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没理她,反问:“你没听见他口口声声喊我的名字?在他心里,我才是他的妻子,你什么都不是。
谢谢你替我照顾他,改日我要郑重其事去你厂里一趟,好好把你今晚的表现告诉你们的厂党委,工会主席。
让全厂的女同志都向你学习,学习你无私奉献,帮别人照顾酒醉男人的经验。”
“你敢?”白玉洁吓坏了,颤着声音,“陈霜!你敢去我厂里,我就祸害你的家庭。再为本来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男人。”
“你真可笑,刚刚不说牛家瞧不上你的家庭成分?”陈霜压低声音,语气依然非常平静,“这么快就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了?
白玉洁!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我公公可是总工会的,你好好想清楚,阻碍了我男人的前程,他会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让白玉洁浑身冰冷。
她怎么忘了,牛再为的父亲是总工会主席,得罪了她,不仅仅是自己要倒霉,说不定连哥哥姐姐和弟弟也要倒霉。
“今晚的事,我会如实跟我公公说清楚,也会查清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再为的房间。”陈霜看着白玉洁,心里虽然很难过,表面上依然维持着一贯的冷静,“白玉洁!你就是个傻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傻傻地一头冲进来。”
话说完,她扶着牛再为回去了。
大晚上的也没个车,好在离家不是很远,走路二十来分钟的样子。
牛再为是喝醉了,酒品还好,没有吐,只是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们俩是陈霜的师父做的媒,牛再为那会儿刚从部队退伍回来,长相不错,人也不错,家庭条件更是没话说。
陈霜长的漂亮,取了陈富贵和李青香身上的优点,亲生的女儿里,她是最漂亮的一个。
牛再为看上的就是她的漂亮。
牛家那会儿死活不同意,觉得陈霜的出身太低,配不上牛再为。
其实陈富贵和李青香也不同意。
为此,陈富贵还特意来了一趟省城,劝陈霜:“霜儿!咱们家离的远,牛家的家庭条件那么好,你嫁过去,有个啥事,爸妈都鞭长莫及。
我看还是算了吧!咱们回家找,别在省城找了。”
陈霜不想放弃:“爸!没事的,不管有啥事,我都自己扛。我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不想分开。”
“那你可得考虑清楚了,万一你公公婆婆刁难你,我们可不会千里迢迢来给你做主,也做不了主。省城是如今的地盘,你爸我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我知道,我不会指望家里。”
在她的移栽保证下,爸妈同意了这桩婚事,她顺利嫁进牛家。公公婆婆虽然不明着磋磨她,可也没多把她放在心上。
觉得牛再为娶她,丢了牛家的脸面。
直到儿子出生,这种情况才稍微有所改善。
牛家一共有四个儿子,牛再为是老大,她给牛家生了个男娃,公公婆婆觉得她有福气,对她稍微有个好脸色。
今晚这事哪怕知道牛再为是被人算计了,可心里还是不好受,还不敢哭,怕公公婆婆看见了要训斥她无用。
这就是她嫁给牛再为的日子,不管家里出多大的事,她都不能表现的太过。
否则就会被婆婆训,她也二十几岁的人了,整天被人训的跟孙子一样,心情糟糕到极点。
还不能发泄,只能死死憋着,憋久了,她也很想找个人哭诉。
到家把牛再为安顿好,躺在床上,泪水无声滑落。
次日上班前,把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公公婆婆,至于他们怎么处理,她没管,带着儿子走了。
儿子已经三岁,上班带去寄放在厂里的托幼班,下班带回。
没办法,大家都要上班,没人带孩子,只能跟着她。
陈霜感觉很累,请了几天假,带着儿子回了一趟娘家。
李青香跟往常一样在屋里干活,听见外头有人走路的脚步声,起身出来查看,就见陈霜一脸疲惫地走进来,手里牵着已经三岁的儿子牛正祥。
看见她,什么都没说,就喊了一声:“妈!呜呜呜!呜呜呜!......”
抱着扑进怀里的女儿,李青香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陈霜怎么了,看样子在牛家没少受委屈。
三岁的牛正祥没事人一样东张西望,看到后院有鸡鸭,连忙跑了过去。
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能理解大人的情绪,只顾着自己玩乐。
“怎么了?夫妻俩吵架了?”
等陈霜哭了一会儿,李青香把人拉到凳子上坐下。对于这个女儿,她无恨也无怨,谈不上多喜欢。
前世她瘫痪了,轮到她侍候时就只给钱,一次都没回来看过她。说她不孝顺吧!毕竟有给钱,说她孝顺吧!心里根本没她这个妈。
她也看开了,就这么淡淡地相处着吧!
反正她在省城,离她挺远,乐意回来就回来,不爱回来就算了。
不强求。
上次回来还是牛正祥断奶,今天是第二次回来。
陈雪考上大学,有给她写信,她也没回来看看。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有她遇上事了,解决不了了,才会想起来她这个妈。
陈霜还是哭,不停地哭,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在牛家不敢哭,怕被婆婆骂,回到自己家,没了顾忌,想怎么哭就怎么哭。
“妈!我心里好难过,为什么做人儿媳妇这么难?呜呜呜!”陈霜边哭边诉说,“我在家都不敢有自己的情绪,只要稍微一不高兴,婆婆就会指桑骂槐。
她骂人很有一套,根本不露出一个脏字,却听的人想吐血。”
李青香皱眉:“你二叔定亲了吗?是不是要结婚了?”
陈霜诧异:“妈!说我的事呢,你提他做什么?”
“傻!你二叔的岳家是不是比你们家还强?”李青香不动声色地问。
“是,比我们家还高一级,公公婆婆都捧着她。”想起这个陈霜又开始哭,“那会儿我进门,连一分钱红包都没给过,我那妯娌第一次来家里,婆婆就给了她一百块钱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