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霍，这少爷还生气了呢。”
吴星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语气不带丝毫道歉的样子。
其他几位富商见此觉得吴星有点过分了。
孙思是个明事理的商人，与吴星这类运气好的暴发户不同，深谙为人处世之道，便拦了一句：“吴掌柜，这位公子哥面相淳朴，一看就是替他长辈来的，你这般唐突，不怕他长辈来了打你一顿。”
吴星见孙思挡着，自然要给他面子，脸上即是不满，也不再说什么。
反倒是那年轻人却冷笑一声：“不用我家长辈来，敢笑我者，该死。”
“什么？你小子找死是不！”
即便有孙思拦着，吴星也是怒不可遏，从来都是他骂别人该死，还没有人有胆子骂自己该死！
“行了行了，别跟小辈较劲，吴掌柜今日可是陛下的拍卖会，别闹出事来丢了咱们富商一行的脸面。”
瞪了一眼吴星，孙思又看向这大言不惭的年轻人，说道：“吴掌柜心高气傲，小兄弟莫要怪罪，但说人该死确实不好。”
哪知道这年轻人丝毫不给孙思面子，嘴里嚼着刚夹的菜，满嘴是油：“那就免了他的死罪。”
“你！”
吴星一瞪眼，真是被气得够呛。
好在是孙思小声在吴星耳朵里嘀咕了两句，吴星才偃旗息鼓，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孙思知道，敢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只有两种人，一是背景底子深厚能在京城作威作福的高官子弟，二就是家里有点闲钱就妄自菲薄的蠢蛋。
这两种，孙思觉得这年轻人静坐时气质居上，行为动作都有几分大气之风，应该是一些大家子弟，大概率属于前者。
所以孙思让吴星先忍一忍，待回头调查清楚了这年轻公子，再找机会报复回来。
见几人不再开口，这公子哥也不跟他们多说一句，转而享受起了桌子上准备的餐食。
时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大厅里早已经坐满了人。
而陈茂则姗姗来迟，简单抱歉致歉后，预示着拍卖会即将开始。
所有人登时精神抖擞，已经把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陈茂身上。
哪知道陈茂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一个空位上，然后伸出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台子。
鹤云楼掌柜李汉笑吟吟的走了上来，寒暄了几句之后说道：“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乃陛下亲笔所写的真迹一幅，前日有幸一观过后，鄙人只感觉神清气爽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然鄙人学识浅薄，无法形容陛下真迹，各位可详尽一观。”
说着，两个丫鬟就端着一卷字画来到台前，而后展开供人观赏。
因为不是年代的宝贝，只是大周皇所写的字，所以没人会去琢磨纸张的年代。
“这真是陛下真迹？”
“好字真是好字，厚德载物，真是妙啊。”
“下面印章乃是陛下乃是皇子的时候所用，老夫有幸见过一次，是真的。”
“这墨迹尚新，难道是陛下最近一段时日的佳作？那我一定要买下好好瞻仰一番！”
台下有人已经低声称赞，不过大多数是富商贾胃，而一些豪门旺族之人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坐在角落的钱文宇看到字画一愣，小声嘀咕了一句：“陈茂不是说陛下的真迹全卖了么，为何又有了？”
孙思走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而后道：“看似是真迹，但墨迹尚新，估计是陛下近几日刚作，交给陈茂进行拍卖。”
“这厚德载物四个字大有深意，不似与我等之前看到的陛下真迹一样啊。”
想到前几日陈茂卖与他们的陛下真迹都是什么，忠敬廉明、福寿，或者是一串诗词，可明显感觉跟今日展出的书法真迹感觉不同。
难道是陛下几日来又有新的见解？
“我觉得这幅书法真迹比我们之前买的要好，意境更足。”
罗霄开口，觉得自己之前买吃亏了。
“我也觉得。”
陈茂坐在远处，与众商贾并未坐在一起，单独的一张茶几，看着台上的书法真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察觉到，这陛下真迹其实是假的！
而且是陈茂亲自动手模仿的。
昨日模仿了数十幅后，挑选出来的。
要不然墨迹崭新，这刚过了夜的字画，当然很新。
因为手里有大周皇的印泥，陈茂没理由不好好利用起来。
将真迹提前卖给了钱文宇一众掌柜的原因是因为那些真迹写的太差劲了，没有一个能符合这群商贾想法的字画。
既然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陈茂自然要想方设法的让这群商贾花钱！而且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花钱！
看到没人质疑这书法真迹有问题，陈茂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要被当场拆穿了，自己就得赶走几个找事的财神了。
台下议论纷纷，紧接着便是竞拍环节，起拍价一万，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叫到了五万两白银！
过了这个价格，就没人竞争了。
砰的一声竞拍结束，由一位江南富商拍下。
“五万两……”
陈茂面色复杂，早知道叫来怀王了，这一幅字画竟然只卖了之前竞拍的一半价格，吃亏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真迹，这东西不吃亏。”
陈茂内心自我安慰了一番，旋即让李汉拍卖下一件。
这次陈茂拍卖会准备了七件宝贝，其中三件宫里的瓷瓶，三套‘大周皇书法真迹’，还有一件就是通关文牒。
“第二件，乃是一个插柳瓷瓶。”
瓷瓶上来，通体雪白无暇，宛若菩萨手中的一支玉净瓶。
众人没有多少议论，似乎没什么兴趣。
这时陈茂突然开口道：“各位，这瓷瓶可不一般，乃是太祖皇帝所留，当年常伴太祖左右，传闻伴有一丝灵气，带在身上可驱邪避灾，属实好物。”
这一句话下去，原本沉寂的众商贾瞬间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这东西有这妙用，陛下不留下？”
有老者出声质疑。
陈茂脸不红心不乱跳的说道：“敢问这位老人家，陛下住在哪里？”
“自然是皇宫之中，陈公子这般问小老儿是想骂小老儿年事已高糊涂了么？”老者忿忿反问。
陈茂当即摇头：“我的意思是，陛下所处皇宫，气运昌隆，这大周之中还有哪里比得了皇宫更能辟邪？”
解决玄学的麻烦，就要用玄学去打败。
陈茂一句话就堵住了悠悠众人的嘴。
若是陛下住的皇宫都无法辟邪免灾，天下岂不是再无安全之所？
老者顿时脸红脖子粗，被陈茂这句话怼的毫无怨言。
“陛下隆恩，愿与民同乐，共享盛世。”
陈茂又大声称颂了一番。
众人的议论再次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此时，钱文宇一桌的几人都沉默了……
“这陈茂当真是当商贾的料子。”
孙思感叹一声。
钱文宇叹了口气，道：“想我老钱，奔波数十载，靠的就是拼，今日见到陈茂是长见识了。”
这几人都不怎么相信迷信，所谓的驱邪避灾顶多就是拜拜武财神。
可在座的其他商贾不同，有些人赚钱图的就是一个吉利安稳，这等皇宫出来并贴着驱邪避灾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旁边坐着吃菜的年轻公子更是目瞪口呆，惊叹一句：“这陈茂真是鬼才啊。”
竞拍开始，从五千两起价，不过几次叫价之后，直接飙升到了十万两！
而且还有人在不断报价。
陈茂惊叹，幸好自己机灵，跟他们讲了一个玄学思维，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忽的，一声冷笑打断了竞拍的热闹：“一个破瓷瓶，若真的这么玄奇本宫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