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回溯到 1988 年,谷雨刚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公社卫生所的门槛被一双双老农的布鞋踏出了深深的凹痕。这些老农们带着对健康的渴望和对医生的信任,纷纷走进了卫生所的大门。怀瑾踮脚趴在问诊台前,铅笔头在记账本上划拉:\"张大爷体温39.2c,舌苔黄腻,昨夜给生产队骡子接生后发病——这症状像极了《赤脚医生手册》第173页的'畜疫传人'!\"
念苏的银貂突然窜上药柜,叼下个布满蛛网的铁盒。云疏凑近嗅了嗅,虎头鞋踢翻盒盖——里面1958年产的兽用注射器正渗出蓝莹莹的液体,针头锈迹里缠着几根灰白鼠毛。
“不是疫病。”苏丹银针探入患者曲池穴,针尾突生黑斑,她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地说道,“是中了怨咒。”
卫生所后墙突然传来窸窣声,念苏贴着潮湿的砖缝轻吹骨笛,三只灰鼠应声钻出。它们的爪子上沾着骡厩的草料,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昨夜接生时,老骡吃了祠堂供桌上的糯米糕......”念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
“什么?”苏丹瞪大了眼睛,“那可是给灰供奉的糯米糕,老骡怎么能吃呢?”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饿了吧。”念苏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怨咒可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苏丹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我们得想办法找到,请求它的原谅。”念苏提议道。
“可是在哪里呢?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它?”苏丹陷入了沉思。
“我听说他喜欢在夜晚出现,我们可以在晚上去祠堂附近找找看。”念苏说道。
“好,就这么办。”苏丹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再惹怒他了。”
怀瑾的算盘珠在虚空跳成八卦阵:\"供桌下的夹层!\"云疏已抱着药杵冲向祠堂,虎头鞋踢开供桌帷布——暗格里躺着具干瘪的黄鼠狼尸,心口插着半截桃木钉,正是蓝姨婆的手笔!
\"是他讨封失败的怨灵。\"苏丹将艾绒按在患者膻中穴,\"需用晨露调和......\"
“露水来啦!”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喊,云疏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轻盈地蹦进了门。他的手中高举着一个白色的搪瓷缸,仿佛那里面装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仔细看去,搪瓷缸的底部沉着几粒糯米,它们在水中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这些糯米可不是普通的米粒,它们是从鼠爪上洗下来的供品残渣。
念苏的银貂突然炸毛,冲着药柜狂吠。怀瑾拉开抽屉,1978年的赤脚医生证下压着张泛黄药方:\"灰仙藤三钱,配无根水二两——这味药早绝迹了......\"
\"房梁上有!\"云疏指着卫生所朽木梁,裂缝里垂下的藤蔓正开着灰白小花。念苏吹笛唤来家燕,衔着藤条精准落入药臼。怀瑾的算盘珠计算着捣药频率:\"左三右四,合北斗之数。\"
药汁在锅中翻滚着,热气腾腾,不断地往上冒。就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梁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药锅旁边。
段嘉衍定睛一看,竟然是半本破旧的书册,封面上隐约可见“巫医札记”四个字。他好奇地捡起来,翻开书页,发现里面夹着一缕蓝色的头发,显然是蓝姨婆的。
段嘉衍心中一动,连忙仔细查看起这本书来。书中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当他翻到某一页时,突然看到了一行批注,上面的日期是 1953 年,而批注的内容则让他大吃一惊:“丙午年谷雨,他讨封被段家所阻……”
段嘉衍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后面的字迹已经开始褪色,难以辨认。
就在这时,药已经煮好了。段嘉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药给张大爷喝下去。他端起药碗,走到张大爷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药灌入张大爷的喉咙。
然而,就在药汁进入张大爷喉咙的瞬间,张大爷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嘴里还吐出了一团灰色的雾气。那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房间,让人感到一阵刺鼻的气味。云疏缓缓举起虎头帽,将雾气尽数兜住,帽顶的铜铃在寂静中兀自发出清脆声响:“他言,需段家小儿跪地叩头谢罪!”
\"该认错的是你。\"怀瑾翻开生产队旧账本,\"1978年秋,你偷吃公社粮仓种子三百斤,害得段叔带兵进山剿鼠——\"算盘珠突然飞向灰雾,每颗都刻着《本草纲目》灭鼠方。
灰雾惨叫散去,张大爷的体温骤降。念苏将银貂毛编成护身符,递给张大爷,轻声说道:“戴满七七四十九天,每天卯时喂三粒糯米。”
张大爷颤抖着接过护身符,感激涕零地说:“谢谢念苏姑娘,你真是活菩萨啊!”
消息传开时,卫生所门口排起了长队。云疏蹲在门槛上,认真地给孩童把脉,一边还温柔地安抚着孩子:“小朋友,别怕,很快就好了哦。”
孩子的母亲焦急地问道:“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云疏微笑着回答:“别担心,只是有点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说着,他从虎头鞋里拿出一片甘草片,递给孩子,“来,小朋友,把这个吃了,甜甜的哦。”孩子立刻停止了哭闹,开心地吃了起来。
念苏的银貂蹲坐在诊台上,爪子按住患者的手腕,眼睛专注地盯着患者。突然,它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叫声,仿佛在告诉念苏患者的脉象。念苏笑着对患者说:“你的身体状况还不错,不过要注意休息和饮食。”
患者惊讶地看着银貂,好奇地问:“这只银貂好神奇啊,它真的能探出血脉吗?”
念苏点了点头,说:“是啊,它可是我的好帮手呢。”
怀瑾在一旁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账本上多了“问诊费:鸡蛋两枚,麦乳精半罐”的新条目。他抬起头,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别着急,一个一个来,都会给你们看好的。”
众人纷纷点头,对怀瑾的认真负责表示赞赏。
\"小大夫,我这咳疾......\"老妇话未说完,怀瑾已指向后院:\"三碗水煎一朵玉兰,药引是晨起头啖唾沫。\"
暮色中,段嘉衍的军装盖在熟睡的萌宝身上。男人摩挲着药柜里新添的锦旗,上书\"豆蔻圣手\"四个大字,落款处按着三百个鲜红指印——全是痊愈患者咬破手指盖的血章。
月光漫过晒药场时,云疏的虎头鞋陷在玉兰堆里。孩子突然指着星空:\"紫薇星旁多了三颗小星星!\"
苏丹抬头望去,药王鼎的虚影正笼罩着卫生所,鼎身新添的纹路恰是三个孩子的掌印。段嘉衍的龙泉剑在鞘中轻鸣,剑穗上1953年的军功章泛起暖光——那上面\"忠\"字的最后一笔,不知何时被萌宝们改成了药杵形状。
山风送来蓝姨婆残党的咒骂,却在触及卫生所匾额时化作春雨。而真正的医道传承,正在孩子们的嬉闹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