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没等门内两人有所发言,门就被护士打开了。
她一脸笑容地将药放到时欢床头柜上,对他说:“只是晚上的药,记得吃哈。”
说罢,她便转头离开,丝毫没注意到门旁边还站着一个顶着纸箱的怪人。
啪。
门被护士关上,小插曲到此结束,时迎一看着时欢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露出担忧的表情包。
【(⊙o⊙)】
“院长,你……”
还没等他说完,时欢打断了他的发言。
“他们都看不见你?”
“不,”时迎一摇头,“之前是看得见的,不过跟在你身后就不再看见。”
时欢皱眉:“那你刚来时说你在隔壁是真是假?有没有床头卡?”
时迎一听罢了耸肩:“没有。”
“难怪。”
时欢喃喃一声,转而又问道:“这个梦魇除了我们两个是不是还有我认识的人进来过?”
“这个……”时迎一疑惑歪头,“是有一个您的老熟人,一个女孩……”
说到这,时迎一突然戛然而止,表情包变得惊讶起来。
“没有印象了呢,在您让我回答的后一秒,关于她的记忆便消失了呢。”
得到这样的回答,时欢不由挑起眉头,看来并不是他触发了什么隐藏规则才导致他突然失忆。
虽然想不起这个人,不过应该也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
除了少去关于一个人的记忆,他的其他记忆与想法几乎都还在。
他记得自己是要跟时迎一套出所有人的计划,试图从里边找出围绕医院的关键点。
时迎一需要其中的真相,而他要的是那所谓的梦魇之眼。
“所以……刚相认就把我带去护士站是为了什么?”
“因为基本信息可以从护士站获得。”
“不能口述?”
时迎一无奈摇头:“很遗憾,实验过了,护士站获得的信息无法通过口述完成。”
“什么东西?”时欢皱眉不解。
“一个梦。”
梦?
叮——叮——叮——
正当时欢陷入沉思之际,一阵阵铃声响起。
“既然您没有病友,那不妨让我做您的病友?”
时欢听罢随手一挥,就当同意了下来。
在他理所应当地摸上病床后,房间的灯突然一暗,时欢瞬间闭上了眼。
“……”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时欢忽然睁眼,看着眼前黑漆漆一片,又摸索地打开了床头灯。
不对劲。
他刚才还在思考事情来着,怎么突然一下就睡起来了?
“时迎一?”
“嗯,”站在一旁看着时欢睡觉的纸箱,在听到呼喊后一动,更加走近光源让时欢看了个清楚,“怎么了吗?院长。”
“没事。”
被忽然冒出的纸箱突脸,时欢不由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把药吃了呢?院长。”
【(⊙o⊙)】
直到对方带着一丝担忧地说出这段话,时欢看着他的模样沉默半晌,在床头灯自己关上的那一刻问出一句。
“你是谁?”
“我?”对方明显被问得一愣,他轻笑又带着调侃地来上一句,“您不是最清楚吗?”
“……”不是很清楚了呢。
“我是您的幻想啊。”
【?v?】
“……”
时欢看着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人,沉默地思索着这究竟是玩笑,还是事实如此。
片刻,他选择了闭上双眼,顺带将床头柜上的不知名药物抛向窗外。
一秒。
两秒。
三秒。
身旁的视线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比刚才睁眼时更加炽热。
无论对方是否在装模作样,从这一刻开始,他便不能再信任对方。
时欢没有理会他没有眼睛的目光,缓缓进入梦乡……
不,是突然一下被拉入一个黑色盒子中。
他能感知四周的光源,无论前后左右还是上面下面,全处于一个有光照射的地方。
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他摸索靠墙来回走动,四四方方的行程以及摇摆不停的地面,无一不在告诉他当前局面。
一个正方形盒子里,被吊在某个光源处。
“欢迎欢迎!”
一道空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时欢不用刻意去听,也能听出那声音的源头。
他走向声音最大的位置,在某一个小尖角处。
“欢迎各位来到深夜梦谈!我是主持人Vi。
在座各位都去过我们的护士站询问过了吧?
是否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是否觉得这医院有些魔幻之处却无从得知?
今天晚上,我邀请各位进入黑屋,匿名发言。
大家可在这儿随意讨论。”
时欢盘坐在地,听着这人的发言不由挑起眉头。
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貌似是医院的对立面,却又需要在护士站触发。
“好了,现在由第一位患者发言。”
第一位患者。
这称呼可不像是对立关系会叫的呢。
就在他暗暗吐槽之际,右耳边响起一阵声响。
这人一个就是所谓的第一位患者。
第一位患者没有发言,只是在那拍手狂笑。
时欢满脑子便是他啪啪啪的拍手声,以及莫名其妙的发笑。
啪。
啪啪。
“嘿嘿嘿,亮了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亮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啪啪啪。
啪啪。
啪。
啪……
“……”
时欢无助地闭上眼睛,试图通过眼皮闭麦,奈何声音无处不在,脑中只剩下一群嘿嘿嘿。
“好,看来第一位患者被医院改造过深没有了自我意识呢,那有请第二位患者发言。”
在这人话落的同时,那烦人的嘿嘿嘿也终于是在耳边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迟疑女声。
“我?”
“对的,第二位患者。”
那人回答了第二位患者的疑惑,第二位患者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关于医院的什么,我只知道医生很好,护士很好,病友…还行,请您不要在我的梦中挑拨离间。”
时欢听着她井井有条地回答,与刚才真正患者形成鲜明对比,一下子便听出来她不是患者而是玩家。
回答内容也算是够谨慎,在摸不清对方底细时,回答一个正向的话题,不让人起怀疑……
但时欢依旧感到非常不妙。
回答问题……
嘿嘿嘿,啪啪啪……
这两种不同发言,一下子便把人区分。
还是那句话,在摸不清对方底细前,不能先一步暴露自己。
那又是暴露什么呢?
精神病院。
这自然是不能暴露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
能回答问题不代表不是精神病,但还是会被人怀疑,至少让玩家或者这位主持人起疑。
而且这个匿名也仅对发言者,管理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
就像学校表白墙一样,他在表白墙匿名,看戏的人不知道他是谁,表白墙管理人员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