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花灯将青石板路染成暖橘色,念苏的银铃长命锁在人群中叮当作响。她骑在段嘉衍肩头,小手攥着兔子灯,羊角辫上系的红绸带与满街灯笼融成一色。
“妈妈,快看,好多漂亮的灯笼啊!”念苏兴奋地喊道。
“是啊,宝贝,今天是元宵节,大家都在庆祝呢。”苏丹微笑着回答。
怀瑾提着药囊紧跟其后,云疏却突然拽住苏丹的衣角:“妈妈,老鹰要叼二姐的锁锁!”
“什么?”苏丹脸色一变,急忙抬头看去。
话音未落,黑影掠过屋檐。一只铁爪苍鹰俯冲而下,利喙精准啄断长命锁金链。
“啊!”念苏的惊叫淹没在爆竹声中,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该死的!”段嘉衍咒骂一声,将念苏紧紧护在怀中。
三个苗疆打扮的汉子借机挤近,其中一个汉子冷笑道:“交出长命锁,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丹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
“哼,少废话!”另一个汉子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这长命锁是我们蓝婆婆要的,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
“蓝婆婆?”苏丹心中一沉,她知道蓝婆婆是苗疆的一个神秘人物,据说她擅长驱使傀儡人,手段极其残忍。
“妈妈,我怕……”云疏紧紧拉住苏丹的衣角,眼中满是恐惧。
“别怕,宝贝,有妈妈在呢。”苏丹安慰道,同时手中的银针已经准备就绪。
就在这时,怀瑾的药粉刚洒出,就被戴傩面的孩童撞散——那孩子颈后赫然印着嘲风刺青。
“是蓝婆婆的傀儡人!”苏丹惊呼道。
“妈妈,怎么办?”云疏焦急地问道。
“别慌,云疏。”苏丹冷静地说,“我们先想办法摆脱这些人,再去找长命锁。”
段嘉衍点了点头,“好,我们往那边走。”
于是,他们一行人在人群中穿梭,试图摆脱苗疆人的追踪。然而,苗疆人的身手十分敏捷,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丹皱起眉头,“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引开他们。”
“我有办法!”怀瑾突然说道,“我可以用迷药让他们暂时昏迷。”
“好主意!”苏丹赞同道,“那你快动手吧。”
怀瑾迅速从药囊中取出一些粉末,撒向苗疆人。不一会儿,苗疆人便纷纷倒地。
“太好了,我们快走!”苏丹拉着云疏和段嘉衍,朝着暗巷跑去。
在暗巷中,他们终于找到了念苏的长命锁。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苏丹松了一口气。
“妈妈,我们赶快回家吧。”云疏说道。
“好,我们回家。”苏丹抱起云疏,和段嘉衍一起离开了暗巷。
暗巷尽头的枯井旁,苍鹰将长命锁扔给蒙面人。云疏突然吹响竹哨,头狼带着狼群截断退路。念苏的银铃声从蒙面人包袱里传出,竟引得苍鹰反啄主人眼睛。
“二姐教过鹰鹰唱歌!”云疏趁机扑向包袱。蒙面人袖中窜出青蛇,却被怀瑾的药粉定住七寸。念苏的声音突然从井底传来:“弟弟看星星!”云疏抬头,井口悬着的七星铜镜折射月光,正照在蒙面人眉心——竟是苏雪琴的脸!
怀瑾用麻绳坠入井底,火折子照亮壁上的苗疆符文。念苏被铁链锁在石台上,脚下水潭映着双月倒影。“姐姐别怕!”云疏的虎头鞋踢中机关,石台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沸腾的药池——池中沉浮着数十枚长命锁,每把锁芯都嵌着带血的乳牙。
念苏忽然哼起童谣:“金锁锁,银锁锁,月娘娘来解锁锁......”药池应声裂开,浮出块龟甲,刻着“以嫡脉血,破双生劫”。云疏咬破手指按上去的刹那,所有长命锁齐齐开启,藏着的药粉混入雾气,幻化出蓝婆婆的虚影。
井口处,狼嚎声震耳欲聋,头狼浑身浴血,口中叼着蒙面人,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般坠入井底。苏雪琴的面皮如秋叶般脱落,露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布满蛇鳞的真容。
念苏的长命锁突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仿佛是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直直地在井壁上投出前朝太医院密道图。而那密道的出口,竟然就在段嘉衍驻军的帅帐之下!
怀瑾眼神一凝,手中的银针如同闪电般迅速,精准地挑开了锁芯。随着锁芯的打开,夹层中掉出半张婚书,那婚书上的男方姓名已被血渍浸透,唯有一个“段”字还能依稀辨认。
云疏瞪大了眼睛,指着图纸上的蛇形标记,声音颤抖地说道:“爹爹的床底下,有大蛇在睡觉……”
此时,井外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头狼与段嘉衍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头狼身形矫健,如鬼魅般穿梭于人群之中,它的利爪和獠牙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段嘉衍身先士卒,他的剑法如疾风骤雨,每一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他的士兵们也毫不示弱,他们紧密地配合着,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头狼突然高高跃起,它的身影如同一座小山,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扑向段嘉衍。段嘉衍见状,不退反进,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与头狼的利爪狠狠地碰撞在一起。
只听得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段嘉衍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而头狼也被他的剑气所伤,身上的鲜血不断地流淌。
然而,头狼并没有退缩,它再次咆哮着扑向段嘉衍。段嘉衍咬紧牙关,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长剑刺向头狼的咽喉。
这一剑,如同长虹贯日,带着段嘉衍的愤怒和决心。头狼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胁,它拼命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长剑刺穿了头狼的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头狼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嚎叫,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段嘉衍看着倒在地上的头狼,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上也布满了伤痕。
苏丹循着狼群指引找到枯井时,正见蓝婆婆虚影掐住念苏脖颈。她将灵泉泼向虚影,水雾中浮现三百年前场景——初祖用同样的长命锁,将蛊虫封入太医院地下。念苏突然扯断银铃,铃芯滚出的药丸炸开青焰,将虚影烧成灰烬。
“是爹爹给的避毒丹!”怀瑾翻开段嘉衍的家书,夹页里画着同样的药丸图示。云疏却盯着灰烬中的金粉:“蓝婆婆说,要用弟弟换姐姐......”
归家后,苏丹用龟甲占卜。火盆爆出三颗火星,在《苏氏药典》上烧出焦痕:“嫡脉双生,阴阳逆行,冬至夜,七星陨。”她抚上微隆的小腹,胎动突然剧烈——腹中双胞胎的踢打方向,竟与云疏掌心七星痣的排列完全相反。
念苏将修复的长命锁戴回颈间,锁芯突然传出段嘉衍的嘶吼:“别回营......”声音戛然而止,锁面浮出层冰霜,霜花拼成个“祭”字。窗外老槐无风自动,树洞中爬出条双头蛇,衔着半块带血的虎符。
五更时分,云疏抱着虎头鞋溜出家门。
孩子对着头狼比划:“要找蓝婆婆,用宝宝换爹爹和姐姐……”
头狼发出低沉的吼声:“你这小娃娃,为何要找蓝婆婆?”
孩子眨着大眼睛,认真地说:“蓝婆婆能救爹爹和姐姐,我要把自己给她。”
狼群却突然跪伏,露出背上的怀瑾。
怀瑾握紧弹弓,账本在夜风中哗哗翻动,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癸亥年正月十六,需以七星阵改命,损阳寿三载……”
井底捡回的龟甲在此刻裂开,露出张硝制人皮,绘着苏丹临盆的血色星图。
头狼仰天长啸,北方天际的紫微星突然坠下一道光,直指军营蛇巢。
云疏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她拉着怀瑾的衣角,颤抖着问:“怀瑾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怀瑾摸了摸云疏的头,安慰道:“别怕,云疏,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他们跟着头狼,朝着军营蛇巢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怀瑾不断思考着如何解开这个谜团,而云疏则紧紧地跟在他身边,期待着能早日找到爹爹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