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医把煤油灯抬了起来,好让灯光铺设的范围更远,脚步不停,车头的位置逐渐拉近,每次穿越一节车厢疫医都会抬起面具显眼的鸟喙,一双不夹杂任何感情的眼孔扫视着车厢两旁的座椅,如同一个审视者一样。
而疫医已经逐渐靠近了车头,车头大开的大门在不远处形成了一层朦胧的模糊轮廓,再次走上几步拉近了距离,大门的轮廓清晰了一点,疫医走进了车头。
车头的位置混乱不堪,控制台的仪表仪盘大多都被血液以及肉组织的碎块给覆盖住了,车窗碎裂,只有几块碎片残留在框架上,右侧车窗外面趴着一个身影,那是一具尸体,灯光照去,只显现出他一具朦胧的身体。
他身上残留着有些破烂的列车制服,想来是车长之类的,他的右手紧紧的抓住了仪表盘上的一个紧急制动拉杆,这是列车停下来的因素之一,但真正让死车停下来的还有地铁站总台的控制,以及...这个列车长在前面看到了什么?所以迫使列车停了下来。
一旁的座椅只残留一些血迹,卡在窗户上的尸体之所以像是造成呼吸的假象,是因为在他挂着的窗框底下,尸体压着一些蠕动的肉须,尽管那只怪物死去了,这些肉须失去了与本体的联系,虽然不会攻击人,但还是会保留基本的功能。
这不是生命,像是只是会重复做某样动作的生物工具,疫医的呼吸变重了一点,佩戴着面具,每次呼吸在自己耳边都能听到,兴奋剂的效果在减弱,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调整状态。
疫医还是强撑着,右手从挎包摸索地翻出了某种东西,一树散发着清香的薰衣草,放在鸟喙下轻轻的嗅了嗅,虽然身体还是比较疲惫的状态,可是就自身感受而言,感觉好了许多,感觉视野都变亮了一点。
把薰衣草收起来,疫医又从挎包里摸出了一个手电,军用强束手电筒,还拥有不少电量,打开手电,一束耀眼的白光贯穿车窗直直的射入车头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当中,黑暗中无数耀眼的尘埃反射出显眼的光亮,清晰可见,光束晃动的的扫向了前方。
本以为会什么都没有,或者顶多几具尸体,也许曾有幸存的旅客下车尝试往前方逃亡过吧,而意外的是,疫医看到了一个站立的生物,在距离不远处40米的位置。
这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大长腿,两条干瘦几乎是皮包着骨头发黑的腿部,足足有两米长,一个漆黑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身体非常细小,头部的轮廓像一个草帽,它的后脑勺好像在发光,两只细廋的长手平放可以直接落到地面。
#呜呜呜——#
隧道里面传了回音,像是婴儿嘀哭声,长绵不断,不断抽泣着,喉咙里流淌着血液卡住了他,他人交流的嘀咕声,好像铁丝网上一根根铁丝,紧紧的勒住了婴儿的肉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是一辆汽车,撞向了铁丝网,猛然间,剧烈的撞击让铁丝网迅速绷紧,一根根铁丝交错的扎入了婴儿的肉体当中,哭声戛然而止,空气中似乎只有肉体割裂和鲜血洒落的声音。
疫医感受到了一股十分明显的压抑感,这是刚刚从来没有的,但是在看到了这个人影之后,显然,站在隧道前面的这个人影并不是那么的普通。
“嗯?”
疫医好像发现这个人影的脸动了一下,似乎是扭过了脑袋,在距离35米的地方,侧脸显现出他深深凹陷的眼眶,他有眼球,只不过只有眼白,黑色的眼珠不知道去哪了,嘴巴里的牙齿似乎是长到了脸上,让他侧面的五官显得很是扭曲,千万别笑,不然不敢想象有多瘆人。
疫医已经觉得周围的空气十分的压抑和渗人了,右手还举着手电慢慢的向后退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站着不动,手电的光束射向前方随着移动不停的摇晃,但光圈始终保留在他的身上,他在这里站了很久吗?好在他站的位置有些距离,只有30米远,哪怕冲过来也有缓冲时间。
疫医觉得这东西有些怪吓人的,虽然说佩戴了面具之后情绪淡化了不少,恐惧并不会影响到自己,或者说自己不会拥有恐惧,可是这张脸看着难受,所以疫医退出这里之后把车头的门关上了,手电筒收了起来,今天就这样了,加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