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同学聚会
一日，班长杨睿接到美女同学林洁的电话，说想约几个在省城工作的老同学小聚聚。说起林洁同学，她是生活在蜜罐里长大的。林洁的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她也算是书香门第子女，从小受父母的文化熏陶，早已满腹诗书。上初中住校时，经常抱怨班长给她的饭打少了。为此，班长解释说，没有当年的如此关照，哪有今天的苗条淑女，她一直是班长心中的女神。要说美女林洁吗，那也应是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了。那时，她刚上初中一年级，皮肤白净没有半点瑕疵，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眼睛，非常迷人，她是我们班的班花，青春、活泼可爱，走起路一蹦一跳的，两个不算长的羊角辫子，随着她的走动，不停地在头顶上起舞。她是我们班的文体委员，喜欢诗词、音乐和舞蹈。她上大学时，听说开始学的是中文专业，后来怎么改到历史系了，文史一家嘛，也属于正常。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城一所重点中学教书了。去年也办理了退休手续，现赋闲在家。退休前属于副高五级，套行政级别享受处级待遇，干到六十周岁才退休的。现已过花甲之年，与其说是美女，倒不如说是资深、知性、优雅美女，更为贴切。随着时间的馈赠，靓丽的青春容颜，早已褪去应有的色彩，岁月的风霜早早的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迹。所谓班长，他自己早就忘掉了自己曾经的角色担当。班长出生在农村，兄弟姐妹多，且都小。在那个凭工分吃饭的年代，可以想象其家境，是多么的贫穷。班长曾经写过小说他的《童年》，据班长自己说，是流着泪写完的，真的不敢回忆那样的年代，一个字穷啊，两个字苦啊!不堪回首。
班长接听后说，还有哪几位同学啊。林洁说，有你常给我说的，论人品、才华、胸襟都是一流的李智同学。我说好啊，早就想着见见他了，他和你不是青梅竹马吗，有没有两小无需猜的感觉啊。班长在反问逗着林洁。林洁说，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天天都在一起玩耍，可我们像兄妹，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情感，不过喜欢他也倒是真的，只是我不擅长表达。班长说，你好了吧，就你还不善表达，谁信呢。她们俩在电话里打起了嘴仗。说起同学李智，班长是通过其他同学认识的，严格地说，他比班长高一个年级，可论年纪他比班长小几岁呢。李智上大学学的是中医专业，学制五年，毕业后被分配到县中医院，后来也调到省城工作了。李智个头不是很高，皮肤白净，人长的憨厚，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看就是那个年代知识分子形象的典型代表。他为人诚实，善学勤思。好像认识他的所有同学，都喜欢和他交往，且都一致认为他的人品、学识、气度属于一流的，他是同龄人学习的楷模。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人与人的邂逅皆有缘分造就，初见有好感的人，往往成长为长久交往的朋友，甚至成为忘年交。班长继续问，还邀请了谁啊。林洁说，还有俞亮同学。班长说，俞亮同学可是个好人，与世无争。俞亮的父母都是粮食系统工作人员，他自己也属于商品粮供应，非农业户口。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也走了参军之路，搞曲线就业，退伍后，按照当时的政策，按系统分配，包干安置的办法，回到了父母所在的粮食系统工作。俞亮同学在读初中时，就像一个又白又胖的花生米，一看就知道家境是极好的。他身高约有一米七、八，天天都穿着一双白色球鞋，可显眼了。篮球场上少不了他的身影。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国家经济极度不发达，农村人吃不饱饭的大有人在，班长杨睿就属于吃不饱饭的人，所以读不起高中，初中毕业就当兵去了部队。据说，班长从部队回来最后一次相亲，俞亮同学也去了，还留下一段佳话呢。因班长每次回来相亲都不成。班长母亲急了，就找算命先生给算算，班长未来的妻子是哪方人士。因为他多次探家相亲，在他老家的东方、西方、北方皆试过了，可都没有戏。据说班长为此写了一篇小说《张峰的第一个女友》，详细地描述过找对象的艰难，没有那个年轻女孩子能看的上班长。如论长相、个头，班长又不丑，且还很聪明，善于学习，挺勤奋的。可没有办法啊，现实社会就是这样，相亲女孩都希望班长在部队能有一官半职的，将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可当时相亲的时候，还真的没有一官半职，就是一个战士，普通一兵。班长很诚实，没有说半点谎话，夸大自己，欺骗别人。但以班长在部队的表现，一定会有的，可有几人能有这样的眼光的呢。谁让班长生在农村呢，祖祖辈辈都是农民，难道真的无法逆天改命吗。生在哪里，他无法选择，但要想改命，只能靠自己后天的勤奋努力。班长心中自有丘壑，他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并正在不断的修正，且一步一步地向目标逼近。如果班长在部队没有成就，那就太可惜了，以他当年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他也当不了初中三年的班长。记得班主任赵老师非常喜欢班长，劝过班长两次，不要去参军报国，好好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教育的春天会回来的，将来同样可以报效祖国。可迫于家庭经济困难，没有办法才走当兵之路的。
算命先生接过班长母亲递给他的生辰八字，也叫四梁八柱，眯着眼，伸出右手，五指不停地摆动着，嘴里唧唧歪歪，自言自语，谁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神秘暗语，在那里故弄玄虚一番，一分一秒过去了，班长母亲耐心的等着。大约过了十分钟，算命先生说话了，你家老大未来的亲戚在南方。班长母亲追问了一句，南方多远啊？算命先生用右手，伸出四个手指头说，八里地左右吧。为此，父母托亲找友帮忙，想办法从南方给班长介绍对象。你还真的不能不信，哎，真的有人帮介绍了，父母知道女方家庭位置后，与算命先生说的基本差不多，根据女方条件，班长父母也认为这次可能会成。于是，便打电报，叫班长回来相亲。相亲那天，同学俞亮等其他同学也来到了班长家里，帮班长掌掌眼。相亲队伍当天下午四点，才到班长家。俞亮看到来相亲的女孩，就问她姓什么，女孩答道，姓王。女孩反问俞亮姓什么时，俞亮想逗逗女孩子，就说，水里跑的。相亲女孩心想，水里跑的，从能跑来看，应该是有腿的，又在水里跑，于是伸出右手，将中指略微弯曲并动了动，其他四指放在桌子上，做了个十分形象的手势，立即哦了一声，我懂了，你姓这个！大家一看她手的姿势形状，都明白了，于是哈哈大笑起来。一时，俞亮被羞的一阵脸红，仅仅一个跑字，便将自己推到了十分尴尬境地。
当班长知道，约的是这两位同学时，就给林洁说，这样吧，你负责组局，联系饭店，安排菜肴，我负责买单。林洁说，谁买单、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在一起吃。看吧，不愧为大学文化，知识分子，就是有水平。俗话常说，才华大不过人品。其实这句话是有漏的。人品与才华不是二选一，可以兼而有之。品与才，是一个人必须具备的立世之本，至于谁重谁轻的问题，应视情况而定，无需论其长短。记得电视剧《琅琊榜》苏哲的话，很有道理，他说在考量用人方面，有时以才为主，有时以德为先。用其才，处其品，不矛盾，不能一概而论。否则，就是识人不准，用人无量。
古者以德、才、功论人，其并美者，斯称“三不朽”，此道千古不易。
其德若何？关乎报国以忠，奉亲以孝，尊师以敬，待友以诚。授徒严而周，怜子慈而亲，夫贤妇淑，心远志坚。
其才如何？博览群书，娴习百器。乐曲则雅俗贯通，理论则东西兼融。万物备于我。则心手相应，是以为词雅调情，曲高和寡。
其功若何？以歌载道，普济万方。无论缘情言志，悲喜美词，道在其中矣！教化之广，沾惠之全，功在其中矣！
为儒则君子风，为道则逍遥子，为佛则菩萨行，往来今古，罕遇其匹。可见，古往今来，若论人之品、人之才、人之功其道均通，亘古不变。
杨睿看了看时间，已快到十七点了，离约定十八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根据预定的饭店位置，杨睿简单整理一下装束，顺便打理了一下胡子和头发，也算是对同学们的尊重吧。下午约五点时，便从家里出发了，按照林洁发的饭店位置，坐上地铁一号线，十分钟后，换乘五号线，再经过十几分钟，就到了饭店附近的地铁站，杨睿出站后，掏出手机，看了看饭店具体方位，大步向饭店方向走去。
班长进入饭店，问吧台在哪里结账，服务员说，就在这边。班长说，某某包厢，如果有人来结账，你就说已经结过了，并告诉吧台由自己负责结账，还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吧台服务员。杨睿上了三楼，边走边找包厢号，看到了预定的3178包厢，就推门而入，包厢不是很大，可装潢非常雅致，设施考究，灯光柔和。此时，包厢内只有同学林洁先到了，杨睿进入时，有意识的咳嗽了一声，上前几步与林洁握手。杨睿握住林洁的纤纤玉手，细腻如脂，细看林洁，岁月在她的脸上也留下了痕迹，但仍然芳华依旧。这时，杨睿没有松手的意思，林洁笑着说，需要拉着我入坐吗，杨睿的手心出汗了，激动的说，想拥抱你一下可行吗，他在征求林洁的意见。林洁一听，心想都已是花甲的人了，孔子讲六十耳顺，七十随心所欲而不越矩。我们是同学关系，拥抱一下又如何呢，西方国家的礼节，一见面不都是拥抱吗。于是便说，想抱你就抱呗。杨睿立即张开双臂，把林洁抱在怀中。心中默念，我实现了终生的愿望，抱住了心中的女神。恰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了，同学李智和俞亮进来了，看到杨睿与林洁俩身体靠的如此近，且两个人的脸都泛起了红晕，立即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在杨睿与林洁反应快，立即应变道，你们可不要多想哦，心理要纯粹点，都是老头老太太了，想要拥抱的就过来，于是张开双臂，等待两位同学过来，可这两位同学都不敢过来，站在原地不动，像似钉住了。林洁转身看着杨睿说，还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啊。杨睿说不是你的魅力问题，要么就是他们俩没有眼光，要么就不是仅仅想拥抱你那么简单了，他们俩啊，不仅想拥抱你，可能还想着怎样才能长期拥有你呢，你看他们俩的眼神，一股醋酸味。林洁笑着说，包养我的门槛有点高哦，你们俩掂量一下自己，可包养的起我哦。于是，大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再看看李智和俞亮同学，他们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这时，服务员进来了，问可要点菜。杨睿看了一下大家说，请林洁同学看着安排吧。便叫服务员泡几杯茶水过来，我们来掼蛋。李智说，我和谁一对啊？俞亮不吱声。杨睿说，你不要急吗，没有看到你的青梅竹马在为大家点菜吗。李智说，那就听班长的安排吧，他说这话时，可以看出他的心里是暖洋洋的。杨睿面向李智说，和你做同学，我可是高攀了，哪里还有什么班长啊。林洁把菜点好了，问有没有忌口的， 是否要班长审核一下。俞亮说，审核什么啊，这点小事，你当家了，快过来打牌吧。林洁走到牌桌前，一看三位男同学都坐定了，只有一个位子空着呢。林洁看看大家，杨睿说坐吧，怎么啦，不想和李智同学做一家啊，你们俩可是两小无猜，现在都大了，可以猜了。林洁瞪了班长一眼说，就你会讲话。我只要有炸，就先炸你。杨睿说好啊，炸后再放水呗，到时候看李智怎么收拾你。
说着、逗着、笑着，四个同学开始了掼蛋。第一牌打了杨睿和俞亮俩双带花，升三级，打五。李智与林洁，开心的笑了。仔细观察她们俩出牌，有时候摸摸鼻子，有时候又揉揉头发，有时候又伸手做出oK动作，外行肯定看不懂，难道是暗号，需要逐一验证。在打第二局的时候，杨睿认真看了看林洁在出牌前，观察李智的动作，立即明白了。而对面的俞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有牌就打，有炸就放，个人英雄主义，这与他在篮球场上的表现几乎一样。打过对家牌后，就按照自己的牌型出牌，不输才怪呢。杨睿看到李智在摸头发，林洁就出单牌，因为单牌李智可以控制全场。等林洁开炸压住杨睿的炸时，李智立即作了个oK动作，看是开心，实则暗示。林洁马上会意，打出了三带二。此时，林洁的手里还有六张牌，她将手中的牌型摆成三张式样，一看就是一、一、四的牌型。李智过了三个九带一对七，下家俞亮用三个K带一对压住了李智的牌。这时林洁舞动手中的牌要炸，她看到了李智轻微的摇头动作，示意她不要炸。林洁立马说不要，杨睿在观察，也说不要。轮到李智用三个A压住了俞亮的三个K。李智知道林洁手里是一副炸带两张单牌，随手把对十拆开出单十，因自己手里还有大王。下家俞亮过q，林洁过五子，没有人要牌。轮到林洁出牌，她打出一张单九，手里还有四张牌，肯定是一副炸。杨睿过一张A，李智用大王压住，没有人要牌。李智出一对q，还剩四张牌，肯定也是一副炸。下家俞亮说不要，李智向林洁点了下头，意思你可以走了，又打了对方双带，再升三级，打八。俞亮一边洗牌，一边说班长，不都说你是掼神吗，今天怎么不神了啊。杨睿看着俞亮笑着说，这里面有诈。大家都不懂班长的意思，只有李智心知肚明。李智同学说，我们只是暂时领先，哪里来的诈啊。杨睿看着林洁说，你手里可有诈了，林洁说没有了啊。杨睿哦了一声。俞亮说打不过人家就认输，哪里还有什么炸啊。
来继续掼，俞亮说，李智搬牌。这局打的更快，输家要把手中最大的牌供给赢家，赢家将不要的牌给输家，一般来说，很难配的上，多数时候赢家给的牌，都是废牌、烂牌。接着，又打了个双带。看来李、林的配合，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仔细观察、研究推论，真的是天衣无缝。接连打了杨睿和俞亮五个双带，破历史记录了，那输的真是惨不忍睹。俞亮在总结说，班长你怜香惜玉，不压林洁的牌。班长笑了笑说，玩牌吗，不要抱怨，回去再好好总结总结，要不永远提高不了，今天我的牌技没有带来，丢在家了。林洁说班长不对吧，是人丢到家了吧，你不是说如何如何组牌、记牌、判断对方的牌型，什么出三带二的，基本上就没有顺子，有顺子的就没有三带二，且对子多等等，还有什么见招拆招，无招胜有招等等，请问，你今天的招呢，班长你啊，也就会纸上谈兵，言过其实，像《三国演义》里的马谡一样，失了街亭才醒悟，可晚了，终究实战经验还是差了些。杨睿点头说是的，招呢，见到了高手，我就没有招了，成王败寇吗，输赢正常，我认输了还不行吗。李智说，班长啊，你这是谦让，我沾了林洁的光。杨睿说，赢了就是赢了，说什么都是对的。就像人一样，如果你成功了，说什么都是经典，如果你失败了，那怕你说的就是经典，那在别人眼里也都是废话。至始至终，班长都没有戳穿她们的雕虫小技，这也是一种修养，只有俞亮蒙在鼓里。否则，怕他忍不住，会说别的。俞亮不服，坚持继续。杨睿说，菜还没有上，继续打。第一牌又打了个双带，俞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杨睿说要么是我们俩今天运气不好，要么就是我安排的不周，请你也好好看看，李、林同学配合的有多么的默契。这时，李智听出了话外之音，也不争辩，也不较真，只是哈哈笑笑，因为他既无法较真，也不好多解释，只有装着糊涂继续打。掼蛋游戏就是这样，只要第一牌被打双带，除非抗供，否则，很难翻身。一连又打了四个双带，又输了一局，二比零，认输、无语 。有人说牌品大于人品，酒品高于牌品。那说的是赌场，必须遵守赌场的规则，凭借运气与牌技，不能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小伎俩和把戏，或者就是抽老千，被人不耻。同学们在一起掼掼蛋，玩一玩，逗逗乐，搞点小动作，暗示或明示对方出自己喜欢的牌，增加点游戏娱乐神秘色彩，未尝不可，不必大惊小怪，更无需上升到人品高度。
这时，俞亮在洗牌，还坚持要继续打，就是不相信会永远输下去。杨睿说，实力相同看牌技，牌技相同比实力，今天就是打到十二点，也未必能赢回一局。俞亮说为什么呢。杨睿说，凡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不懂啊。今天人家李、林俩个可是青梅竹马，心有灵犀不点通，占着人和；这家饭店离她们俩家都非常的近，从人的心理角度分析，可以说占着地利吧。再有就是时下流行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懂了吧老同学。至于天时吗，大家都一样，我们俩也没有占半点先。你再看人家一对，从不抱怨，却还一直在总结经验，相互支招，如何出对家喜欢的牌。当然，如果手里没有对家喜欢的牌型，那首先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出牌，只要能打上游，就能晋级，否则，就要重新调整组牌，出对家需要的牌，确保对家上游，始终把主动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一方。你也看看我们俩，老是抱怨，你出错了，我出错了，你出对子，我出单牌，那样怎么能赢呢。掼蛋是相互配合的智力游戏，不能搞单打独斗，更不能搞窝里斗，搞内耗，不团结，不能凝心聚力，全力以赴对付对手，那肯定是要输的。当今社会，讲究的是资源共享，合作共赢。俞亮没有再说话，心想班长讲的是对的，现实的确是这样的。这时，服务员进来说，可以起菜了吗？杨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问问大家可饿呢，要不吃过饭再掼，都说好的。于是，杨睿招呼大家入座。林洁问喝什么酒，杨睿说，来一瓶白的吧，李智和俞亮同学都说，不喝白的，那上一瓶红酒，再来几瓶啤酒吧，喝多少算多少。李、林、俞三位同学喝了一瓶红酒，班长一人喝了两瓶啤酒，大家喝的都很愉快。借同学小聚机会，个个都开怀畅谈几十年前，初中时代的轶闻趣事，时不时地都开心大笑。相互聊了聊退休后的生活安排，家庭子女情况，如何发展各自的兴趣爱好等等，并将各自的饮食、养生、锻炼、养心等所谓的经验宝典，交流分享，就如何打发未来的时光等，展开了十分友好的讨论，从不争论，愉快之情，难以言表，其境宜人，其情融融，同学友谊之情不断升温、升级，友谊之花盛开在每个人的心田。都快乐的像似回到了中学时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与光彩，受益颇多，可谓美哉歌哉。尤其令大家最为关心的是身体健康问题。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难免出现这样和那样的问题。身体的零部件，使用时间长了，且又不注重保养，今天这个出了点问题，明天检查那个指标高了，有的的确是因病所致，也有的是身体机能的退化，这都是正常现象。于是，大家围绕健康话题，纷纷将目光转向同学李智。李智退休前是一家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临床经验十分丰富，其医德医术，倍受人们尊敬与爱戴。两个患有高血压、高血脂等基础性疾病的同学，非常关心三高问题，问他日常生活需要注意什么，对饮食可有特别要求；还有就是心脑血管疾病问题，平时生活方式、饮食习惯、休息锻炼等，都需要注意那些事项，身上应备些什么急救药品。李智逐一进行耐心讲解，有个同学开通了手机录音功能，生怕那句话给遗漏了。这时，俞亮听完他关心的血压、血脂应注意的问题后，又把思绪引入掼蛋的遐想中，他沉思了片刻说，我们下次小聚，如再掼蛋，采取抽签决定配对。李智和林洁都看着班长，杨睿说，你以为那样就能赢了吗，打牌莫论输赢，赢的靠技术，输了要有风度，享受的是过程，开心就好。来我们猜拳喝酒吧，牌技输了，看能否从拳技上找回点补偿与自尊。当班长和俞同学猜拳时，李、林同学不时地出去一趟，一个说方便一下，一个说接个电话。当班长和李智玩老虎杠子鸡吃虫时，俞亮同学也出去了一次，只有班长坐在那里，始终没有离开包厢。三位同学分前后回到座位时，其表情都有点诧异，沉思不语，心中迷惑不解，目光漂浮不定，好像都在他人的脸上寻找什么，可什么也都没有找到，但都没有说什么，只有班长心中有数。
当下，非常流行的什么战友聚会、同学聚会、老乡聚会、同事聚会等等。就是退休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想着找找老战友啊、老同学啊，老同乡啊，在一起小聚聚，聊聊生活，聊聊人生，多数实行的是AA制。其意义不外乎三点 ，第一、拐弯抹角炫耀自己；第二、挖空心思窥探别人的隐私；第三、含沙射影，添油加醋，讥讽他人。可以想象，这样的聚会有何意义。多数聚会都是不欢而散，究其原因很多，归纳起来，无非是认知不一、三观不合、精神自我、灵魂孤单。大家不同频，何来的共振，即使有笑声、乐声，肯定也不是和弦，不欢而散，是必然的结果。常言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与海，盲人不可与光，凡夫不可与道。认知维度、境界与格局不在一个高度，何来的愉悦与欣喜。
当同学四人走出饭店大厅，已是满天星斗，银辉如丝。街灯璀璨，一排排高楼，霓虹闪烁。马路上的车灯像一条彩色的河流，缓缓的流淌着。一阵阵微风吹过，顿感有些凉意。大家站在饭店大厅门前，杨睿提出，我们四人照张合影吧，于是，喊来饭店服务人员，请她帮忙，杨睿将手机拍照功能打开递给了服务人员。请林洁与李智站在前徘，杨睿与俞亮个头稍微高点站在后面。大家站好后，服务人员说，大家看这里，大声喊茄子，瞬间与永恒，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拍照完成后，杨睿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手机，便与服务员嘀咕了两声，大家都没有注意。这时，杨睿啊的一声说，你们等下，我去拿一张订餐卡，这家饭店菜品不错，环境卫生，服务质量也都很好，下次小聚我们还到这里，说着已经来到了前台，手机支付码早已打开，只听 叽扭一声，完成了支付程序。服务员问可要支出发票，杨睿摇了摇头。当杨睿手里拿着饭店名片，来到大家身边时，看到三位同学都在感慨相见亦难别亦难。记不清是那位哲人说的，欢聚是为了更好的分别。我以为，也是为了下一次的更好相聚。大家相互握手告别，互道一声珍重，依依不舍地离开酒店，向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