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衍凝视着那血珠,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轻声说道:“石静,你以如此野性破人伦,难道还妄想驯服这天下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段嘉衍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母虎身上的伤痕,那伤痕纵横交错,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的厮杀和争斗。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幼虎吸引住了。那只幼虎正用它那尚未长出的乳牙,啃咬着一把青铜钥匙。而那把钥匙上,似乎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和符号。
段嘉衍凑近一看,心中猛地一震。
原来,那钥匙上的图案竟然是一幅药人墓的舆图!随着日光的逐渐增强,舆图上的线条和标记也越来越清晰地显现出来。
孩子赤脚扑向窗台,见锁面\"长命百岁\"的鎏金字正渗出蓝莹血珠,在青砖上汇成个\"祭\"字。\"爹爹!锁锁在流血!\"稚子哭腔未落,九盏悬棺灯笼撞破窗纸,灯面绘着三宝百日抓周的场景!
段嘉衍挥匕斩断灯笼绳,赤芍纹缠住坠落的锁片。
男人的指尖刚刚碰到鎏金纹,突然间,锁芯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炸开一般,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伴随着这声巨响,锁芯猛地弹开,一枚半枚带血的青铜钥匙从里面飞射而出,直直地朝着男人的胸口射去!
男人见状,脸色大变,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见那枚青铜钥匙如同闪电一般,瞬间穿透了男人的衣服,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胸口。
钥匙嵌入胸口的瞬间,男人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一般。他惨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而就在这时,男人突然发现,那枚青铜钥匙的匙身竟然缠着一条红色的绳子。这条绳子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当年苏丹系在药王鼎上的红绳!
“坎位生变!”一旁的怀瑾见状,失声叫道。算盘珠击碎满地锁片,北斗胎记映出锁内暗藏的蛊卵。
少年呕着血笑:\"蓝姨婆好手段,拿长命锁养阴蛊!\"
念苏腕间银貂突然暴毙,貂尸遇锁血竟直立行走,爪尖蘸血在墙面勾出卦象:\"泽火革——需焚亲子发破局!\"
苏丹银簪挑断青丝,守宫砂混着胎血引燃发丝:\"我的孩儿,谁也不准动!\"火焰触及锁片的刹那,祠堂祖鼎突然悲鸣,鼎耳缠着的红绳寸寸断裂——正是当年拴长命锁的平安绳!
\"弟弟说锁锁要泡澡!\"云疏将虎头鞋浸入灵泉,湿漉漉的鞋底拍向卦象。
卦象被虎头鞋一拍,竟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光芒中隐隐有符文闪烁。就在众人惊疑不定时,祖鼎中突然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气味。
“不好,这是蛊毒的气息!”怀瑾大声提醒道。苏丹抱紧孩子,警惕地看着四周。
这时,地面突然开始震动,一块块青砖凸起,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纹路。
云疏却丝毫不惧,又将另一只虎头鞋也浸入灵泉,再次拍向卦象。瞬间,卦象光芒大盛,与祖鼎的黑色烟雾对抗起来。
“泽火革,或许真有破局之机!”段嘉衍强忍着胸口的疼痛,仔细观察着局势。只见卦象上的光芒逐渐压制住了黑色烟雾,而祖鼎的悲鸣声也渐渐减弱。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卦象中射出,击中了锁片。锁片上的阴蛊被这光芒一照,纷纷化为灰烬。
“成功了!”苏丹喜极而泣,抱着孩子的手更紧了。而那断裂的红绳,竟缓缓飘起,重新缠绕在了祖鼎的耳。
雄黄粉混着泉水漫过砖缝,褪色的\"祭\"字突然裂解,露出锁芯藏着的半张婚契:\"若嫡子夭,当以母血饲鼎......\"
段嘉衍暴怒捏碎婚契,碎屑中掉出粒乳牙——正是云疏三岁那年被蓝姨婆哄走的落牙!男人赤芍纹蔓至掌心,徒手掰开祠堂供桌,暗格内九枚镇魂钉突然飞起,钉尖皆指苏丹微隆的小腹!
“这是什么?”苏丹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恐地问道。
段嘉衍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我的过去,也是你的过去!”
“我不明白……”苏丹试图解释。
“你不需要明白!”段嘉衍打断了她的话,“你只需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将付出代价!”
苏丹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颤抖着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姨婆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吗?”
“我……我没有……”苏丹的声音越来越小。
“够了!”姨婆怒吼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他猛地一挥手臂,九枚镇魂钉如闪电般射向苏丹。
苏丹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段嘉衍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怀瑾自灰烬中扒出鱼形钥,匙身刻着褪色的抓周预言。少年蘸着晨露勾画:\"《青囊书》残页载,碎锁之日即......\"
话音未断,念苏的银貂复活,貂尾扫落梁上木匣。褪色的襁褓布里,蓝姨婆用蛇毒写着:\"甲子年霜降,锁碎人亡......\"
段嘉衍握紧青铜钥,见朝阳穿透锁灰,在云疏的虎头鞋上烙出完整的药王鼎纹。苏丹的腹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活泼的胎动此刻仿佛消失了一般。她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胎儿的动静。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感觉到那熟悉的胎动。
与此同时,苏丹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竟然开始变得有些淡了。
她定睛一看,只见那原本鲜艳的守宫砂处,竟然渐渐浮出了一粒带着血丝的朱砂痣。
这粒朱砂痣的位置和形状,竟然与祖鼎上的裂纹一模一样,就像是被人刻意刻上去的一般,严丝合缝。
苏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涌上心头。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屋檐上的铜铃突然坠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铜铃在空中翻转了几圈后,最终落在了地上,而铃芯处,竟然藏着半块玉佩。
云疏踮脚捡起,莲花胎记映出玉上血丝:\"蓝奶奶的脸在玉佩里哭!\"段嘉衍抚过玉面裂痕,赤芍纹突然缠住药田方向——九株断肠草无风自燃,灰烬拼出\"药人墓开\"的谶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