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川作为扫黑组的灵魂人物,只要有他在,就是天塌下来也能从容应对。
可现在洛云川在众人眼前随着化成火球的汽车坠入湍急的河水之中消失不见,所有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争先恐后的跳下警车,奔跑到残存的桥墩前,随着河水大声呼喊洛云川。
“所长,所长……”
一些最早跟随洛云川的下属更是脱了衣服就准备下河捞人,场面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大家都安静,听我说。”
在这个紧要关头,郭明亮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作为在场职位最高,也是最受洛云川器重的助手之一,郭明亮的话一出,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郭明亮也是满心焦急,但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沉住气,如果塌陷慌了,那什么事就全都完了。
“邱国安!”
郭明亮朝着人群喊了一声,在看到邱国安小跑过来后,飞快的命令道:“你带二十名兄弟绕道去水沟岭,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出周少强,记住所长的话,必要的时候就开枪,不要犹豫。”
“小刘,你现在立马联系留守的兄弟们,火速赶到这里。”
“老张,你带三名兄弟在附近仔细寻找一下,发现可疑人物立马逮捕。”
“剩余人都跟我下去,快!”
这场变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等消息传回白河镇派出所的时候,庄兵正靠在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他现在终于如愿以偿的搭上了洛云川这条线,只要往后好好表现,他就不信在洛云川手下熬不出一个人样。
“老庄,什么事这么高兴?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上了。”
“没什么,就是美女邻居昨天刚添了一个大胖小子。”
庄兵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在事情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还是不要嘚瑟的好,免得突生变故,哭都没地方去哭。
“哈哈哈,老庄还得是你。”
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听后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不过都知道这是玩笑,所以也没有人放在心上。
正当办公室内气氛热烈的时候,“嘭”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然后就看到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警察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心情大好的庄兵朝那名警察招招手:“四眼,什么事着急忙慌的,过来坐。”
“哎呀,做什么做,出大事了!”
“大事?能有多大?”
对于这话,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
这名年轻警察见众人都不当回事,急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户前,指着下面焦急道:“我在扫黑办公室外听到,好像刚才执行任务的时候,洛所长和钟所长的车子遇到了炸弹袭击,掉进白河冲走了。”
年轻警察说着还指着下面说道:“你们看,扫黑组的人都去了。”
“什么?”
这个消息对于所有人来说,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在华夏这个和平年代,枪击事件都很少见,更别提炸弹这种恐怖玩意儿了。
意识到事情大条后,众人急忙跑到窗户前,果然看到下方那群扫黑组的人正急匆匆的开车朝外面冲去。
“天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肯定是报复,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
庄兵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他现在只感觉心里堵得慌,想喝口水缓解一下,却发现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拿稳水杯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瘫坐在办公椅上的庄兵,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走廊。
他前脚刚给洛云川通风报信,后脚对方就出了事故,连带着所长钟天源也搭了进去。
如果扫黑组将这件事怪罪到他的头上,庄兵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工作?”
眼神的焦点逐渐凝聚,当看清来人的长相后,庄兵一个激灵,吓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身,眼睛盯着门口那道身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李,李所不是在市里学习吗?他怎么会回来?”
庄兵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办公室内其他人看到李青松的身影,也是吃了一惊,赶紧正襟危坐,不敢言语。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李青松竟一改往日的严厉,略显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都打起精神,好好工作。”
李青松说完便背着手慢悠悠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等李青松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办公室内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庄兵,他现在是坐立不安,虽然从头到尾李青松的语气都一反常态的温和,但庄兵此刻却感到一股寒意袭遍全身。
因为在李青松离开的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好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阴谋,这是阴谋!”
庄兵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从林州无意中遇到李青松打电话开始,他就已经掉进了对方精心布局的圈套。
然后借助自己的私心,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洛云川,最后在必经之路上安装炸弹,让洛云川和钟天源一块葬送在爆炸中。
从头到尾,李青松都在幕后操纵这一切,最关键的是庄兵也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这是李青松的阴谋。
现在什么钟李之争,李洛之争,随着这场爆炸全都将落下帷幕。
此时此刻,白河镇派出所是李青松一家独大,其他几位副局长和教导员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想到这里,庄兵又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李青松对钟天源和洛云川这些所里的高层都敢动手,那他这个小虾米,还不是随手就会被他们捏死?
悲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庄兵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一屁股瘫坐在座椅上,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十八层地狱,心头那股极度恐惧开始在全身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