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青听得发笑,“放心,我结婚大姨肯定是坐上席,你可以不用参加。”
刘秀琴脑子一轰,嘴唇嗡动了两下,怔怔地望着孟冬青,孟冬青目光淡漠地回望向她,那眼神跟看陌生人,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
孟冬青很长一段时间不搭理她不叫她,刘秀琴只觉得孟冬青是在跟她赌气,是在意她偏心,想借此争夺她的注意。
愿意当着她的面给大姨送手表也是。
刘秀琴很享受这种被抢夺的感觉,她甚至都想好了,等孟冬青受不了求和的时候,让孟冬青也给她买一块手表戴戴。
反正孟冬青回城后,发生的都是小事。
还没孟冬青当年探亲发现自己被骗下乡,被骗安置费的事大呢。
后面她当没这些事写了家信过去,孟冬青虽然晚回了几天,最后不还是回了信。
当然,刘秀琴是不承认自己骗孟冬青的钱的,孟冬青那会才多点大,不到十四岁,那么多钱放在手里,是害她。
她顶多只能算是暂时帮她收着,都不算是孝敬父母的,因为那钱又经彭其川的手还回去了。
想到这里,刘秀琴心里又忍不住老调重弹,她就觉得孟冬青不应该拿她姐夫的钱。
一点都不大气。
刘秀琴拧着眉,抬头看向孟冬青,再次看到她淡漠的眼神。
那种有大事要发生的慌张,再一次弥漫在刘秀琴的心头,这让她十分不安。
“孟冬青,你疯了是不是,你自己不当好人,也想把我害死,拉我陪葬是不是?”孟夏丽从门外冲进来,门都不关,扑上来就要跟孟冬青打架。
上两次是她没有防备,这次她要连同之前的一并补回来。
而且,她是做了准备回来的。
刘秀琴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拦住孟夏丽,“夏丽,有话好好说,两姐妹有什么说不开的,咱不动手。”
“妈!”孟夏丽看着刘秀琴,只觉得她妈疯了。
她妈居然会拦在孟冬青的面前,让她好好说?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孟夏丽没二话,凶狠地看着刘秀琴,“你要护着她,是不是?”
刘秀琴马上就松开了孟夏丽,她始终不认为孟冬青有那么狠心,但孟夏丽一开口,刘秀琴就知道,她不能伤孟夏丽的心,这孩子心比冬青硬。
孟冬青看着孟夏丽,看她怎么跟她算账。
然后孟冬青就看到孟夏丽从布包里抽出一根小臂长钢筋来,这是带了凶器。
“夏丽!”刘秀琴惊慌之下,声音有些失真。
孟夏丽充耳不闻,紧握着钢筋,向孟冬青脑门抽过去,脸上表情凶狠,眼底还带着隐隐的兴奋。
要不说孟夏丽能成为女主呢,在男的面前知性温柔,小鸟无依,但狠起来也是真狠。
孟冬青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心慈手软了,几个巴掌哪里够孟夏丽长记性的。
“早说你这么狠嘛,我也不至于一直收着。”孟冬青只是一抬手,就握住了钢筋,当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孟夏丽下了死力气,抽到手心里一阵麻痛。
但孟冬青别的能力可能一般,忍痛的能力无人能敌,她没事人一样,一脚把孟夏丽给踹飞了出去。
“啊!”刘秀琴吓得尖叫。
孟冬青握着钢筋,拉起刘秀琴,把她塞进了厨房里,顺便锁上了门。
把人锁住后,孟冬青又去把孟夏丽冲进来没关的大门给带上,虽然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但有人来说教拉架,总是麻烦。
“妈,妈!救我!”孟夏丽尖叫起来,刘秀琴在厨房里心急如焚,疯狂地拍着门。
孟冬青没有孟夏丽那种兴奋,其实动手这事,孟冬青有些乏味,打一顿记吃不记打,还记你的仇,远不如一刀一个变异兽来得痛快。
当然,比起末世的自由,她更珍惜和平世界的一切,包括秩序。
“这么粗一根钢筋,是想杀我,还是想毁我的容?”孟冬青挺好奇的,要说狠,把孟家所有人的胆子加起来,都没有孟夏丽一个人狠。
在末世,孟冬青他们都不会不问缘由取人性命。
人命金贵着呢,每一位幸存者,只要不是恶人,哪怕蠢一点,他们都会想方设法送回基地。
孟夏丽不肯说话,缩着在客厅床尾的角落里。
“冬青,我是是一时急昏了头,你原谅三姐好不好?三姐长大了是糊涂,但小时候三姐对你也很好,是不是?”孟夏丽一口一个三姐。
试图唤起孟冬青心里的姐妹之情。
孟冬青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你说的对我好,是我还在襁褓的时候,就被你从摇篮摇出来,差点摔死的好?还是故意给我喂花生米,想把我噎死的好?”
前者原主不记得,是刘秀琴和孟夏丽爱说这种事,说得多了,原主就记在了心里。
她们在原主面前,从不掩饰恶毒。
孟夏丽甚至直接说过,小时候看着孟冬青,想把她掐死的事。
用一种带着炫耀,以及施恩的语气说给原主听的。
花生米的事,则是原主自己的记忆。
这事发生的前一周,家属院里有个孩子,就因为花生米噎死了。
那段时间,大家闻花生色变,但凡家里有孩子的人家,都把花生、板栗这些食物,藏进高高柜顶上。
孟夏丽被邻居阻止的时候,只笑嘻嘻地说了句:好玩。
“冬青,你别这样,三姐改,三姐以后一定改。”孟夏丽泪流满面,怕都要怕死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夫帮你介绍了一个特别好的对象,是他上面的领导,非常年轻有为。”
孟夏丽生怕孟冬青不信,飞快擦了把眼泪,伸手勾到丢到一边的布包,掏了掏,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孟冬青。
“你看,是真的,我没有骗你,长得也俊。”
信是写给孟新军的,但已经拆开过了,孟夏丽把照片抽了出来,送到孟冬青面前。
孟冬青把照片轻轻推开,“你可真是屡教不改。这一巴掌,是替她打的,投生在刘秀琴的肚子里,有你这样的姐姐,是她最大的不幸。”
“啪”地一声,孟夏丽的哭声停顿了几秒,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扯着孟冬青的裤脚,“不是,不是我,是妈让我这么干的,以前你的信,也是妈让我截的。”
说着,孟夏丽想爬起来,想冲过去把厨房门打开。
打刘秀琴都行啊,别打她。
这话一出来,厨房拍门的声音骤停。
然而下一秒,孟夏丽又被一巴掌打回了原地,孟夏丽捂着脸,不敢喊痛,不敢再哭,只想再辩解几句。
“聒噪!”
孟夏丽感觉自己要死掉了,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五官,周围的声音离她很远,她似乎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到有很多人在拍门,似乎还听到了彭其川的声音……
“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不然。”
孟夏丽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从她的脖子上划过去,脖子顿时一阵刺痛。
这一刻,孟夏丽清醒地意识到,孟冬青想杀她,她也有那个能力杀她。
孟夏丽白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怦”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刘秀琴搭凳子爬到了门框上,把厨房门顶上的玻璃小窗砸碎了,看到孟夏丽倒在墙角,刘秀琴目眦尽裂,恨不得跟孟冬青同归于尽。
“夏丽!”
刘秀琴一声惨叫,大门同时被人大力踹开,彭其川第一个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孟夏丽的惨状。
他本能地冲孟冬青伸出了手,职业原因彭其川一出手就是直冲孟冬青咽喉去的。
“彭其川,停手!”一声厉喝从门口传来。
可这下彭其川急红了眼,下手又急又凶,哪里是说停就能停的。
孟夏丽说孟冬青打她巴掌,彭其川还不怎么信,觉得孟冬青就是个小姑娘,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彭其川只想替妻子把委屈都讨回来。
至于什么姐夫打小姨子这种,已经彻底被他抛到脑后了,他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还一心为孟冬青谋划前程。
等不到孟新军的回信,他借着出任务的机会,把人带到了孟家来相看。
彭其川这会要恨死自己了,他不应该不听孟夏丽的劝,孟冬青这种妹妹,就是祸……祸害!
但最终,彭其川的拳头没有挥出去。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孟冬青甩了甩手,可惜地卸了力。
孟冬青看了看,把旁边放着的粗钢筋拿过来,扔到彭其川脚边,钢筋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叮当闷响。
“追究我的责任之前,先弄明白这根钢筋怎么来的,我要是真以牙还牙,孟夏丽就不会是躺在这里,而是躺在太平间。”
彭其川盯着那根粗钢筋,目光怔愣。
这根钢筋是他弄给孟夏丽防身用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绑在孟夏丽的自行车上。
“同志,慎言!”