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调的沙漠让人难以察觉时间的流逝。当黎尘和关子异来到血渊城所在的苍脊污染之地与沙漠接壤之处,那片黄沙与板结黑土交杂杂之地时,已经过去了十天甚至九天(什么啊)。他们都感觉得到那些黑色地面下有什么邪秽在滋生,如若他们再早来几天,也许就会看到万千苍脊破土而出的可怖景象。
\"她到底在哪里?\"关子异已经能自行活动。他利用自己的力量暴力\"修正\"了被子佑击碎的骨头,虽然依然有剧痛,但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与子佑不同。子佑会做出用界蚀攻击自己以强行止血的行为是因为对自我的蔑视和麻木,而关子异则是因为钢铁般坚决向前的意志。
他知道黎尘的想法。消除这些新出现的混沌生物带来的灾难是最需要做的事情,但是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应该快到了,据她所说,她已经和一些生活在这里的人交了朋友。虽然我不太信。”黎尘说。
关子异点了点头,他的眼神突然有些许迷离,似乎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远处,他警觉地眨了一下眼,回头看向黎尘,黎尘也同样警惕地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某种方式的精神污染,可惜对于他们,精神污染的作用微乎其微。
两道锋利的黑色片状物体眨眼间飞到关子异的眼前,然而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这两个物体虽然已经很快,想要就这么击中他是不可能的。
在瞬间他看清了那是两片类似于鱼鳞但边缘极失锋利的东西,右手黑色纹路缠绕而上,一挥手,震荡而出的黑色毁灭波动在震耳欲聋的暴鸣声中将那两片鳞片压得粉碎。
力量已经恢复很多了。关子异左手虚握,一把不可见的由毁灭之力构成的巨大刀刃已被他握在手中。他虽然还没有看到攻击者,但已经感觉到了他的位置,这一刀就要他的命。
“咻!”
数颗巨大的血红色眼泡突然浮现在他的身旁,漆黑的竖瞳盯住了他,竟使他的动作略有延缓,这绝非普通的精神污染能力。攻击者就在这短短一瞬已经快速冲向了黎尘,速度之快居然连关子异都没有看清。手中无形刀刃这时才轰击在沙地上,激起蔽日烟尘。关子异没有犹豫,立即全速穿过飞沙。冲向黎尘,黑色的光芒在他在手中流转凝结,变为一杆漆黑长枪。
那些血红色眼泡眨眼消失。关子异抬臂举起,路越过头顶,夺命一枪即将发出,他却被迫得停止了动作。
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瘦削男子已经站在黎尘身后,细长苍白的手指正握着一片由之前关子异摧毁的鳞片相同物质构成的细长刀刃,压在黎尘细嫩的脖颈处,他略长的黑发奇迹般地不乱(与某个叫王朝子佑的家伙比起来真是奇迹了),血色双瞳跃动着疯狂与极度愉悦的光芒,口中露出的牙齿很白,却极异常的尖利。他古怪地穿着一双过膝的黑色皮靴,此刻很优雅地双脚交叉。
\"唏,你们好呀。没有进入视觉先行的人可是很贵的…\"他诡异地一笑,利齿闪着光,双眼斜映了一下黎尘,迸射出了更疯狂的热光,“漂亮的女孩子………真想把你的手沿着掌纹细细割开,再把你的手指切下来做成小木筏……不过先杀了再说。”
黎尘表情有几分痛苦,她并不害怕这个人身手中的刀,但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让她十分不安。
“她受伤了你会尸骨无存。”关子异双眸立即变得死寂一般,黑色纹路狂暴地在他身体各处出现,甚至扭曲着爬上了他的脸。极恐怖的无形力量已经在他身体周围涌动,不时发出几声闷响。
“哈哈哈哈…”那个人听完后立即大笑起来,笑得四肢开始乱颤,“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啊想英雄救美的小丑脸买在是太好笑了冷哈哈一脸威胁的样子好像谁怕你一样觉得自己很强最后不还是什么都没做到吗……”他疯狂地念完了这一串话,脸先是一沉,然后拾起头,血色的眸中黑色瞳孔突然收缩成与先前出现的血红色眼泡中的竖瞳相同的样子。
他笑得喘不过气,疯狂地呕了几声,歪着头咧开布满利牙的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侍决忺行。本来我还有些破事,但是你们太好玩了!所以我要是就这样不管你们才是真的不知所谓吧?犹其是你太好笑了,你那张脸、那种最可笑的表情,不就是因为没胆量流露自己的情绪,才摆出一张死妈脸吗?想杀我就来啊!”
关子异已经无法思考,这个疯子已经把他推到了怒火的顶点,在磅礴的即将失控的疯狂涌动的毁灭波动中,他身旁的沙子看似无变化,其实已经被压裂成更细小的顿粒.
然而黎尘还在对方手中,他不可能拿黎尘的生命冒险,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要先不择手段地把这家伙撕碎。屠杀这种危险的疯子,并不违背他的原则。
侍决忺行?视觉先行?什么奇怪的名字?黎尘比关子异冷静得多。这种疯子加变态是雾夜月会感兴趣的,不会雾夜梦认识的就是他吧。
她看到力量已经要爆发的关子异,她这样被侍决忺行劫持着好像不太妙,但是她已经准备好了对策 。至少自己暂时不会死。恐怕他们难免一战,侍决忺行到底有什么力量难以琢磨,行为更是古怪至极,对付这种疯子,是他们所头疼的,却是某个家伙所喜欢和擅长的。
而侍决忺行也察觉到了关子异的即将暴走和黎尘异常的冷静。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电流般从他心脏之中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已经有两百年没这么兴奋了,真愉悦啊他的笑容愈发扭曲。上次让他这么兴奋的,还是那个现在被称作血女神的家伙,和某个已经失魂落魄的杂种呢.一想到自己能欣赏这两个可怜的灵魂面对疯狂的自己是会是一副什么惨状,他就兴奋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