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床上坐着一个人正掩面哭泣,听到来人的动静身体不由得往里面缩了缩。
但是许翊却没有看到,因为他的视线全部都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
苏恩的头发全被剃掉了,现在只剩一颗光秃秃的脑袋,而他看到许翊的那刻,立马扑到许翊的怀中,“师兄!我没脸见人了!”他哭泣着,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柔弱。
说罢他就窝在许翊的怀中哭了起来,泪水很快就殷湿了许翊胸前的衣服。
许翊沉下声音说道:“放心,阿恩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肯定是林青弥,你昨天削了他一束头发,以他这么蛮横的性格,这件事一定是他干的!”
许翊心里是开心的,他已经想教训林青弥很长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契机,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他一定不会错过!
但是苏恩的脸色却有些泛白,他支支吾吾:“师兄算了吧。”
他只是委屈一下,他想报仇但不是现在,他不敢想象自己这样被众人看到,是何等难堪,光想想就已经受不住了。
许翊却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拽着苏恩就想去拓苍山。
他刚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肆,他的脸色一喜:“师尊,你一定要给阿恩报仇,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阿恩的头发被人剃了,这简直就是把我们扶诸峰的脸往地上踩啊!”
沈肆很莫名看了他一眼,接着往房间里面走去,看到苏恩如今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一下,“扶诸峰外面有我设的层层结界,且不说那人是如何进来的,就是我昨夜也没有感觉到有人擅闯扶诸峰。”
“那就是林青弥避着师尊进来的,师尊可能不知道,昨天阿恩和林青弥闹了矛盾,他还扬言要将我的头发剃掉,如今事情已经放在明面了,还请师尊做主。”许翊声音不卑不亢。
“我做主?好啊。”沈肆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戏谑。
苏恩诧异,但还是泪眼婆娑看着师尊说道:“多谢师尊。”
他属实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毕竟自从他入了扶诸峰之后,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师尊只对师兄抱有很大的希望,而对他甚至可以说是视若无睹,现在师尊却说要给他做主,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于是三人御剑一同去了拓苍山,拓苍山的弟子们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暗自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摇摇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们刚进门就听到一个的声音说着:“老二!你家鸡又跑出来了!还在我门口拉屎!赶紧带走,要不然我炖了它!”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人跑着出来,他的发型和旁人不同,有些类似现代的妹妹头,刘海不过眉,旁边的头发只到耳边,他声音哭唧唧,“师……师兄,别……别打我的鸡!”
他有些结巴,声音听着着急的都快哭掉了。
林青弥轻笑两声,“哎呀哎呀,你别急,我又没有把你的鸡怎么样,你跑慢些。”
说罢将鸡轻轻放在地上,旁边的小童自然开始收拾门外的污秽。
被叫做老二的人捧过自己的鸡,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今天林耀不在,所以整个拓苍山比以往要放松很多。
林青弥刚准备回去,就看到了沈肆一行人。
“师祖,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林青弥唇间挑起一抹弧度,身体侧倚在门框上,眼神直勾勾看着沈肆。
沈肆挑挑眉,“不是我来找你的。”说罢就侧身露出身后的两人。
许翊黑沉着脸看着林青弥,而苏恩则是戴着一个巨大的帷帽,白纱将他整个人都遮住了,离远看过去就像是一片白晃晃的纱布。
不少人在猜测为何苏恩戴着这么大一顶帽子。
“哦,那你俩来是做什么的?”林青弥轻飘飘的语气彻底把许翊惹恼了。
“你自己做的事情都不愿意承认吗?难道拓苍山就是这样教弟子的?”他口中的急话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整个庭院都安静了下来,旁边的弟子眼神开始变得冷厉,拓苍山是整个拓苍山剑派弟子最多的,再加上有林青弥,所以格外团结,他们碰到有人骂他们还能戏谑地调侃两句,但是若有人将各人矛盾上升到拓苍山,那么他们就会不留情面。
沈肆冷着眉目轻咳了两声,而身旁的许翊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林青弥将手中的剑拿起来,坐到庭院外面的一个石凳上,“此话怎讲,你许翊无缘无故跑到我拓苍山门前来,一开口便是诬陷的话,我是干了什么事情?”
许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师尊,但是沈肆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
他咬了咬嘴唇,冷哼一声,随后将身边的苏恩拽了出来:“林青弥,你敢说你对阿恩没有做什么?”
林青弥一只手挽过自己的头发,细细将上面掉了的铃铛系紧:“没有。”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气急,转身朝着身后的苏恩说道:“阿恩,将你的帷帽卸下,让他们瞧瞧林青弥做的蠢事!”
而帷帽底下,苏恩的脸色已然变得苍白,他拉紧自己的帷帽,声音颤抖着:“师兄,我看就算了吧,我们先回去吧。”
他光头的样子并不好看,在沈肆和许翊面前暴露已经让他十分羞愧了,如果真的让这些人都看到,那才算是真正的心理冲击。
他不是一个自尊心很弱的人。
但他的一席话却彻底惹怒了许翊,许翊此时站在那里,周围人都看着他,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跳梁小丑,没有丝毫意思,他声音僵硬说道:“苏恩,快将你的帷帽卸掉!”
苏恩此时不言不语,却下意识远离许翊,朝着沈肆的方向挪了挪。
虽说是很细微的动作,但是沈肆却感觉到了,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除了林青弥,剩下的所有事情,他甚至都不想看,不会管。
感觉到师尊的冷淡,苏恩已经快哭出来了,他感觉身边所有人的视线都穿过帷帽,将他看得透彻,他眼眶含泪,手指相互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