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水幕怎么黑了?”
“是不是有人化魇成功了?”
谢鸣周在外面打着圆场。
“各位观众不要着急,本次水幕出了一点小意外,赛后请凭借票券,领取协会给各位的赔偿。”
谢鸣周擦着汗,盯着水幕,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会将明苍行凶的情况在所有人面前上演,然后再趁乱夺取刘申身上的控魇术。
为什么现在水幕里是一片漆黑。
幻影布粉饰着下面的一切,上面的观众还在轻声抱怨,毕竟办了这么多比赛,没有一届出过这种问题。
水幕下的景象跟刚才简直是截然不同。
段青在角落晕着,手中握着折扇,白色的扇面上沾着斑斑血迹。
舒然脖颈开了个口子,倒在一边,了无生机。
刘申在两个人之间查看着。
汤芊止捂着腰间的伤口,跪在地上痛苦地喘息。
贺药在汤芊止身旁做着紧急包扎。
汤芊止扶着腰,倒在贺药怀里,又开始不停地咳血。
贺药皱着眉头,手扶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施针在他腰间缝合。
汤芊止瞪着双眼,看着上方,满是不甘。
喉咙中发出一阵模糊地呻吟,脚在前方踢了踢,随后一动不动。
汤芊止灰白的尸体躺在中央。
周围一片寂静。
明苍双手沾着血,站在一旁看着。
贺药的手一顿,面色凝重地冲着他摇摇头。少女的声音清亮活泼,却在宣布着最难以接受的消息。
“没救了。”
陆山猛然站起身,直指明苍,“明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人,这是汤家的人!这是南城!不是你明家的地盘!”
他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明苍!杀人偿命!”
陆山最厉害的就是他的拳头,这谁都招架不住。
明苍扔出佛珠泄力格挡,他辩解道:“我没有!他不是我杀的!”
陆山哪里由得了他狡辩,二话不说就攻了上去。
贺药又走到刘申旁边,“这两个怎么样?”
刘申也是面色凝重:“段青还有救,只是昏了过去,舒然已经……”他摇摇头。
贺药把舒然和汤芊止放在一旁,随后又走到段青身旁。
她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握住手腕诊了脉。
贺药喃喃道:“这脉象好怪。不像人,反倒像是……”
刘申踢了一脚段青,“木头。”
贺药惊喜回道:“不错,就是木头!你怎么知道?”
刘申把段青胳膊上的衣服拉开,上面藤木缠绕,皮肤下一片青绿。
两人还没有反应。
李四方在一旁大喊:“喂!你们来个人啊,这魇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这魇行动的越来越快,一触手扫下去,整个地板都能裂开一道口子。
李四方为了保护剩下几人,只能拼命吸引火力。
他咬咬牙,顾不上犯规了,危急时刻,救人要紧。
他丢掉二阶段时他练出来的梦器,脚下的板鞋发出阵阵青光。
他艰难地抬脚,板鞋都快踏出火星子了。
这魇本来是要八个人一起进攻,最后抢夺魇块决胜,现在就剩李四方一人,他自然是力不从心。
无数脚踢在魇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李四方咬牙移速点满,顺着魇山一般的身躯跑到最上面。
危急时刻,他一个起跳,在魇的头顶横扫了一脚。
一阵地动山摇。
还没站稳,他的脚就被触手抓住。
李四方一阵心慌,要是被魇吞噬了,那就完蛋了!
他妈的,来比个赛,竟然把老子的命赔上了!
底下的人到底在干什么!?
他被触手抓住倒吊在半空。
却瞥见下面陆山和明苍打得不可开交,风场和土场互相纠缠着。
贺药在旁边检查晕倒的段青,还有一个人和刘申也缠斗起来。
李四方脑子转得飞快,怎么会多出来一个人呢?
魇的长舌已经扫过他的脑袋,他猛然伸手,一把抓住魇的舌头,随后右手形成一个水形的拳套,朝着舌头砸去。
魇吃痛,浑身一缩,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颤。
另一条触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抽了过来,他没躲过去,被抽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触手卷着他往下送。
李四方昏沉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想象中死亡的感觉并没有袭来。
反倒是浑身寒冷。
把李四方冻了个清醒。
他睁开双眼,还是那个血盆大口在他脑袋下面长着。
触手也紧紧缠绕着自己。
却是没有再近一点。
细细看去,魇的脖颈上缠着一个锁链。
上面发着阵阵寒气。
铁链绷得紧紧的,像一条长棍抵在魇的颈间。
上面发出一阵冰刺,把魇刺痛。
李四方感觉脚下一松,他立刻脚底抹油就溜了下去。
得救的李四方不禁赞叹,这场器结合用的事真妙啊。
大多筑梦师会选择精进一门,少有的筑梦师场器都很好,更少有的人,可以将二者融会贯通,融合得十分巧妙,并将其运用在实战当中。
但是姜墨在有梦器之前,就只用场,伴生家族的天赋,让她如鱼得水,幻场的使用自然不用说。
心焰锁困了她三年,她顺势而为,将梦器做成锁链,于是她更是如虎添翼。
再加上在入梦区的历练,以及在护卫队工作的这几年,对于实战的经验,更是丰富。
冰场顺着铁链,蔓延到整个魇的身上,从脚底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冻。
魇的动作减缓两分,不过也只是两分。
她的冰场对于魇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
李四方转身就要走,这比赛他弃权,当然是保命要紧。
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女声:“李,李四方,你出不去的,帮我,你才能活!”
他刚刚从魇的一边滑下,而救命恩人在另一头拽着魇,两个人隔着这座魇山对喊。
李四方犹豫片刻,抬脚就往山的另一头走。
灵活地翻过山头,他终于看清了对面的人。
他惊讶问道:“怎么是你?你不是段家的那个?你是怎么进来的?”
姜墨浑身紧绷,“情势紧急,我更会儿在跟你解释!你我先把这魇制住!”
李四方忍不住呵斥道:“这魇是八个人合力才能制住!你说什么大话!”
他皱皱眉,不想独留她一个人,但看着姜墨一个人苦苦支撑,他又说道:“这魇在你手里好像没那么疯了,你先撑一下,我马上出去找协会的人,这大赛出事了。下面死人了!”
话音刚落,他转身就走。
姜墨连忙喊道:“喂,出不去的!”
人已经跑远了。
姜墨眉心紧蹙,狠扎了个马步,又开启了风场。
风场和冰场共同作用下,魇躁动的身躯又安定了些许。
咚的一声,李四方从上方跌下,正好落在刘申那边。
李四方无比惊慌,他跑向贺药。
“完蛋了!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