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见赵坚一下哭了起来,本想说赵坚几句,但此子终于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于是,元帝说道:“怎么了?赵烈那厮欺负你了?你是钦差大臣呀?难道他还敢对你动手不成?”
元帝数问,直问得赵坚心如刀割,但又羞愧满面而无地自容。
元帝见赵坚哭得伤心,于是转问嫣然道:“你八哥这是怎么了?”
赵嫣然道:“等一下他自己会说的!”
赵坚闻赵嫣然如此,于是忍住哭声,不好意思再哭了,于是开始讲述他的夜郎“悲惨”之行。
因为有赵嫣然在场,赵坚所以大多数还是真实情况。
只是他受贿之事,自然没说,还有软禁赵嫣然之事,赵坚说成是为了保护十三公主的安全。而受贿之事没说,他以为赵嫣然不知道。
终究,赵嫣然来夜郎广场较晚,如果赵嫣然说出他受贿之事,他完全可以说是赵烈栽赃陷害他!反正,赵烈在夜郎,没有对证,这还不是他说了算。
赵坚“悲悲切切”地讲完这一切之害,静等元帝的反应。
然而元帝听后却无喜无悲,反而问赵嫣然:“你八哥讲的是事实?”
赵嫣然终究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她认为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往死是紧。
她哪里知道,他眼前这个八哥已与九哥,到了不死不休之境。而由于今日的心慈手软,日后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此是后话,暂按不表!
她听到赵坚说的许多地方是谎言,并且说赵烈谋反,把田舍将军就地击杀,就是赵烈谋反的铁的事实。
此时,见元帝问她,她略一思索,然后说道:“八哥所说,大多数是真,但九哥杀田舍兄弟,是因田舍兄弟勾结侗王与苗三想杀九哥,才被九哥反杀。而侗王与苗王,我听九哥说,可能欲勾结西凉及大朱王朝。这两个人坏得很!前几任夜郎王之死,九哥说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关系!”
元帝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在想:这个废子真的大变样了,他竟然敢抗旨!并且他刚刚接到魏顺清猪头送回来的书信,传承千年的苗侗二王,竟然被这个废子打跑了。
元帝收到这一消息,既兴奋又担忧。
这个孽子如果真的是深藏不露的话,也并非是坏事,至少此子能独挡一面,西面与南面,对于大楚来说,暂时无后顾之忧了。
不过,元帝一想到赵烈的“来源”时,不禁眉头紧锁:这孽子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若不是,那晚床单上的落红又怎么解释?
赵烈的“来源”是个谜?而这种事,他又不好声张!
元帝一想到这件事,便头痛欲裂。
因此,他对十三公主与赵坚道:“你俩去休息吧!夜郎之事,不可泄露出去!而夜郎王在夜郎的作为,也不可对人讲,就把他当做京城里的废皇子一样看待!”
赵坚与赵嫣然两兄妹向元帝点头,表示会守口如瓶的,然后便出了元帝书房,各自回府。
元帝候赵嫣然与赵坚走后,他立即召来严松道:“刚才他俩言语,你都听到了,你有何看法?”
严松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奴才该死!不敢妄议国事!”
元帝不悦:“朕叫你说,便直说,恕你无罪就是,不必惺惺作态!”
严松答道:“谢王上,依奴才之见,九殿下确实雄才大略,凭一己之力,无一兵一卒可用,竟然白手起家,赶走了侗苗两王,且击毙了田舍两兄弟,真是为我南楚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应该嘉奖,以资鼓励!”
元帝听后不语,却心中暗忖:这老奴才怎么一开口便帮这孽子说话,他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赵烈,究竟图的是什么?
“哦!这么说这孽子抗旨还要嘉奖他?”元帝冷笑。
严松答道:“奴才该死,奴才只是一码归一码,绝没有帮九殿下开脱责任的意思。”
“好了好了!嘉奖之事,暂时记着,等他再灭了侗王与苗王再说,斩草不除根,只怕春风吹又生!”元帝冷笑道。
“皇上所言极是!奴才想,凭九殿下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放弃追杀侗苗两王的!”严松谨慎的道。
元帝看了一眼严松,然后问道:“你对九殿下有多了解,就这么自信地说他会追杀侗苗两王?”
严松一惊,但他沉着应对:“回王上,九殿下在宫中被人认为是废才,这次他去夜郎,一定会用事实打这些看不起他的人的脸!他想出人头地,得到皇上您认可,必定如此做的。”
元帝听后叹了口气,其实魏猪头已经写得很清楚,这赵烈那日曾在碧林关大败西凉王,以此子发展的速度,他不但要杀侗王与苗王,还有可能要灭掉西凉国与大朱王朝等八国联盟。
提起西凉国,元帝从他记事起,便知西凉与他大楚有着深仇大恨。夜郎人们深受其害。
因此近千年来,每个帝王皆在夜郎设立戍边将军,顿驻精兵,以防西凉人突袭。
但尽管如此,历代西凉王亡夜郎之心不死。因为夜郎虽说乃弹丸之地,但比起西凉那高寒之地,自然要好几十倍。
夜郎这里,林木竹业丰富,渔业富饶!田土不多,也不太肥沃,但尚能种植谷物等农作物之类。因此,夜郎比起西凉那风沙盐碱之地,自然胜过良多。
占居夜郎,是西凉历代王者的梦想。
大楚历代帝王亦想解决西凉,元帝记得他的皇爷爷,当年御驾亲征,却铩羽而归,且中了箭伤忧忧而终。
这一幕,元帝至今难忘,他从小也立志长大后必灭西凉国,为爷爷报仇。
然而,长大后,现实与理想好像不太对。
而今自己当上帝王,却亦感心有余而力不足之状。
元帝自己也自嘲过自己,是个志大才疏的无能之辈。
不要以为帝王便事事随心所欲!其实不然!事事随心所欲者只有盛世帝王,一旦乱世,即万事不顺,整天提心吊胆,忧心忡忡。
元帝正是如此,他乃身处动荡乱世之君,二十余年来,偏安一隅,东有强寇虎视眈眈;南有蛮族大朱王朝蠢蠢欲动;西有西凉王时刻惦记;而北面却是大仇敌大金敌国频频入侵,已占据了大楚的半壁江山。
元帝拉回思绪,然后对严松道:“但愿这个废才能解决西南两方之患!”
严松刚想回答,却见门外有侍卫来报:“禀王上,前方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