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北三街最繁华的酒馆,
“实不相瞒,我在人界家里就是开酒吧的,这酒馆是顶级的,里面有个筑梦师,梦器就是酿酒的,那酒是一绝。”
他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正巧,我今天有个聚会,咱们顺便谈谈事。”
“好,多谢高队长的盛情款待。”
进了酒馆,喝酒的人看见高扬,都静默了一瞬,他领着姜墨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包厢。
里面还坐了四五个人,看见高扬毫不见外。
各种花花绿绿的酒已经摆了满桌子。
其中一个光头指着高扬:“咱们高队长今天来迟了,要罚酒!”
高扬推着手道:“今天不行,今天我要跟姜队长谈事情的,姜队长可是咱们区长面前的红人。”
说完他给光头使了个眼色,光头立马举着杯子:“哎呦,我真是眼瞎,怎么没认出来,姜队长,你可一定要跟我喝一杯啊。”
姜墨接过酒杯,二话不说,浇了光头一脸。
“你眼瞎,我帮你洗洗眼睛。”
光头瞬间勃然大怒,杯子一扔就要朝着姜墨动手。
高扬才反应过来,连忙拦着光头,一桌子其他人想笑不敢笑的。
光头听着声音,更加羞恼。
姜墨还火上浇油:“高队长,这就是你谈事情的态度和效率,我看真是白瞎了金区长对你的栽培啊。”
姜墨料定这里没人敢动手,首先金海那里就过不去,其次真闹起来,还不一定谁吃亏。
而且她想激怒高扬,懒得装了。
高扬想着灌几杯她的酒,耍她玩玩,谁知道姜墨上来就这么猛。
高扬摁下光头,也咽下一口气:“好,咱们到隔壁谈。”
换到隔壁一个清净的包厢,高扬坐在沙发上,说的经过和老白说的大差不多,只不过两人的态度天差地别。
高扬不屑地说:“这种人,我看还是不要放出来碍眼的好。”
高扬开了瓶好酒,自顾自的说着。
姜墨也品着酒:“高队长给我个面子,放了他吧,我在118的时候,他对我多有照拂,还希望高队长能够高抬贵手。”
他嗤笑一声:“你的面子有多大?我凭什么要卖?”
姜墨不紧不慢:“那金区长的面子够不够大?”
他腾一下站起,怒视着姜墨,拳头紧了又松。
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从下面抽出一个小暗格,里面有一把钥匙。
他把钥匙丢进酒瓶:“整个一区监狱的钥匙,喝完我就给你。”
姜墨端起酒瓶,两下就喝完了。
钥匙到手。
在梦整整界两年,姜墨都在酒馆找明槐的那种酒,所以跟南街酒馆老板成为了好友,这点酒对她来说跟白开水一样。
但她依旧面色通红地道谢:“真是多谢高队长了。”
她坐到高扬身边,拍着他,贴心大姐姐的语气道:“小高啊,你还是心善。”
“姐劝你啊,收敛一下你的坏脾气。”
“不然金区长怎么舍得再留你几年呢?”
“不然当年和你父亲也不至于。。。”
“哎,说多了说多了。”
姜墨摆摆手,一副酒后失言的样子。“咱俩喝这一杯,就当一笑泯恩仇了,以后就是金区长的左膀右臂。”
高扬跳着眼皮接过了酒。
越喝越气,肺都快气炸了。
没想到金海连他在人界的事情都给姜墨说了,金海是有多信任她?
姜墨偷偷瞥他,这些都是她之前在他忆场里看的,现在正好用来挑拨离间。
姜墨又拿起酒杯,越喝越高兴,学着以前见过的爹味指导他,说的高扬整个人双眼通红,浑身冒火。
高扬也喝了酒,就在她第三遍说以后一定会提拔他,在金海面前多多为他美言时。
他实在受不了了。
他揪起姜墨,吼道:“你以为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他今天让你掌管命牌又怎么样?!他就是一个用完人就扔的混蛋!”
“你总有一天,会比我还惨!”
他把晕乎乎的姜墨丢在地上,坐在沙发上绝望道,“师傅,你真的做的这么绝情。”
姜墨躺在地上,面上神志不清,心里还在想:“所以两天以后跟命牌有关。”
她费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扒着高扬要酒喝。
高扬烦的不行,随便叫了两个人,把她扔在门口丢人。
她先在门口躺了一会儿,有南街来北街办事的居民,他们认得姜墨,好心把她送回家了。
到家后,姜墨立刻清醒,燕六和单四就在南四街,她把钥匙给燕六,吩咐她几天去过几天去把老白放出来。
老六还是第一次见一身酒气的姜墨。
“姜队,你,你没事吧?”燕六有些担心,单四默不作声地给她递水。
姜墨调整了几个呼吸,摆摆手就走。
她回家躺了整整一天。
晚上,街上行人渐少。
南二街许山的铺子。
铺子里一张小圆桌子,已经坐满了人,萧守信坐在最里面,对面是乌应,郑京和许山坐在两边听乌应叽叽喳喳。
“我今天和守信去跟金海,你们知道我们看见谁了吗?”
乌应故意给郑京和许山卖关子,他们俩却不理他。
姜墨从背后把乌应一拍,“谁啊?”
乌应抽出一把凳子让她坐下,“我们会长,她也在跟金海,而且特别隐蔽,她几乎没有亲自动手,只是安排了不同的人盯梢。”
姜墨有些惊讶:“梁多?”
萧守信肯定道:“是啊,而且她很稳妥。”
郑京:“会长为什么会跟着他?”
其他人都看着姜墨,她惊讶道:“都看着我干吗?”
乌应酸溜溜地说:“我已经把那天在会长家里碰见你的事情给大家说了。据我所知,除了会长的两个朋友,可从来没人能进会长的家里。”
“你应该和会长交情不浅吧,我还以为是你不信任我们,才安排会长去的。”
姜墨尴尬:“我没有安排她,我一会儿去问问。”
萧守信嗤笑一声:“不用你去了,人一会儿就来?”
姜墨:?
尴尬转到乌应脸上,萧守信不留情面:“还不是他,偶遇人家梁会长几次,跟丢了魂一样,一下就被发现了。”
“然后,就被梁多三言两语诈出来你了。”
乌应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想着咱们万一目标一样,那不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反正会长和姜墨是好朋友啊。”
话正说着,门就被敲响。
姜墨一开门,梁多倚着门框笑得灿烂:“我来的真是时候啊。”
把人迎进来,小小的一张圆桌顿时坐满了人。
乌应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十分殷勤。
梁多环顾一圈:“大家都在啊。”
萧守信在桌子下踢了一脚姜墨。
姜墨斟酌一下,轻声问道:“梁多,你为什么要跟踪金海啊?”
梁多卷着头发:“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她突然正色道:“我要当一区的区长,我要把金海拉下来。”
区长是由城主代表中央协会和当地伴生家族共同决定的。
金海已经在这个位子很久了,没有特殊情况应该是五年一届。
他已经连任两届了,明年又是一年大选,但是不论是经历还是人脉,都是梁多比不上的,两人之间就是天差地别。
她这一番豪言壮语,炸的众人全体沉默。
乌应尬笑两声:“梁姐,会长你这玩笑真有意思啊。”
萧守信虽然早就离开一区,但也深知这事得艰难,所以面色凝重。
许山目瞪口呆,郑京已经开始劝人了:“会长,您要好好想想,金海他。。。”
梁多依旧很严肃:“我没有开玩笑。”
他们又沉默了。
乌应擦着冷汗:“会长,你可真敢想。”
姜墨反问:“为什么不敢想?”
剩下的人又被姜墨一个反问干沉默了。
反倒是梁多,托着腮看她,“所以,你们又为什么跟着金海?”
姜墨说了命牌事件,又表明了自己一旦命牌到手就要走的态度。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咱们目标能一样呢。”
梁多轻笑一下,“我知道,我这是个拉锯战,也许下一届,也许下下届,也许永远都不可能成功,但是我就想着试试。”
她说完就低下了头,姜墨从没见过她今天这么正经。
“那我们还是先解决你的问题吧。你要怎么偷命牌?”
姜墨沉着脸看她:“其实,你不用加入进来的,你可以当没有来过这里。”
梁多的目标更大,需要谋划布局的时间肯定不少,姜墨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她提前暴露。
梁多又恢复了以往的不着调。
“谁不知道,现在姜队长是金海面前的红人,你要是跑了,金海也算损兵折将了,这对我也是好事啊。”
梁多把姜墨的脸左右揉捏,“你这是什么脸色啊?”
姜墨注视她几秒,不再多劝:“两天后,金海大概会带我去跟命牌有关的地方。”
“今天我在高扬那里知道的。这以往是他的活,他可能以为我已经深得金海信任,所以说漏嘴了。”
许山难得说一句话:“你怎么能确定两天后的活,就跟命牌有关呢?”
“我不确定。”姜墨眉间轻蹙,“所以需要你们跟着我,如果不是,我们还要再想办法。”
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下两天后的大致计划,结束后。
姜墨和梁多刚出门,梁多忽的想起什么,拉住她,“如果你要走,走之前去见一趟林黎,她的事情要当面跟你说。”
姜墨有些惊奇:“那我们现在就去你家。”
“林空呢?这么晚了,怎么不见这小子人影?”
林黎给姜墨和梁多倒了杯水:“在隔壁探讨厨艺。”
她又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姜墨温和的笑:“不是你有事找我吗?”
林黎坐到她对面,沉默了好久,深深呼吸了几下,从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有一个嗡嗡震动的哨子。
她看着哨子,下定决心:“你是唯一我能找到父亲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