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有两个我？”从洞里钻出来的梧桐挠了挠头，目光在人群中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上停留，眼中满是疑惑。
人群中的梧桐迈步而出，直视着眼前这个“自己”，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赵睦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忍不住摆手打断：“喂喂！你们俩先停停，这确定不是你自己整出来的玩笑？”
“怎么会！我哪是这么无聊的树！”两个梧桐异口同声地反驳，随即又同时指向对方，“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话音未落，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对世上多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存在毫不在意。
林式昭试探性地问道：“梧桐，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在哪里？”
“地里！”两个梧桐再次同时回答，默契得仿佛事先约定好一般。
“呵，这是什么新型的抢答小游戏。”沙思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清了清嗓子，“那我也来，梧桐，请听题！灵族的至高秘宝世界花在哪里？”
这一次，左右两个梧桐的神态却截然不同。左边那个摇头晃脑，呆呆地望了望天空，才缓缓回道：“我想想，花婆婆好像还没醒呢，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在……”
右边那个急忙堵住他的嘴巴，急切道：“你这家伙！你忘了吗？圣树爷爷说这个是机密，是不能说的东西！”
左边的梧桐一脸疑惑：“还有这回事吗？可是圣树爷爷说对待灵族的朋友不要有隐瞒呀！”
“哼哼，右边那个绝对是冒牌货！”沙思思偷笑着指向右边的梧桐，“快快，可别让他跑了！”
右边的“梧桐”恨恨地瞪了眼身旁的家伙，撒腿便向树洞跑去。然而，还没跑出几步，身后便袭来道道剑气，冷厉冰霜与纵横魔气交织成网。
“梧桐”高大的身躯在这攻势之下转眼缩小，变成了个巴掌大小的家伙。他轻轻一跃，正好躲过李云杰纵身飞来的一拳。
然而，刚到树洞前，一条蜿蜒冰道在洞口炸开。等一片飞散开去的冰砾散开，本就狭小的树洞被重冰封得严严实实。
可那小家伙还是不管不顾地埋头向冰层跃去，好似触及水面般，冰面只轻轻荡开几圈波纹，那小家伙便钻进了洞中，还站在洞口处大喊一声：“都怪你这家伙啦！让我都变得神志不清了！”
林式昭不由一笑，道：“原来能用这种方法逃跑的吗？话说梧桐还好那家伙变得是你，不然还真区分不出来谁是谁。”
梧桐咧嘴道：“那肯定，我是无所不能的！”
赵睦拍了拍他厚实的腰椎，道：“大家伙，有没有可能他这话不是在夸你。”
梧桐眨了眨眼道：“怎么会？我跟林哥们可是好朋友！”
几人相视一笑，寒零露靠近冰封起的树洞，道：“这家伙是灵体吗？”
沙思思显然有些了解：“看上去很相似，而且……”说着，她蹲下身，用指尖触及重冰，“能轻松穿过这种冰的能力也很符合灵体的特质呢。”
“看你这表情，看来是对灵体一点了解都没有啊。”赵睦看着林式昭笑道。
“如你所见是这样的。”林式昭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华山上都学了些啥。”赵睦捂脸叹息。
林式昭忽然醒悟般地一锤手心道：“原来是这样，都怪师傅他们只知道教我练剑！”
当然，如果这句话让刘程谦听见，一定会拿把木剑撵着他绕华山跑上百来圈。
华山上，讲解修炼界相关知识的课程多分配给那些修炼资质并不算高，但仍有心留在华山上的前辈们，这些课程基本贯穿华山孩童从识字自成年的全过程。
而林式昭逃早课也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基本自他记事起就没怎么上过课，年幼时虽也被刘程谦硬拽着去上过几节，可等后来事务繁忙起来他也便没法分心去管这些事情，以至于下了山后他的知识异常匮乏。
不过即便这样，他在基础课程上的学习并不算太过落后，但这也并非是从那些念经式教学的华山前辈身上学来的，而是在与维清相交时从他那边零零散散学到的。
可这些赵睦并不知情，听林式昭这样说他还真以为华山都是些脑袋缺根弦的剑痴，一心只知练剑：“你们剑宗真有些不负责欸，你瞧瞧那边几个名门大派出来的，哪个不知道这些？灵体，生于自然之间，单从字面意思理解其实就是由灵体构筑成的有意识的生命体。”
林式昭一点就通，道：“那这样说，剑灵也算灵体？”
赵睦思索了一下，点头道：“确实也算，但已不算纯粹意义上的灵体，曾经有人说‘如果灵体也能拥有自己的族群，那边能称作七大族外的第八种族’，不过很可惜无限制的灵体数量极其稀少，在价值上也颇为珍贵，曾经燕京月牙楼的一场史无前例的拍卖会上就曾经出现过一只灵体，而当时拍下的价格是百亿神晶！一个足够将凡人硬灌到神元甚至洞真的价格！”
“哦，这事我好像也有所耳闻。”旁听的李云杰回想道，“最后那只圣灵似乎是被个天使拍下来的，不过从那以后，就好像人间蒸发般再没有一点关于那个天使的音讯。”
“这么贵？！”林式昭瞠目结舌，终究还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灵体到底有什么作用，能卖到这种价格！”
“那当然有很多作用喽，比如……”沙思思眼神深沉，她指了指林式昭腰间还世，“附灵，想产生剑灵可不仅仅只有剑产生灵性后吸收天地灵气这一种方式，将活生生的自有灵体封印剑中就是另一种方式。”
“那他一定很可怜吧。”梧桐眼神呆滞，“没有朋友，孤身一个，封闭于暗无天日的剑中，还要听命于将他自有扼制的人的命令！”
赵睦察觉不对，扯着嘴角道：“嘛，这只是最蠢的家伙才会做出的事情，灵体的神秘实在太多太多，没什么人会将其当成剑灵使用的。”
寒零露解掉树洞口的重冰，道：“讨论这么多也没用，仅凭现在看到的这些我们也区分不出是不是真正的灵体，即便是，于我们而言也并非要紧的事情，不如进去看看有没有能登树的捷径。”
林式昭应道：“你说得对，当务之急是前去黑渊寻找媚婆口中的最后一块符令碎片。”
赵睦道：“话说从出城以后到现在一共过去多久了？”
“六天多十一个小时七分钟。”半个身子探入洞中的寒零露异常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