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晴去隔壁院子安置了下来。
院子不大,普通的农家小院,和这边大院的共墙上开了张小门,那边可以栓上,院里还养了四条看家护院的土狗。
“白天的时候那边院人来人往,狗基本放这个院里,晚上留一条在这看家,另外三条去那边看院子。”顾南方给她们介绍。
四条狗很聪明,顾南方带它们认了人,就不叫了,一个劲地着孟冬青她们摇尾巴。
看着有安全感极了。
“放心住,你该摆摊摆摊,要是不想摆,帮我理货也行,我给你开工钱,正好我这边最近确实缺人得很。”顾南方把钥匙给许小晴。
他和季煦都要学车,别的事只能安排在学车的空档,一堆积起来,就格外忙累。
许小晴想了想,“我怕我家里人去陈正风摊子上闹事,暂时先留在这里,我也不要工钱,你别收我房费伙食费就行。”
摆摊的收益她和陈正风利润三七分,接改裤脚、补衣服的小活这些钱是她自己的,但赚的这些钱,她每天都交给了家里,自己只留了一点找零用的散钱。
就这点钱,想给也拿不出手。
顾南方摆手,“那不行,亲兄弟明算账,在我这里做事,本来就包吃住的。”
许小晴本来差到极点的心情,因为顾南方这句话,也因为孟冬青,突然就好了起来。
她笑着故意问,“那我要是打算去摆摊呢?你收我租金伙食费吗?”
“……”顾南方。
“当然不收,我们可是朋友,你别看不起我!”
疯了吗?他收许小晴的钱,先不说那几个钱屁用不顶,他真要收了,孟冬青会怎么看他?得不偿失啊!
他才不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许小晴笑着,红肿的眼睛却湿润起来。
她想,她也不算太失败,虽然父母不要她了,但她还有朋友,不嫌她麻烦,愿意管她闲事的朋友。
……
等许小晴收拾好心情,孟冬青领着她,单枪匹马去堵周建仁。
顾南方哪敢让她一个人去,死活要拉着季煦一起跟着,这会他也顾不上万一闹到公安局去,他会不会惹麻烦了。
市纺厂里不好动手,许小晴主动去约周建仁,要跟他谈谈。
周建仁本来想晾着许小晴的,但实在是控制不住想刻薄嘲讽她,想了想,还是跟许小晴出了厂。
“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还不是给点钱就乖乖滚过来了,要不是你爸给我打包票,说你肯定是处……啊!”
一声尖叫刺破市纺厂外的黄昏。
隔了一会,有两拨人跑到这里来,“你们听没听到这里传来惨叫声?”
“听到了,但这里没人。”来的人在周围找了找,没人没动静,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仔细一听,似乎有闷哼的声音,可凝神细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别是野鸳鸯吧?”有人开起玩笑来,边说边招呼着其他人一起走。
昏暗的角落里,周建仁绝望地听着脚步声音远去,看着眼前几个人,眼里的恨意有如实质。
尤其是孟冬青。
“夏丽怎么会有你这种妹妹,你简直丢她的脸!”周建仁恨里还带着些恨铁不成钢。
相亲回来后,他去许家打听了许小晴平时的交际,这才知道,那天冲在最前头,打了他一拳的人,竟然是孟夏丽的妹妹。
一个妈生的亲妹妹。
正是看在孟夏丽的面子上,周建仁才没有再找孟冬青的麻烦,只把矛头对准了许小晴。
反正他总是要结婚的,娶不到自己心爱的人,那娶谁都无所谓。
本来也不是非许小晴不可的,但谁叫许小晴带着人当众折辱他呢,不报复回去,周建仁这辈子心里都有个坎。
许小晴不是不想嫁给他吗?那他偏要娶!
许家人也是没骨头,根本就不在意许小晴自己的意愿,直接就应了下来,这样也好,没有娘家撑腰,许小晴只能指望他。
孟冬青,“……我丢孟夏丽的脸,你惋惜什么?”
本来还打算言语试探试探周建仁和孟夏丽的关系,没想到还没开口,周建仁就自曝了。
说实话,孟冬青对他们这段情还挺感兴趣的,“你跟孟夏丽有一腿,我三姐夫知道吗?”
周建仁眼睛一瞪,一副被侵犯了的盛怒模样,“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夏丽,我和夏丽只是好朋友,你要再敢乱说,我不会放过你!”
明白了。
“你搞暗恋啊。”孟冬青用的肯定的是语气,“所以你拖到现在一把年纪不结婚,是因为暗恋孟夏丽,但又不能直说,只能说是寄情于工作,啧啧,没想到你还是个情圣。”
周建仁强装着镇定,但眼底控制不住地发虚。
喜欢夏丽这件事,他隐藏得极好,连夏丽都不清楚,周建仁想不明白,孟冬青是怎么猜到的。
“我没有,你们放了我,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否则除非你们弄死我,我一定会去保卫科举报你们。”周建仁强撑着虚张声势。
孟冬青压根不接他的茬,“没有啊?也是,孟夏丽结过婚生过孩子,早不是处女了,你心里肯定很嫌弃她吧。”
周建仁,“?!”
顾南方和季煦默默移开了视线,心里同时在祈祷,他们以后一定不要得罪孟冬青,太可怕了!
这刀子捅得,直戳大动脉啊。
都不用他们动手,周建仁眼看着都快被孟冬青给气死了。
被气昏了头的周建仁口吐芬芳,破口大骂孟冬青,挨了一拳后,忍住痛劲,继续大骂,什么天生下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都骂了,就是没骂到孟家其他人身上一点。
骂到最后,周建仁都开始吐血沫了。
“听出来你很爱孟夏丽了。”
骂多少句,孟冬青挨着周建仁就揍了多少下,一下比一下痛,但周建仁痛死,也要骂回去,就因为孟冬青说了那句话。
真没看出周建仁还是个痴情种。
还是许小晴怕闹出人命,把孟冬青拦住,这事才算完。
挨了一顿揍,吊着一口恶气没气死的周建仁,回厂就把孟冬青几个给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