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香收到陈雪寄来的信,还有布票和八十块钱,说明了岳娇凤要做风衣,而且还要独一无二的款式。
她马上拿着布票去市里扯布,顺便将服装厂送来的提成给存进银行。
洋洋去读书了,她去市里就一个人,谁也不用带着。
有布票,有钱,李青香挑选了卡其色的布料,回家一顿裁剪,缝纫,两天就做好了。
熨烫整齐,打包好,拿去邮局邮寄。
陈雪收到包裹,拿出里头的信,衣服看都没看,直接给了岳娇凤。
后者接过来,打开,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我的天,阿姨不愧是服装设计师,这衣服的款式绝对没有在世面上出现过,我要是穿回去,保证把我那发小震慑住。”
何小红和韩雪柔也纷纷吃惊,更多的是羡慕,可惜她们手里没有布票,更拿不出八十块钱,要不然也去找阿姨做一件。
“这衣服太好看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风衣,比陈雪那件还要好看。”
“飘带是最大的亮点,这个该怎么系?是绑在前边还是绑在后边?”
岳娇凤也搞不清楚,她把风衣穿在身上,飘带拿在手上,摆弄来摆弄去都摆弄不明白,着急的不行。
凑到陈雪面前:“小雪!阿姨有没有说这玩意儿怎么绑好看?”
放下手里的信纸,陈雪起身,拿过她手上的飘带:“说了,这东西是系在后边装饰用的。来,我给你绑上,以后要是散了就找我。
老妈在信里教我了,我觉着应该学会了,马上实践一下。”
岳娇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让陈雪帮她系飘带。
李青香怕没人会系,的确在信里仔仔细细写了一遍打蝴蝶结的法子。韩雪柔拿过信,仔细看了起来,她也想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弄的。
何小红站在陈雪身边,眼睛盯着她的手,亲眼见证她怎么把一根飘带绑成个好看的蝴蝶结。
忍不住感叹:“我的个妈呀!阿姨是天底下最会设计衣服的人,这风衣本来就够好看的,加上后面老大的蝴蝶结,更漂亮了。”
岳娇凤转过头来看,也觉得蝴蝶结与众不同,别具一格,心里美的不行。
“这个周六我就穿回家,羡慕死她们去。这风衣真的好看,也合身,我回去再拿点布票来,存在阿姨那里,她要做啥时新衣服,正好给我做一件。”
陈雪给她绑好蝴蝶结,左看右看,的确不错。
“行行行,只要你舍得花钱,我妈会做很多时新的衣服,保证把你的死对头看的一愣一愣的。”
岳娇凤的家庭情况不错,是某军区大院出来的,据说从小就爱臭美。她上头有两个哥哥,都去了部队。
只有她这个女娃娃考上了大学,家里人更宠爱了,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无独有偶,大院里受宠的女孩子不止她一个,还有一个,比她更受宠。只是那女孩打小身体不怎么好,每次跟她在一起玩,都表现出一副柔弱不堪,风吹就倒的楚楚可怜。
私底下单独面对她时,又故意张牙舞爪,做出各种举动激怒她的言行举止,害她吃了不少亏。
后来长大了,学聪明了,不跟她正面对上,只在其他地方默默超越她。比如穿衣打扮,谈吐气质,读书考学。
她考上了京都大学,死对头没考上,家里托关系进了海关上班。
终于压过了她一头。
这次要是穿着好看的新衣服回家,风头肯定高过她一大截,气死她去。
想着死对头脸色难看,瞧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死样子,她就开心的想大笑。
事实上,岳娇凤的确是笑出了猪叫声:“哈哈哈!哈哈哈!我太喜欢阿姨了,布票和钱我都有,让阿姨多给我做几件好看的衣服,一年四季的都要。”
“你疯了?”陈雪轻轻地拍了岳娇凤一下,“一个女学生,做那么多衣服干啥?你又不开服装厂。”
“我就喜欢好看的新衣服。”岳娇凤在穿衣镜前左照右照,“我要把每一套衣服都穿回家去,让我的死对头看的头皮发麻。我有的,她根本连边都摸不着。”
韩雪柔:“......”
真羡慕呀!啥时候我也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就好了。不,不要多,有一件拿得出手也行。
何小红也很羡慕,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没办法跟陈雪和岳娇凤比。她安安静静地看着,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陈雪饿了,瞅着一圈室友问:“我要去食堂吃饭,你们谁跟我走?”
“我不去,我要好好欣赏自己最美的样子。”岳娇凤傲娇回答,“小雪!给我带一份回来,跟你吃一样的就行,我不挑食。”
韩雪柔:“我也不去,小红你去吧!给我带一份就行。”
何小红没异议:“行,你把饭菜票给我。”
陈雪拿出岳娇凤的饭盒,拿了她给的饭菜票,跟何小红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人挺多,排了好一会儿才打到饭,左看右看,找不到空位了,只有角落里还有位置,看背影是个男老师。
陈雪不想回宿舍吃,拿着饭盒,带着何小红去了那张仅剩座位的桌子。
“不好意思!这边有人吗?我们能不能坐下?”
陈哲天缓缓抬头,瞧着陈雪,顿时失神,这孩子怎么找到他的位置上来了?
一般他在这里吃饭,没人会寻过来,他找的这个位置很偏,谁都不爱来。
“坐!”
说完,他回头看了眼食堂,原来都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
今天来早了,赶上食堂吃饭高峰期。本来这时候他早就吃完回家去了,有点事耽误了一阵,来时遇上了人最多的时刻。
陈雪坐下,何小红跟着坐在她身边,两个人都有些拘谨。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地方,她们真U型凑到这位老师面前。
“你们是哪个系的?”陈哲天不动声色打听陈雪的情况,“我是地质勘探系主任,我叫陈哲天。”
蓦地听见这个名字,陈雪猛抬头,怔怔地打量他。
陈哲天?是医院里留下名字的那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