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要知道是这副德行,还不如早早掐死,养大给你娶媳妇,浪费了多少粮食,花费了多少钱。
现在翅膀硬了,老娘都敢不认,以为老江家没人了,今天我就替妈教训你。”
江海眼神凶狠,恨不得刚才那一棍要了江河的命。
他前几天刚回来,挣的钱在外面都霍霍没了,吃苦受累很不容易,爸妈说柳桥开厂,他原本没放在心上,那个女人除了有点姿色,他可不相信会挣钱。
谁曾想竟然挣了这么多,都成了万元户,单单把他们蒙在鼓里,有钱看病,有钱挥霍,却一点不给他们,江海越想越气,抡起手里的棍子又朝江河头上砸去。
“给我放下,我还活着呢,他是你哥,你这臭小子下死手。”
江老汉厉喝一声,过去夺了江海手里的棍子。
“你个死老头子聋了,他们挣的钱一分都不给我们,这么不孝,不该打?
你个老东西不安好心,拉偏架,我江海出去挣钱容易吗?他们有钱给人发工资,有钱自己好吃好喝,凭什么不给江海。
你评评理,江海是不是你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心这么歹毒,一点不为他着想。”
李秀云咆哮着,江海是她的命根子,他过不好,谁也别想好过!
“凭什么,就凭我们都分家了,人过得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房子是人家柳桥爷爷给的钱盖的,江海本来就沾不上边。
分家你给大房什么了,地粮食钱等等都是我们的,人家日子好过了那是人自己奔来的,你们眼馋有什么用。
分家另过,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她哪有义务把挣的钱都交给你,成天就会做白日梦。
不是能耐得很,找柳桥要去了嘛,手差点让人剁了,要到啥了,记吃不记打。
她现在好欺负嘛,能任由你李秀云胡所非为,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没有那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江老汉也气的不行,江海不成器,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整天和他妈一个德行,就想捡现成的。
“你个老货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我今天不挠死你,让你替那贱人说话。”
李秀云把钱揣兜里,摩拳擦掌就去打江老汉。
“江河,快走吧,以后少回来,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妈不讲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老汉大喊,怕江海再打他,看到儿子眼睛好了,他心里是高兴的,但是惹不起李秀云,他遭点罪没什么,江河也是他儿子,他得护着点。
江河从地上起来,看着打成一团的爸妈,再看看眼神恶毒的江海,他都有些不认识这个弟弟了。
以前他和姐姐都护着这个唯一的弟弟,疼他入骨,没想到他会对自己毫不留情,温热的血还在流淌,他们的兄弟情义也被这一棍打散。
母亲、亲弟弟都不在乎他是否看得见,更在乎那十万块钱,所有的恨只因为那些钱没给到他们,没让他们据为己有,生身父母手足兄弟,都要因为钱翻脸。
而只有柳桥那个傻女人,一点不心疼,花的毫无怨言,就为了他能重见光明,谁是亲人,谁更像亲人,他不禁问自己。
师傅和师母说柳桥的不容易,夸赞她的时候他还没有深切体会,就因为柳桥自己毫无私心,当人性的自私被放大,他才明白媳妇的一番苦心。
“回去告诉那贱人,让她给我等着,我江海一定去收拾她,让她跪地求饶,让她给我妈道歉。”
江河失落的走了,背后是江海喋喋不休的骂声,如冬日凌厉的寒风,冷瑟刺骨!
“天呢,你头怎么了?谁打的?老头子快拿纱布给包一下。”
江河满脸是血回到张桂兰家,吓了她一跳。
“咋回事,回来好心送个年货,怎么还能打人。”看这伤口,刘满仓不用想都知道是江海打的。
江河把事情说了一遍,张桂兰夫妻俩听的唏嘘不已,没想到会花这么多钱,更没想到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兄弟。
搁他们身上那就是连挣带借,也得凑够给儿子治病,哪能为了小儿子让大儿子一辈子当瞎子!
“你也别太难过,你妈把江海当眼珠子,一直都这样。
听你爸的,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以后少回来。
当父母的一碗水端不平,为老不尊,也怪不得你狠心。”
江雪被爸爸满头的血吓得哇哇大哭,躲在怀里不敢看他,张桂兰抱着她躲在门后面劝解着。
江河留下来吃了晚饭,打算带江雪回去,但是她被吓到了,死活不让爸爸抱,哭的不行,张桂兰心疼不已。
“还是算了,让江雪留下来跟我们过年,这两天文丽他们就回来了。
今年生了炉子,屋里暖和,孩子去镇上也不好适应,过了年想她了你们两个一块回来。”
张桂兰见不得小丫头哭,一个劲的给擦眼泪。
“就是太麻烦你们了,帮我们照顾了这么久。”江河有些不好意思。
“不兴这么说,我要生气了,我早把她当我亲孙女疼。
日子好过,有我们吃的还能差她的,就说我们照顾的好不好吧,谁看了不稀罕我们白白胖胖的。”
“回吧,我们看着,你婶子疼到骨头里,在哪过年都一样,就别折腾孩子了。
过完年没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你们再回来。”
江河看着女儿因为害怕自己头上的伤,委屈的小模样也不忍心了,自己一个人回镇上。
一路上他心里波涛汹涌,对母亲弟弟的失望,对柳桥和张桂兰的感恩,让他湿润的心又泛起一丝丝喜悦,命运也不完全苛待他,还有这些关心他的人从未走远!
“你这是怎么了?孩子呢?出了什么事?”柳桥在收拾床铺,看见回来的江河,心里一紧。
“让我抱抱你。”
江河把柳桥抱在怀里,眼泪直流,此刻他就想这样静静抱着她,所有感动得话都不及这个拥抱,让他踏实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