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荡过祠堂新立的石碑,云疏的虎头鞋尖踢翻了供桌上的糯米酒。
酒液渗入碑座裂缝的刹那,\"仁心济世\"四字突然泛出血光,将整片碑林染成骇人的绛红色。
“爸爸!碑碑在喝米酒!”孩子惊叫着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段嘉衍眉头微皱,看着孩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快步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子,轻声问道:“怎么了,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孩子颤抖着手指向碑底,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你看,碑底有个奇怪的图案,好像是炼药鼎纹,和阿昭背上的赤芍纹一模一样!”
段嘉衍顺着孩子的手指看去,心中一惊。他仔细观察着碑底的暗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这碑是倒扣的药王鼎!”段嘉衍喃喃自语道,仿佛明白了什么。
此时,阿昭突然扑跪在碑前,双手紧紧抠住碑上的裂缝,口中不断念叨着:“烫……烫……”
段嘉衍看着阿昭,心中一阵心疼。他知道阿昭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痛苦。
“阿昭,别怕,爸爸在这里。”段嘉衍安慰道,同时伸手想要将阿昭拉开。
然而,阿昭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丝毫无法动弹。
“爸爸,我好难受……”阿昭的声音充满了痛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段嘉衍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阿昭。这时,云疏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双虎头鞋。
“弟弟说要给鼎鼎穿鞋鞋!”云疏天真地说道。
段嘉衍看着云疏,心中一动。他接过虎头鞋,套在鼎足上。
“也许这样可以缓解阿昭的痛苦。”段嘉衍心中想着。
然而,鞋底的雄黄粉却灼得鼎身腾起青烟,莲花胎记映出鼎腹内壁的针灸图。
“这是……阿昭被烙刺青时蓝姨婆用的金针走势!”段嘉衍惊讶地说道。
就在这时,怀瑾的算盘珠卡在了鼎耳凹槽,北斗胎记渗出黑血。
“坎位闭息!”怀瑾喊道,同时用手指蘸着黑血在鼎身勾画着《青囊书》残页。
段嘉衍看着怀瑾,心中充满了敬佩。他知道怀瑾一定是在想办法破解眼前的困境。
“需至亲血脉为引,以灵饲鼎……”段嘉衍念着鼎身上的字迹,心中一阵沉重。
他明白,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可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然而,就在这时,敌机的轰鸣声自云端压下,投下的不是炸弹,而是成捆的曼陀罗花束!
“不好,敌人来了!”段嘉衍喊道,心中充满了担忧。
苏丹银簪引雷劈向花束,守宫砂混着胎血在虚空凝成避毒符。
阿昭突然暴起扯开衣襟,溃烂的胸膛贴住滚烫的鼎腹:\"爸,这样......就不疼了......\"少年脊背的赤芍纹突然离体,在鼎腹凝成完整的药王经络图。
念苏的银貂窜上敌机垂落的绳梯,貂爪撕开伪装成货箱的棺材。
在那已经褪色的裹尸布上,看着虚影里面的蓝姨婆正用断肠草汁艰难地书写着:“甲子年冬至,鼎灵现世时……”
她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阵强大的螺旋桨气流突然袭来,将那原本就模糊不清的字迹瞬间吹散。
与此同时,云疏的虎头鞋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一般,突然直直地飞向了鼎口。
虎头鞋即将落入鼎中的一刹那,鞋底上的铜铃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一个初代药王的虚影竟从鼎中缓缓浮现了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尤其是阿昭,他原本就已经疲惫不堪地瘫倒在鼎旁,此刻更是被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而段嘉衍则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道从鼎中浮现出来的虚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随着时间的推移,五更的鸡鸣声终于刺破了那弥漫在四周的毒雾,古鼎也在晨光的映照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阿昭的身体虽然依然瘫软在鼎旁,但他那原本溃烂不堪的皮肉下,竟然开始慢慢生长出一层淡金色的新肌肤,仿佛是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滋养一般。
段嘉衍回过神来,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抚摸过鼎耳上的牡丹纹。
他的手指触碰到鼎耳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那里似乎多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痕迹。他定睛一看,这道痕迹竟然与当年苏丹被蓝姨婆划破的守宫砂形状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妇人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怀瑾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问道。
“以血肉饲鼎者,非奴,乃承天运。”妇人轻声念出太爷爷的朱批,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承天运?这是什么意思?”怀瑾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
“或许这是一种特殊的使命,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承担。”妇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我呢?我为什么会呕出金液?”怀瑾急切地问道。
“你的北斗胎记裂开,游出了碧绿小蛇,这可能是一种预示。”妇人看着怀瑾,表情严肃。
“那这条小蛇和云疏有什么关系?”怀瑾指着蛇尾缠着的红绳,上面系着云疏被盗的胎发。
“我也不清楚,也许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妇人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此时,碑林深处传来地裂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那是什么声音?”怀瑾紧张地问道。
“九株当归苗破土而出,这是怎么回事?”妇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云疏,你在干什么?”怀瑾看到云疏踮脚掐下花苞,连忙问道。
“弟弟说要给钥匙喂露水!”云疏天真地说道。
“阿昭,你快把钥匙给我!”怀瑾焦急地喊道。
然而,阿昭突然夺过钥匙,毫不犹豫地插入自己心口的溃烂处。
“阿昭,你疯了!”怀瑾大惊失色。
“我要找到答案,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阿昭眼神坚定地说道。
鼎纹顺着阿昭的伤口蔓延到四肢,他仰天长啸,吼声竟与药王鼎的轰鸣产生了共振!
念苏的银貂叼来敌机遗落的密电,泛黄的电报纸上,吗啡运输路线与药人墓脉象图完美叠合。
段嘉衍的赤芍纹缠住云端第十架敌机,男人瞳孔骤缩——机舱口晃动的不是绳梯,而是蓝姨婆炼药用的青铜剪,剪刃上黏着的正是苏丹当年的脐带血!
朝阳染红新碑时,阿昭正用生疏的笔触在鼎腹补全针灸图。
云疏将虎头鞋浸入灵泉,鞋底卦象突变:褪色的\"药人墓\"三字正在渗血,而箭头所指的溪滩处,昨日堆砌的沙堡下隐约露出青铜匣的棱角。
苏丹轻抚微隆的腹部,守宫砂淡处浮出株并蒂莲——一赤一金,恰似赤芍纹与莲花胎记交辉。祠堂檐角坠落的铜铃里,初代药王的叹息随风飘散:\"嫡脉不绝,仁心永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