的主宰,用时间锁链奴役众生;还有一个画面里,戴着银色面具的“自己”正站在星球核心,将所有时空的“王建军”投入熔炉。
“这不是监狱,是试炼场。”王建军突然抓住陈雪的手腕,将她的枪口转向天空,“我们要摧毁的不是星耀之心,而是创造它的人——那个被困在时间循环里,妄图掌控一切的我!”话音未落,紫色巨手轰然落下,而他举起融合后的星耀之心,光芒与锁链的黑暗在虚空中激烈碰撞。
在能量爆炸的刹那,王建军瞥见镜雨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童年的自己,正站在孤儿院的窗边,手中握着一枚发光的碎片。这个画面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最黑暗的角落:原来在幼年实验中,他就已经接触到了星耀之心的力量,而之后的所有冒险,不过是为了找回失去的真相。
星球核心的锁链开始崩解,无数囚笼中的“王建军”发出不甘的嘶吼。银色面具人在乱流中现身,摘下的面具下却是一张布满裂痕的脸,与王建军的面容如出一辙:“你以为打破循环就能获得自由?别忘了,每个时空的你,都是由恐惧创造的。”
当星耀之心的光芒彻底吞噬黑暗时,王建军发现自己回到了飞船上。陈雪和瑞文仍在昏迷,但仪表盘显示航线已经自动重置,目的地指向一个从未见过的星系。口袋里的星耀之心残片传来细微震动,表面浮现出新的纹路——那是一张人脸,正在缓慢地睁开眼睛。而星球表面,无数镜面碎片开始重组,拼凑出一个巨大的、正在微笑的银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